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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电影《修女也疯狂2》中有一句台词,大致意思是说:如果你想做一些事,想成为一些人,那么你最好洗耳恭听,如果一碰到可怕的事情你就逃避,那么你一辈子就只会逃避。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剑刺入我的心脏。

我问自己,是否就是因为碰到难办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逃避,才让自己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留下种种遗憾,才让现在的自己后悔不已,虽然很想否定,但答案却是肯定的。

火车进站了,我照着车票找到了自己靠着窗户的座位,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正坐在那里,女人穿戴都很朴素,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

“大姐,不好意思,这里是我的位置。”有纸质车票在手,我很是理直气壮。

我坐的是绿皮车,大姐起身给我让出了座位,然后在我对面的空座上坐了下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放置好行李,就靠在窗户上闭目养神,顺便听着那位大姐和周围的人闲谈。

大姐家是黑龙江的,女儿是今年刚去郑州读大学,国庆的时候女儿找了份兼职没有回家,她这当妈的不放心,想着趁孩子元旦放假自己去看一看她。大姐还说,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买的是站票。

夜渐渐深了,车上暖气开得很足,我感觉有些口渴,就起身想去包里拿瓶水喝,注意到大姐已经坐到了车厢另一侧的位置,双臂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包,正闭着眼睛休息。

凌晨两点,被一阵骚动吵醒了,火车进站了。有人下车,自然会有人上车,一个姑娘上了车,坐在了大姐坐的那个位置。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颠簸,我终于到达了我的目的地。郑州这几年发展的很是迅速,刚上大学的时候,这里还没地铁,到如今,地铁公交都可以用微信扫码,生活一下子方便了许多。而我那张瑟缩在钱包角落里的公交卡显得那么卑微柔弱。

电话响了,是姐姐打来的,我打开了位置共享,一番折腾之后,二人终于顺利会师。

姐姐和她朋友一起租了一套两室的房子,自然,我只有睡沙发的份儿。

第二天姐姐先是说要带我去游乐场,而后又觉得太冷了,便带我去了电影小镇,一个无聊至极的地方,除了密室逃脱能让人稍微有些参与感之外,我对电影的历史什么的根本不感兴趣。

从电影小镇回家,有个出租车司机问我们要不要拼车,姐姐和她讲价,没谈拢。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起姐姐跟我说她第一次独自出远门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她刚读高中,自己一个人坐了三个小时大巴车,到站之后,迷了方向,站在红绿灯路口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每每想起都很有画面感。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在洗漱,姐姐忽然出现在厕所门口,她倚在门边。

“带爽肤水了吗?”

“带了。”

(我猜她要跟我说什么事情。)

“明天要不我陪你回趟儿家吧。”

我继续着我的洗漱程序,没答话。

“咱妹要是看见你回去肯定很开心。”

“我不太想回。”我擦了把脸,看着镜子中胡子拉碴的自己,好像从上了火车就没刮过胡子。

“弟啊……”姐姐还想要说什么,但终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看看时间,马上就要零点了,身体疲惫不堪的我,精神却出奇地亢奋。

“欧巴,睡没呢?”忽然收到一条李美儿发给我的消息。

“没呢,难得啊,不用陪你的小男友聊天吗?”

“哎呀,感情太浅,聊不下去啊!”

“怎么了这是?”

有句歌词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李美儿说她和她男朋友之间能说的东西仿佛是有限度的,聊的越多,剩下的就越少。

第二天,姐姐喊上了她的室友,三个人一起去看了电影,吃了火锅,逛了商场,总之又是疲惫的一天。

“明天啥时候的火车?”

“早上七点,东站。”

“那么早啊?”

“嗯呐,其他时间点都买不到了。”

“嗯,好。”

晚上姐姐拉我去了超市,买了许多吃的,喝的,我说我在路上不吃东西,她说就拿着吧,回学校慢慢吃也行。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我麻木地翻看着手机,一个标题起得很是骇人的视频吸引了我的注意:“女子竟一身蟒袍上台……”,怀着一颗毫无波澜的心,我点开了视频。

那是一个综艺节目,给那些想要对别人说谢谢的人提供了一个平台,这期是一位妻子想要和自己的丈夫说声谢谢。两个人的故事很平淡,无非就是,女人执着追求梦想,男人任劳任怨支持,女人善良可爱,男人温柔内敛,没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可随着女人娓娓道来的讲述,我的眼泪却一滴一滴止不住地往下掉,一如屠宰场里知道自己命运的肥猪,在栏中横冲直撞,终是找到了一个出口。

“今天啥时候回来啊?”

“大概下午一点多到站。”

“那晚上一起吃个饭?”

我想了想,回了李美儿一个“好”字。

回到公寓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冲了澡,便躺在床上埋头大睡起来。

被李美儿电话叫醒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喂?”

“你是在睡觉吗?”

“对啊,回来之后就睡了一觉。”

“哦,那晚上还吃饭不?”

糟糕,差点儿忘记答应别人的事情了。

和李美儿约在了东大旁边一家火锅店里,虽然是假期,但店里客人却不是很多,我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不多时,李美儿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她把头发扎得高高的,黑色风衣,黑色紧身裤,外加一双黑色的平底靴,眼影貌似都是黑的。

(不愧是她!)

“假期玩得怎么样?”

“还行,你呢,都干啥了?”

“唉,加了一天班,剩下时间全在睡觉,最近老觉得睡不够,可能是老了吧!”

聊了些有的没的,她和她男朋友最后还是分手了,算得上是和平分手,两个人都觉得没有太大感觉,李美儿的初恋就这么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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