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感觉?”胖子的语气有点儿不可捉摸,没人直到他在想些什么。
“唔...哈?”陆觉晃了晃脑袋,有些不太适应。
恍惚间一切似乎有所改变。
但是,还不到时候。不知是谁的内心独白。
“那么,我们继续吧!”
...
没人答话,房间里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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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觉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要命的那种。
陆觉要穿越了,可以带金手指的那种,当然也可以不带。
或者说,更准确一点,陆觉要在自己设定的世界完成一项使命,但他事先并不知道使命是什么。
但是他知道自己蹦跶得越欢,金手指用得越狠,欠得越多,到最后下场越惨,结局不会好过。
命运赠送的一切欢愉,背后早已为其准备好了相应的痛苦。
这是不知道谁告诉他的,但他深以为然。
但是关于这一点,他知道穿越过后的他是必然不知道的。
这就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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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金苹果这样的伊甸园圣器一共有5个。
传说金苹果是圣遗物里威能最大的那一个。
传说掌握了金苹果便知悉了过去,掌控了未来。”
剑桥大学宗教符号学教授,学识渊博的考古学家,汤姆·陆·汉斯克立在台上,对着底下的观众说到,
“女士们,先生们,根据我的推测,金苹果的效用并没有那么神奇,虽然它的确足够奇特。”
“我们必须先纠正一下某些看法,或者暂时假设以下这些说法成立。”
“0.平行世界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好吧,只是热热身,相信大家都能接受。”汤姆教授开了个玩笑。
“1.不同时间线,或者说过去、现在和未来,相互之间信息是可以交流的,至少是有这个可能的。”
“2.不管你是否愿意承认,虽然从表面上来看时间轴上下位置不等,以现在的眼光审视,这种交易是下游对上游的援助和施舍,但这种交流本质上仍旧是公平的、等价交换的。”
“3.信息有欺诈、误导或者谬误的可能性,即使交易双方都是真诚的。”
“4.金苹果可以实现1.的功能。不排除有其它可以实现的方式。圣遗物-权杖便是最接近成功的仿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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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有所限制,不能让劣币驱逐良币,不然长此以往,后果堪忧!”议长陆洲边说话边拍着桌子。
“有证据表明,古老过往的几次惨烈的战争,和现今某些频率脱不了干系。我们不能因为它已成事实就肆无忌惮。这是不人道的,违反人性的,丧心病狂的!”
“这种行为必须打击!”陆议长说着紧了紧拳头表示决心。
...
“提案,向全频道发送广播,然后分级吧。这里是初步意向稿。”
“附议。”
“附议。”
“附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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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你的毕业设计怎么样了,以及,我听说你准备写本新书?”
“毕设差不多了,在回收样本数据,不过后面的我已经根据预测先打了底稿,希望不要差太多,不然就惨了。
至于另一方面,说实话不太行,我正在找灵感。
不过我最近碰到了个有趣的家伙,有所收获。”
“怎么说?”
“他说他是个画家。我开始时不怎么相信的,毕竟花了大成本才得到的指定频段区随机接入的机会,那个古老时代,这么个职业,似乎不太可能。”
“唔?”
“直到他给我展示了鸡蛋的百八十种画法。
真的,这家伙即使不是个天才,也肯定是个鬼才。”
“出于某种恶作剧心理,我给他提了个小意见——为什么不画一幅画,里面的人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盯着你呢?他很感兴趣,我想他会采用的。
他自己也来了个,他说要在自己的作品里加些神秘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即使自己也不懂。
他很期待后来者的问号脸。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作为报酬,我把我的玩具图纸改动了下给了他。”
“他给我构思了几个有趣的小故事思路。我觉着还不错。”
“资本积累时代,罹患重病的富商从海外乘船回国,航行途中遭遇背叛与救赎。
贫穷潦倒得年轻作曲家在音乐大师门下经历诸多爱恨情仇。
为了迎合读者,也许我可以加点不同的东西,正好制造矛盾冲突。
还有小报记者冒着巨大危险调查当地政府工程中的腐败和雇凶杀人。
唔,再看看我的笔记。哦对,出版人被亲人出卖,惨遭黑道追杀,被软禁在一家养老院中,为了逃离可能发生的一些有趣事情。
章节名我都取好了,就叫做《飞越疯人院》怎么样?
还有反乌托邦时代,克隆人服务员反抗着缔造和剥削克隆人群体的大冒险。
还有可能出现的后末日未来,牧羊少年与前高科技文明幸存者的不期而遇。”
“这几个故事也许会很有趣,也许不会。但如果我在叙述过程的字里行间,暗示以上故事的主人公或许是同一灵魂的化身,却又被印上截然不同的胎记。”
“斟酌用词,拿捏尺度,也许在读者的脑子里,波诡云谲的故事情节与亘古不变的人类本性就会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绚丽无比的作图。”
“故事我都想好了,就叫《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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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呼,呼”,急促的心跳声和喘息声震耳欲聋。
一切都开始模糊,继而扭曲变形。
然后,一阵尖锐的火车汽笛声,将陆·斯蒂文斯觉警官拉回了现实。
窗外,是疾驰倒退的绿地。坐在他对面的女子疑惑地看着走神的他,又继续着话题,陆突然觉得头皮发麻。
他不是这个女子口中的皮撒,也压根儿就不认识眼前这个叫做曲奇的女子,他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是自己执行从抢劫犯手中解救人质的任务。
陆意识到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证明真相。
他冲向洗手间,直愣愣地盯着里面的镜子,出现在镜子里的人,是一个身着呢子大衣、蓝色衬衫,眼中带着几分惊恐的中年男子。
不是他自己,至少不是他印象中的自己。
还没等他惊魂落定,整列列车突然脱轨...
猛然睁开双眼,陆惊疑地看着四周,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独立的空间里,穿着本就属于他的警服。
“欢迎回来,陆警官。”一个温和的女声在他耳畔响起。
紧接着,是一个冷静的男声。
原来陆在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为了保护人质,不幸被同事的流弹击毙。
从生理机能上已无复原可能,陆志愿成为了一名试验者。
现在,陆被选中执行一项特殊任务,这任务隶属于一个名叫“源代码”的政府实验项目。
在科学家的监控下,利用特殊仪器,陆可以反复“穿越”到一名在列车脱轨案中遇害的死者身体里,但每次只能回到爆炸前最后的9分钟,也就是这一天清晨的7点39分。
严格来说,列车脱轨案并不能称之为案件,因为并不能排除设备自然老化出现故障的可能。它足够奇特的地方在于,列车脱轨后并不是无人生还——唯一的幸存者毫发无伤。
但这只是一次测试,案件内容本身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也许正因为它比较有趣,才成为了案件的实验材料。
理论上,“源代码”并不是时光机器,“回到”过去的陆无法改变历史,也并不能阻止爆炸发生。
但政府既然拨钱花在了这个大项目上,想必是有所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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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的循环下来,皮撒感到很疲惫,他快要崩溃了。
死亡,是一次可怕的体验。而这种体验,他已经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
之所以坚持下去,或许是他想拯救这一车子人。
“如果就这样放弃,我以前的死亡不就白费了吗?可恶,我可不甘心。”他对自己说。
他尝试过各种办法去阻止灾难,但总会因为各种巧合未能成行。
他见过传闻中那位唯一的幸存者——布鲁斯。
布鲁斯先生似乎婚姻出现了危机,或者说,他其实挺渴望一场外遇。
他看上去特别疲惫。
除此之外,布鲁斯先生与常人并无不同,至少表面如此。
陆警官曾经坐在布鲁斯先生的对面,不着痕迹地盯梢了许久,直到事故发生。
但一切都没有改变——他还是牺牲了,一如既往。
事已至此,他不太相信案件本身是人为的,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冥冥中的某种修正,或者换种流行的说法,抑制力?
“如果是,那么他该有多聪明?Save and Load都通不了关的大魔王?”他时常反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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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地方,某个时刻,“检测到分裂特征,目的达成。‘源计划-重启’已执行完毕,长官。”
某个地方,某个时刻,“检测到分裂特征,目的达成。‘源计划-驱离’已执行完毕,长官。”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孟菲斯·陆有点唏嘘。
“掩盖在冰川之下的事实被暴露,埋藏在历史迷雾里的谜题被揭开,有我们在,圣盾骑士团的那群家伙们在这个维度已经再也翻不起身了。[注1]”
“我从未怀疑过所信之物的正确性。它无法证明,亦无法证伪。它是如此纯粹,不需要任何证明。”
“但我们需要。”
“各自的信念谁对谁错,相信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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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失败的行动。”也许是已经麻木了,陆的脸上甚至看不到沮丧。
“时间快到了,时间又快要到了,不过这次显然比上次好上那么一点,好一点。唔,有进步,我能感觉到。我能感觉得到。”陆安慰着自己。
但是不行,陆感觉快要不行了,他已经濒临崩溃了。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挣扎着跑到了无人的吸烟区。
“先生,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是否有着预知的能力,或者说,你是‘先知’?”
“所以呢!?”陆有点暴躁,但勉强还是控制着自己循声回头望去,只看见一位拄着拐杖的中年黑人,他的神情看上去很激动。
“不,我不可能出差错,你就是‘先知’。”
“几分钟前,你引起了我的注意。你那些不同寻常的举措让我有了某些设想,为此,我设计了某些考验,严苛的考验。
尽管中途似乎出了很多意外,让这场考验更像是Mission Impossible。
我本不抱希望,但你竟然奇迹般地通过了。”
“忘了自我介绍。不过名称只是代号,你可以叫我脆皮先生。”
“大概明白了。”陆看了看手表。
“也许你有兴趣听一听我的故事。我从小...不”
不要话多,陆从最后一次任务买到的教训,以生命为代价。
陆警官制服了他,反抗出乎意料的弱,以至于陆过失sha人?
脆皮先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上去毫无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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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请允许我把话说完。”汤姆以必死的决心,冒着生命危险登上了这个舞台,想必不甘心就这么草草收场。
“我祈求大家回顾一下冲突的源头。”
...
“或许一开始只是野心家的权谋,或许是高尚者面对时代的局限不得已的妥协,无所谓正义与邪恶,在无数次冲突与碰撞中,两种炽热而又崇高的理念诞生了。
他们纯粹,却又是两个极端。秩序与自由,自诞生之日起,天然就吸引并引导着一批传承与拥护者——骑士团与兄弟会。”
当然,或许一切灾祸与纷争并不是意外,金苹果便是神迹,这一切是祂对我们的考验。”
“秩序与自由或许天然对立,但这一切存在着前提。眼前的强大对手值得在乎;但真正应该警惕的,是那从未露面的,一直令人忽视的,隐藏在阴影下的看不见的东西。
我称那纯粹的堕落为——卡欧斯(Chaos)。”
“是的,尽管隐隐约约有些迹象--我相信圣者达芬奇冕下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的作品隐约有些指示,但我甚至无法证实它的存在。”
...
“但不管如何,在此,我有一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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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在原始空中,脆皮先生将在列车案的几年后揭发某些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