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还没有正式进入雨季的帝都就开始稀稀拉拉的下雨。
窗外的雨,不晓得什么时候会停……
这是连汐若刚回国工作的第二个月,闺蜜龙毛毛从成都来北京出差,约好了在CBD附近吃饭。
龙毛毛是连汐若本科的师妹,又同时到英国留学,因为两个人的生日恰好是一天,所以成为了闺蜜。她也是连汐若还联系的为数不多的本科好友之一。
“刚工作,怎么样?回国还适应吗?”比连汐若早回国一年多龙毛毛问道。
“还行吧,工作还好。”连汐若回答。
“那些人还联系过你吗?”龙毛毛问道。
“没有,你也知道我当年出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这个,而且换掉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希望以后也不要再有了。”连汐若答道。
“那你的小袁同学知道你回来了吗?”
“不知道,好多年没联系了。再说我出国他都不知道啊。”
“那你问问他,现在干嘛呢?反正你现在不也单身呢吗。”龙毛毛怂恿连汐若。
夏天,不是一个适于怀旧的季节。
但是不知为何,每到夏天,总会特别地想念他。这,对于连汐若,几乎成为了习惯。
“小袁同学,你现在何处,在做些什么呢?有没有忘了我呢……”连汐若想了想:“嗯,确实好多年没联系过了,自从那事过去之后……应该只在快毕业的时候在宿舍楼底下偶遇过他……电话呢,打一个也行吧。”
也许是因为记忆力太好,也许是因为太过刻骨铭心,他的电话号码一直都没忘记。
拨号,通,“喂……”
“嗯,你能听出来我是谁吗?”连汐若问道。
“嗯?”袁启卓思考了一下。
“我刚回国,你怎么样啊?”
“嗯,我听出来了……我还行吧,你呢?”能感觉到电话的另一端对方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有空,见一面呗?”
“好。”
浅笑。
电话挂了,可能时间过去久了,连汐若心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是不觉间,一股温润荡开在了她的面颊。
那种填满心灵的东西……
是叫做幸福吧?抑或是某种特殊的回忆。
七年时间,可以使人淡忘很多的东西。但可能夹杂在里面的感情却永远都不会磨灭。
这次电话后,大概过了几天后的一个周六,连汐若接到一个短信:“你今天有空吗?晚上一起吃个饭啊。”是她的小袁同学。
“好。”
大约晚上五点多,地点约在海淀大学云迹的周围。
在约好路口的拐角处,连汐若就看到了袁启卓,夹了个手包,头发秃了好多。“真是七年没见,人变了好多。”心里暗自感叹。
可袁启卓第一眼看到连汐若却发起了感叹:“岁月真是没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啊。”说话还是那么的文邹邹。
便饭吃过,到大学周围走了走,找个长椅坐了一下,正如他俩第一次见面一样。
“他还是一个人么?他那么优秀的人,应该结婚了吧?”没压抑住内心的想法,连汐若问他,“你结婚了吗?”
“嗯。是的。”答案可能是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可能是没符合潜意识的要求吧。
“那你老婆是做什么的?”好奇害死猫。
“也是公务员。”
“哦。”突然觉得没什么兴致继续提问了。
“你说,咱俩之前那些事都是真的吗?”画风突变,其实这是两个人都不愿意提起的。
“应该是吧,其实好多事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之后也没有联系过,我也刚回国。”
“那你说,因为咱俩出了这么多事情,也是……其实,我觉得你做女朋友也挺好的。”
连汐若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那,你恨我吗?”袁启卓问她。
“没有。你呢?你怎么看我啊?”
“应该说是无限的愧疚和对不起吧。”
也许这真的是个离奇的故事,离奇得都不敢相信他的真实性,也许这真的是个注定的缘分,注定我们将承受我们该承受的一切。
当往事已成风,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不知道,一切让时间来证明吧。
曾经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你就在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虽然我们在两个世界里过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曾经有一种特殊的体会,我可以感觉你的呼吸你的心跳,虽然他们也许已经停止;曾经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我想大声哭泣,但挤出的却是满脸的笑容……
“人生就象一面镜子,你对它笑,它就对你笑,你对它哭,它也对你哭。”这是连汐若在看的电影里剧中人说的一句话。
连汐若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住了,剧中人以此话来安慰困境中的自己,开导自己,真是让人既心生敬佩又生怜叹。
一个朋友曾说过:不要总以为别人亏欠了你什么,其实是你亏欠了别人许多;不要总以为机遇厚待了别人,它也向你发出了微笑,只是在它向你微笑时,你不敢相信,当你相信时,它已经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倘若自己能将那颗不羁的心稍稍地勒紧一下缰绳,它便不至于那么浮躁;倘若时时都以一种平和的心态面对一切宠辱,自己的心便不会失衡。
天空很不情愿似的暗了下去。
华灯初上。
连汐若很喜欢一个人步行的感觉——纷扰的情绪在此时会渐渐消散,而珍贵的情感又会在此时慢慢沉淀。
她努力地用鼻子嗅嗅。啊,是雨的气息:空气好像浸过水般的湿润,四下里都弥漫着一种烟熏过似的微微发腥的味道。这是……夏天的味道啊!
夏天……如此让人怀念……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