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还未过半,早有心里暗示的蔡知北从熟睡中醒来,阳光透过房门的空隙漏进屋内,形成点点光亮,不足三个时辰的休息还没有彻底让他恢复如初,不过应对下午的课程已经不成问题。
打开房门后,午间灼热的光线让他情不自禁眯上了眼睛,透过眼缝他看见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正在做着奇怪的动作,因为体型的原因,本应美丽优雅的动作此时显得有些怪异。
正在修炼的高大身影看见推门而出的蔡知北停止了动作,发丝间竟是沾满汗水:“子岚,睡好啦?”
浑厚的嗓音有些气喘,让蔡知北惊讶这动作究竟是多么的耗费精力,昨天对方探查自己体内的情况时他就已经清楚自己当前的实力不会是对方一合之敌:“谢子路师兄关心,我已经休息好了,其他师兄呢?”
子路闻言摸了摸后脑勺,露出憨厚的笑容:“子渊应该在跟老师讨论学问,他每日上课前都会提前过去跟老师探究当天的课题。
子骞应该在回顾之前学习的内容,他一直很努力,我们师兄弟都很佩服他。
伯牛应该跟子贡待在一起,他们之前商量着一起去赵国来着,可是老师还没答应他们。
仲弓应该在研究如何为国为民吧,他到现在也没放弃当卿大夫的念头,也怪老师当初说他适合做上卿,我这些年也算看明白了,咱们修行之后,是否入朝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子我肯定在忙着完成老师布置的功课吧,他每次上课回来都是早早的休息,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想着去做功课,有几次没有完成还被老师严厉处罚了,这次要誊刻两遍,我看他是完不成咯。
子有我就不太好说了,他什么都会,什么都精通,指不定在哪做什么。
子游要么跟我一样在修炼,要么就在学习之前的‘礼’艺。
子夏说不定跟仲弓在一起,也是个想做卿大夫的,拦都拦不住。”
蔡知北闻言眨了眨眼,究竟是怎样的手段才能让这些人看起来如此有灵性,每个人的性格又是如此独立,就好像所有人都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我去给你做点吃食吧,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子路见蔡知北没有回应加大了音调,“虽说到了你的境界已经无须进食,但是充足且合适的食物依然能够帮你快速的恢复精神体力。”
“噢,那就麻烦子路师兄了。”蔡知北闻言愣了愣神,心中很快有了决断,也许能够从食物方面发现什么端倪。
子路不疑有他,转身朝草屋后方走去,因为他是除老师外最精通医理的一位,所以大家伙的饮食一直由他负责,总不能指望老师亲自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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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未时,众人纷纷走出房门,朝上课的地方走去。
学堂处,孔圣平静的盘坐在蒲团上,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诸多弟子:“你们谁看见子我了?”
除了子我,诺大的空地上,另外十人都已经来到自己的座位。
“回老师话,子我还在补功课。”
子贡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语气很是恭敬,不过滴溜乱转的眼珠表明了其实他另有打算。
“你去把子我叫来,功课回头再补就是。”孔圣挥手让子贡退去,弟子的算计瞒不过他,不过他也懒得计较,这么多年过去,总不能憋坏了他们。
子贡得到指示心满意足的恭顺退下,朝着草屋的方向走去。
“子渊去把为师昨日给你们布置的功课收来。”孔圣见弟子兴致勃勃的离开微微摇头,以后可有你们累的。
“弟子遵命。”子渊闻言缓缓起身,对各位师弟微微一笑,除了子我,其他人都已经完成了功课,他心里十分清楚。
收好其余人和自己的竹简并整理整齐后,他慢步走到孔圣身前的木桌边,弯腰用双手将竹简递到木桌上,之后继续保持了弯腰作揖的姿态正对孔圣后退到自己的竹席上,重新正襟危坐。
蔡知北看着白发男子不出丝毫差错的动作忍不住心生感慨,可真是个一丝不苟的男人,颜圣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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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子我的房间内,子贡斜躺在竹席上看着手指翻飞的师兄目露笑意。
“子贡,未时了你不上课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子我目不转睛的忙着手中的活计,今天醒得太迟,老师的功课都还没有完成,不过迟到总比不交功课的惩罚要轻些,他分的清轻重缓急。
“我可是刚从学堂那边过来,老师派我过来找你,他说功课回头再补不急。”子贡的语气颇为悠闲,反正遭殃的也不会是他,他乐得清闲。
“所以老师为什么派你来呢?”子我闻言不动声色,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此时听到不过是印证了想法而已,再说了老师的话怎么能信,自己先把功课写好,到时候再说睡过了就是,惩罚怎么都少一些。
子贡看着子我听到消息后依旧脸色不变,心道真不愧是能跟我辩论的师兄,还真吓不到他:“你的第二份竹简不过刚刚起头,怎么都得有一个时辰才能完成吧,迟到的惩罚的确比不交功课小,但是时间长了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呢,为什么是你来?”子贡清楚若是老师真的想让人叫自己回去,子渊师兄才是第一人选,自己若是不听话说不定就会被“研究”学问了。
“哈哈,什么瞒不过子我师兄。”子贡见对方第二次问自己同一个问题明白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打算,不由得大笑一声,“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让师兄帮我一个忙~至于报酬,你看这是什么?”
子贡看着对方从长袖中掏出的另外一份竹简心下了然,不过没有贸然答应,有事师兄,无事子我,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不过我总得看见要求才能做决定:“说吧,什么事,太麻烦了我可帮不了你。”
“昨日不是偶然说起要去赵国吗?今日伯牛来找我商量如何让老师松口放行,虽然我自忖辩术高明,但是真正敢当面反驳老师的可就只有我最为敬重的子我师兄你了呢。”子贡闻言没有隐瞒,奉承了一番对方后再次开口,“这个小忙还请师兄帮我,算我欠师兄一个人情。”
见对方实话实说,子我收起了还未完成的竹简,拿起另一份竹简跟对方的竹简后起身朝外走去:“先说好了,我就帮你说说,至于能不能成的看老师的意思,我不做保证。”
子贡闻言顿时喜笑颜开,乐呵呵的跟在对方身后朝外走去:“师兄出马子贡自然放心,我就恭候师兄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