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子贡跟子我二人一起来到学堂处。
子我不等孔圣说话便先行弯腰作揖：“禀老师，弟子昨日因为完成功课睡得晚了些，今日竟是误了时辰因此耽误了老师和诸位师兄弟的时间，此时心中愧疚万分，还请老师责罚。”
蔡知北看着睁眼说瞎话还满口仁义道德义正言辞的子我不禁眨了眨眼，对方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是极为诚恳，就连正襟危坐的子渊都忍不住点头称赞，只是熟读史书的他又怎么会被子我的表演给欺骗，心中暗骂对方不要脸皮的同时也是佩服万分，他自问是做不到撒谎也能如此风轻云淡的，尤其撒谎的对象还是孔圣这位必将千古流传的至圣先师，对了，自己刚刚弄错了，自己可从来不撒谎。
已经席地而坐的子贡闻言也是忍不住暗赞一声，对方一本正经撒谎而且把责任推给老师的样子真是我辈楷模。
孔圣听见弟子的话忍不住捋了捋胡须，真是个奸滑的小子，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什么变化，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喜欢的不就是他的这股子伶俐劲？
“放下吧，就差你一个的了。”孔圣指了指桌上的竹简意有所指，“下不为例。”
子我闻言恭敬的放下竹简，保持跟子渊之前一样的动作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蔡知北见状心中感叹，不管这些人是什么性格，礼节这一方面当真是做的无可挑剔，自己也要好好学习才是，可惜下一次进入“夫子庙”也不知要到何时，“礼”艺可不是光看书就能掌握的东西。
“好了，人已经到齐了，关于昨天的课题你们还有什么疑惑，没有的话我们开始学习‘书’之‘假借’。”孔圣没有继续昨天的课题，有疑惑解决就好，没必要重复已经学过的知识，他相信自己的教学手段，也相信弟子们的悟性。
蔡知北闻言起身站立，双手作揖弯腰致敬：“回禀老师，弟子有惑求解。”
“说！”孔圣闻言看向蔡知北，一字吐出，振聋发聩。
蔡知北强忍住心神的震荡，一股浓郁的不安一闪即逝，似乎还有一股炽烈的火热与清凉？是错觉吗？
“弟子昨日听老师教导后有所顿悟，明白了转注之法能够自如的将灵气转化。”蔡知北整理了思路，顾不得刚刚的感觉是不是错觉，缓缓道来，“弟子有幸读过部分古籍，明白灵气可以进行五行转化，那么灵气与浩然正气，或者灵气与真元之间的转化当属哪一类？”
“善～”孔圣看着蔡知北头顶忽隐忽现的火焰纹路微微一笑，果然被选定了吗？有些可惜啊，不过年轻人的路可由不得你操控，“子岚，看来你已经接触到了灵气的五行相生，不过这跟灵气的转化并无直接的联系。
修炼的本质是利用天地间的气，斗气也好，灵气也罢，浩然正气又或是真元之气，魔法元素又或是鬼神仙气，然而不论是那种气，都逃不开气的本质。
子岚，你知道气的本质是什么吗？”
蔡知北闻言微愣，气的本质？气不是已经是最根本的东西了吗？
孔圣见状微微一笑：“气的本质是能量，气的转换本质上便是物质能量的转换。
当我们修士进行不同体系的能量转换时会有一定的损耗，损耗的能量一部分重新融于天地，一部分重新融于血脉筋骨。
灵气的五行相生相克只是基础，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便会自然而然的掌握，但是不同体系的能量转换则涉及到修炼的根本，即便到了高深的境界也只有部分人能够窥探一二。
子岚，你能提出这个问题已经证明你对修炼的基础掌握的十分牢固，看待问题也能够直达本质。
但是刚刚的问题对现在的你而言还为时尚早，为师教你们的六艺之‘书’也只是能量转化的技巧之一罢了。
你的问题为师有自己的答案，但每个人的答案不尽相同，这跟每个人最终选择的道路有关。
为师不想你受限于为师的道路，你可以留着这个问题，为师祝愿你能早日得到自己的答案。”
五行的相生相克只是基础？为何在学宫里都是极其高深的知识，是因为自己与孔圣所站的位置不同，所看见的风景不同吗？
气的本质又怎么会是能量？《灵气详解》里没这个说法，自己所看的任何书籍都没有这个说法，难道这只是孔圣自己的理解吗？可为何自己觉得这就是真相？
灵气的转换实际上是物质能量的转换吗？如果灵气的本质是能量，那这个解释的确是最合理的答案，以前的诸多疑惑也能一一对应。
蔡知北的修炼观因为孔圣的一番话打开了新的大门，整个人都陷入沉思的状态，所有学过的知识一股脑的涌现。
“为师今日本来是准备教你们‘假借’之法，既然子岚悟了，就改到明日好了。
子岚的问题你们也各自回去好好钻研一番，为师的道路跟你们的终究不同。”孔圣看着保持站立冥思苦想的蔡知北眼露笑意，这根好苗子比子渊也不差了，“散了吧。”
十人看着独自起身离去的老师都陷入了沉思，目光复杂的看着纹丝不动的小师弟。
子渊最先缓过心神，轻轻起身离去，另外九人也都相继清醒各自返回草屋的房间，往日里最是跳脱的子贡与子我也没了玩闹的心思，闭上门安静的反思，什么去赵国的事情，跟老师辩论的事情通通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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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时，子路将做好的饭食放在各位师兄弟的门口，老师的饭食也早就放置妥当。
子渊打开门深吸了一口清晨的露气，清凉的感觉直达肺腑，整个人都精神振奋起来，看着门旁冒着热气的饭食不由微微一笑，子路还真把自己当庖丁了，明明是个医师啊，心里想着却是端起了饭食开始品尝，要不还是做庖丁吧。
众人相继起床，难得的睡个好觉，不少人都比往日起得更早，尤其是子路端来的饭食，即便是熟睡的人也能闭着眼睛出来吃饭。
蔡知北也闻着香味打开了房门，昨天他便已经吃过子路的饭食，味道和他印象中最好吃的浩然堂饭菜也差不了多少，让他多少有些怀念学宫的日子。
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这里的人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究竟与十贤有什么关系？还有这里的孔圣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所有的一切既真实，又梦幻，若是有朝一日离开这里，自己想起来竟会有些不舍，呵呵，不管了，趁着在这里能够修炼，好好抓紧时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