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对女儿当街邀请人上门的行为很不满,皱眉道:“这样太失礼了,你回去派人下个帖子,改日请她来。”
华锦只得转回去与夏凝说:“我们现在要回家,一会儿我打发人下帖子给你,你明日来我家做客吧。”
夏凝没问过楚昭然的意思,不敢直接答应,只说:“我尽量。”又低声问,“你还好吧?”
“嗯,我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边作别,夏凝看着马车远去,扭头与李晋说:“她看起来气色不错,应该没有被家里人责罚。”
李晋却看向马车驶来的方向,回道:“后面好像是宣宁侯府的马车,唔,今日应是同安侯府宴客。”
“同安侯府?余家?”夏凝一边走一边也往那边看,嘴里嘀咕,“看来华家还真是没打消这个主意,一心要往那边攀附呢。”
李晋道:“其实华姑娘十分有主见,又有胆量智谋,实在无须你多担忧惦记。”
“就因为她这样,才更想帮她呀!要是一个懦弱不争、屈从父母的,我才不想多管呢。”
李晋有些惊奇,转头看了夏凝一眼,接着一笑:“你说的很有道理。”
夏凝骄傲的仰起头:“那当然了,我一向很有道理!”说完自己憋不住,也笑了起来。
两人说笑着一路回去,到长平侯府外时,正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侧门外,一个声音尖细的男子正在骂门房:“瞎了你们的狗眼!长公主在此,你们也敢拦着门!”
夏凝大奇:“长公主?难道是宜芳……”
李晋拉着她绕开,往东面角门走,夏凝不停回头张望,还问夏凝:“侯爷不是奉召进宫了么?她来堵门做什么?”
“你就别操心这个了。”李晋一路快步到了角门前叫开门,又带着夏凝往流风苑去。
夏凝几乎小跑起来才跟上了他的脚步,两人很快就到了流风苑院门外,李晋停下脚步问小厮:“侯爷回来了吗?”
“刚回来,李大哥稍候,小的进去通报。”
夏凝与李晋在门外等了片刻,小厮小跑回来:“侯爷叫二位进去。”
两人一同进了屋子,眼见楚昭然并不在堂中,小厮示意他们往东间书房里去,夏凝便跟着李晋步入书房,眼见楚昭然一身家常黑袍歪在躺椅上,手中抱着白绒绒一团,姿态十分闲适,似乎根本不知外面有个长公主在叫门。
楚昭然等他们二人行过礼,问了几句紫云观的情形后,便让李晋先下去了。
“过来。”楚昭然遥遥向夏凝招手。
夏凝上前几步,接着就发现他手中那团白绒绒忽然一动,她不由好奇道:“这是什么?”
楚昭然抬起手递出来:“给你养的。”
那团白绒绒的物事似乎有些惊慌,伸展开身子,抬头四顾,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很快对上了夏凝的眼睛。
“小猫儿!”夏凝惊喜的叫道,她忙伸出手去,想接过猫儿,谁知猫儿立刻警惕的瞪圆了眼睛,并毫不迟疑的抬爪子在她手上抓了一把。
夏凝“嘶”了一声,楚昭然立刻将小白猫丢开,起身过去查看:“抓破了么?”
“没有,它还小,爪子不锋利,就一道白痕。”夏凝看了手上没事,就抬头去找那小白猫。
小白猫被楚昭然丢开,立刻一转身跳上了旁边的书架,并缩在角落里,警惕的望着夏凝。
楚昭然皱了眉头:“看来这猫没教好,”他转头叫人,“把猫儿再送回去调教调教。”
夏凝忙道:“不用了,它只是不认识我,又怕生,才动爪子的。小猫儿都这样,等我喂过它、熟了就好了。”这小猫儿通体雪白,只有两只耳朵尖上各有一撮黄毛,眼睛又黑又圆,十分惹人喜爱,夏凝一见了就有些喜欢,怎么舍得再叫送走。
楚昭然看她喜欢,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叫小厮先把猫儿捉下来,送到落霞轩去。
夏凝依依不舍的看着小猫被抱走,忽然想起向楚昭然道谢:“多谢侯爷。”
“谢我什么?那是叫你替我养的。”楚昭然绷着脸坐到书案后头。
夏凝见他这样,反而笑了:“好吧好吧,替侯爷养着。不过侯爷怎么这样悠闲,我回来的时候,可是看见长公主的车驾就停在侯府侧门外。”
“哦?我怎么不知道?”楚昭然一本正经,“唔,估计是因为我不在府里,太夫人也出门了吧。”
夏凝哭笑不得:“您就这样给长公主没脸?哦,我知道了,您是另有意中人了。”
楚昭然不说话,只盯着她看,夏凝这才发现自己这话说的有点不对,忙找补:“听说您今日面圣了?皇上又要给您做媒?”
“你消息倒很灵通。”
“我天天关在侯府里,灵通什么呀?这事恐怕侯爷刚一回来,太后就提了吧?您见到那位顾姑娘了么?”
楚昭然微微蹙眉:“你这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的都是什么?”
“顾贵妃的妹妹呀!皇上今日宣您去,难道不是说的这事?”
楚昭然冷冷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夏凝干笑两声:“听说的。”
楚昭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淡淡回道:“皇上说了又怎样?顾家那样的破落户,想跟楚家攀亲戚,不如重新投胎比较快。”
这位楚侯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不过顾家确实没什么底蕴,原不过是京城一家开酒铺的。几年前,顾贵妃因貌美,被内监总管毛豫先进献给了皇帝,自此得宠,顾家才鸡犬升天,得以封了个伯爵。
这样的人家,别说长平侯府是开国功臣、世袭罔替,手握丹书铁契,又掌兵权,便是寻常些的官宦人家,也不屑与顾家结亲呢!
“可是皇上亲自提起,您也不好驳回吧?”
楚昭然唇角漾出冷笑:“我自然不会驳回,但是太后也姓楚呢。”
他这是打定了主意叫太后和皇帝争执,自己旁观么?夏凝便干笑道:“我还以为侯府总算要定下来未来女主人了呢。”
楚昭然目光一凝,夏凝顿时觉着有凛冽寒风刺骨而来,飞快转移话题:“回来路上遇见华锦,她邀我去她家做客。”
“在哪遇见的?”
“就在路上,她好像去同安侯府做客去了。”
“哦,不许去。”
“……”不带这么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