“黄哥,今天晚上不太高兴啊?”返回歌舞厅的路上,罗永哲小心翼翼地问。
“你也听见了,柳总说的话,谁听了能高兴啊?开车的就不是人啦?不但不是人,连个奴隶都不如,‘就是一个工具’。”
罗永哲苦笑,没话可接。
“你说,我起早贪黑,鞍前马后的给他服务,换来的是什么结果?人不人,鬼不鬼,变成了一个工具。”
罗永哲:“柳总可能是随口一说,并不是存心的。”
“越是随意说的话,越是心里话。”
“也可能吧。”
“这活干的,太没劲了。”
“消消气,睡一晚上就好了。”
“兄弟,哥今晚上睡不着了。”
罗永哲安抚了一路,不管结果如何,尽心就好。
回到歌厅楼下,罗永哲还想在车里再呆一会儿。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罗永哲感觉,黄金尊这个人,挺不错的,也是个性情中人。
“柳总,您好。”
“送个人,又不是去韩国、RB,还得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吗?”
“刚到楼下,我马上就上去了。”
罗永哲不敢在楼下逗留,噔噔噔地向楼上跑去。
在罗永哲护送李梓萱离开的时候,包间内只有吴小芳一个美女,陪着三个老男人。
当罗永哲正要开门的一刻,透过门上的窗口,发现包间内歌声震耳欲聋,舞池内人头攒动。
包间内,凭空多出了三四个风姿绰约的美女。虽然年龄都比吴小芳大,但大有大的好处,更有女人的韵味。
这是哪只猴子搬来的救兵?
原来,在罗永哲走了之后,包间内只剩下吴小芳一个美女。
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争着不足,让着有余。
吴小芳唱歌的时候,三个老男人就只能坐着,说是欣赏,其实就是干瞪眼。
如果哪个男的唱歌,一个男的搂着吴小芳跳舞,就会剩下一个人,晾在一边,无所事事。
物以稀为贵。
吴小芳不但是酒桌上的大熊猫,还是舞厅里炙手可热的宠儿。
毕竟柳圣贤是东道。
这样不咸不淡的,唱不出什么情调,跳不出激情来。
人不够,情绪凑。唱不嗨,酒管够。
柳圣贤满脸堆着笑,左一瓶右一瓶地继续带头喝啤酒。
用不了多久,柳圣贤便尿急了。
说句实在话,柳圣贤并不常来歌厅。连包间里有内置厕所,他都不知道。
就是知道了,他也习惯于离着熟人远点。
这样方便起来,会更顺畅。
男人虽然不像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比较难受。
但男人有的,女人也没有。
比如,前列腺。
柳圣贤的前列腺,就比较严重。
小时候,尿尿像子弹一样,尿的轨迹就是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长大后,抛物线就成了直线。
后来,直线慢慢变成了珍珠乱撒。
现在,真像挤牙膏一样。
挤完了,再空一空,还会点点滴滴到天明。
人,在事业上,都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过五关斩六将,不愿意提起走麦城。
人,在身体上,更愿意展示自己强大的一面,秀秀肌肉,而将疾病、衰弱、退化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掩盖起来。
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要的柳圣贤,肯定不愿意让熟人看见自己的老喷壶。
无巧不成书,怕什么来什么。
柳圣贤来到走廊里的卫生间,躲在最靠里的小便器上方便。
刚刚打开喷壶,花厦桂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柳总,您也亲自来嗨歌呀?”
柳圣贤本能地将身体反方向扭着,尴尬地说:“我陪着省城的董院长来醒醒酒。”
“在哪个包间,我过去敬董院长一杯,为他献上一首歌。”
“你要是有事儿,就先忙你的吧,董院长愿意听老歌,不对你们年轻人的口味。”
“瞧您说的,我是麦霸一个,新歌唱得嗨,老歌唱得更地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柳圣贤再也不好拒绝了。
其实,柳圣贤不想让花厦桂进他的包间,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让花厦桂看到吴小芳。
工作上,领导指到哪,部属干到哪,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干就完了。
但在八小时之外,领导最好与下属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是女下属,更不要有接触。
这叫流言止于智者。
作为集团的第一副总,把办公室的小姑娘,深更半夜地叫到歌厅里,又唱又跳的,成何体统?
一旦有好事者,将这事添油加醋地传出去,马上就会变成一个八卦新闻。
自己这张老脸往哪搁呀?
柳圣贤又联想到,罗永哲送李梓萱真不是时候,要是现在能回来,自己还有个借口。
现在可倒好,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但这事又不能去解释,本来可能没事,往往越描越黑。
见机行事吧,毕竟,花厦桂涉世未深,又是一个花花公子,什么事没见过,见怪不怪,别把自己整不会了。
“小芳,你也在这儿?”
和董院长寒暄之后,花厦桂惊讶地问吴小芳。
“吴小芳羞红了脸,难为情地说:“柳总安排我来陪董院长的外甥女。”
这个理由,不算太牵强。
“他外甥女呢?”
“被罗永哲送回家啦。”
“罗永哲也来啦?”
“嗯。”
“怎么哪里都有他?”花厦桂不满地问。
“他也是柳总安排的,其实他不想来,手头还有一份材料没有写完呢。”
“你听他找借口,有酒喝,谁还愿意干活呀?我就纳闷了,你到哪,他就在哪?他什么意思啊?”
“他能有什么意思?一个办公室的,在一起的机会就多呗,你不要想得太多。”
吴小芳不想让花厦桂与罗永哲再产生新的矛盾。
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花厦桂还想与吴小芳再多聊一会儿。
这时才发现,偌大的一个包间,只有一朵鲜花,插在哪堆牛粪上呢?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让柳圣贤安排别的事情,他不打怵,但今晚上狼多肉少的难题,他却无计可施。
几乎天天晚上泡在KTV里的花厦桂,解决几个唱歌跳舞的美女,太小菜一碟了。
花厦桂打完招呼之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包间,将公主、宝贝交待了几句,便领着一个班的娘子军,杀向柳圣贤的包间。
经过择优录用,最后,留下了四个小公主,一个专门点歌,三个一对一贴身服务。
花厦桂这么安排,也是煞费苦心。
他用四个小公主,换得了吴小芳的自由之身。
他为吴小芳请了假,话不明说,但意思表达的很明确:熟人不好下手,还是让吴小芳到他的包间里歇息片刻。
救场如救火,多亏了花大公子出手相助,柳圣贤就坡下驴,送给花厦桂一个顺水人情。
到嘴的猎物,怎么会与他人分享?
花厦桂马上叫服务生新开了一个包间,将吴小芳安排妥当。
然后,花厦桂胡乱找一个理由,摆脱了他的狐朋狗友,径直来到吴小芳的包间,大献殷勤。
水果拼盘、鲜花花篮、红酒、巧克力……
只要吧台上能上的,全上。
累得服务生手腕肿得像发面馒头,脚底板都磨起了水泡。
当然,小费也是杠杠的,小伙儿脸上的笑容,比花儿还灿烂。
自从上次对吴小芳动粗,被罗永哲教训之后,花厦桂对吴小芳的态度,有了180度的转变。
浪子回头金不换。
花厦桂真心喜欢上了吴小芳,动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何谓大丈夫?
能软能硬,
能屈能伸。
宁折不弯的,那是钢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