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白月光唱罢,李陵已经是泪流满面。因为孤单,也因为不再孤单。
就像那首孩童都能诵读的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月光,总是能引起人思乡的情怀,那片不见星空的星空,那些灿烂如昼的夜晚,那些抱怨中的幸福,那些孤单中的温暖。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何曾照古人。可是自己,却成了古人。
“皇上,你怎么哭了?”果儿唱完歌还正自我陶醉呢,半天才发现皇帝流泪了。
李陵收拾情怀沉思了片刻,一把把果儿拉过来趴在自己腿上。果儿心里瞬间如小鹿乱撞“天啦撸,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侍寝吧,人家还没做好准备耶。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想着争四爷呢,没想到连面都没见过,四爷就挂了。
现在的皇帝是小燕子不对,是紫薇她爹吧,那我是不是成了紫薇的小妈,小燕子的婆婆。清白要丢了,我是该反抗呢,还是该从了呢,我都还没正儿八经谈个恋爱啊,可是这是封建社会啊,他是皇帝啊,动不动杖毙神马的好可怕啊,哪里有反抗的余地啊,
再说了,这皇帝,不看那光头小辫的话,还有点小帅,而且,最起码再不用挨打受欺负了不是。哎,我要是生了儿子是不是就是五阿哥,那我让不让他娶小燕子呢,我要是怀上龙种,皇后一定会派人来害我吧……”
李陵哪知道这片刻的功夫她心中已经开始上演宫廷争斗大戏,朝着她的钩子就是几巴掌扇了下去。“你唱这白月光,白月两字合起来就是明字出头,是不是想给明朝出头反清复明啊!”李陵边打边说道:“宁国公府,本朝从未有过宁国公,你这家世是从哪里胡编乱造的!”
“完了,碰上文字狱了,这下小命要丢了。”果儿心中大急,“皇帝果然是龙啊,都是鳝变的。唉哟好疼啊!”想着想着就呜呜的哭了出来,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得。
打了一会李陵觉得累了,便放开了果儿,说道:“长记性了没。”
果儿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但是似乎小命保住了。于是揉了揉自己的钩子,带着哭腔应声道:“奴婢长记性了。”
李陵想了想又恶狠狠的说道:“你那些家乡的曲子,皆是靡靡之音,再不要唱了。你那些乌七八糟胡编乱造的家乡故事,也不要再说了,你要时刻谨记,祸从口出!”
“奴婢记下了。”
李陵细细的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和这位老乡相认,自己身份特殊,要做的事又如履薄冰,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谨慎。在这深宫内苑,轻信他人就相当于把找死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哪怕他是皇帝。他给果儿提了个醒,也是在给自己提醒,以后要千万注意,再不能犯见李卫时的那种错误了。
不过适当照顾照顾这个小老乡还是应该的,李陵将李玉唤了进来,吩咐道:“果儿擢升为答应,今儿个先找间屋子住下,明日你再给她找个院子。”
李玉应了一声,又问道:“万岁爷,给果儿小主搬到哪个院子呢?”
李陵想了想,有些恶趣味的说道:“就延禧宫漱芳斋吧。好了,你们下去吧。”
“嗻”,李玉应了一声带着一瘸一拐的果儿走了出去,出了宫门李玉便道了声“恭喜小主了。”又吩咐道:“小邓子,给小主先安排一间屋子住下,明个再给小主搬到漱芳斋去,万岁爷特别交代的,要是办砸了,仔细你的皮肉。小主,奴才还要伺候万岁爷,就先告退了。”说完也不等果儿答话,就打了个千转身走了。
果儿此刻心里有点懵逼,又有点狂喜,我只是换茶的时候偷喝了一杯糖水啊,怎么就成小主了呢。还是延禧宫漱芳斋,宅女的圣地啊。
自己穿越的时候延禧攻略还没播出,但是宣传已经是铺天盖地了,没想到自己没看上延禧攻略,却要亲自出演了。漱芳斋有了,小邓子也有了,是不是还有一个小桌子呢。
胡思乱想着,果儿又忍不住唱了出来“让我们红尘作伴…”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住嘴,回头看了看,再没敢作妖,在小邓子的引导下到一件屋子睡下了,却是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偷摸的小声唱了好几遍“活的潇潇洒洒。”
第二天宫里传言针工局的管事嬷嬷因为苛待宫女被杖毙了。果儿听到小邓子偷偷给她说这件事,心里似乎出了一口恶气,同时还有几分甜蜜,就像,昨晚那碗凉了的糖水一样甜。
接下来的日子,李陵按部就班的上朝议事。除了乾纲独断任命李卫为东阁大学士之外,再没做什么事。九月初三,期待了许久的登基大典,也在劳累和平淡中度过了,想象过无数次自己像电视里那样站在太和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将是何等威风,可是当自己真正站在御座前看着丹陛下三跪九叩的文武百官,心里反倒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反而感受到肩膀上沉甸甸的压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在其位谋其政吧。
李陵这些日子也在飞快的学习、成长着,他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大臣们对乾隆的印象。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入冬,大臣们再也不会对他产生陌生感。有些相熟的人也只是认为他是当了皇帝才变了。他对朝堂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再也不是初来时的那个小白了,政治手段也颇有了些火候,和李卫以等人顶住整个朝堂的压力,雍正新政依然施行着。张广泗也有几分手段,在雍正十三年快要过去时,传来了平定苗疆的捷报。只是李陵也知道,这次的平静,将迎来的是更大的爆发。
自从御花园事件之后,李陵再也没有见过皇后。倒是按时去给太后请安,以及经常去漱芳斋调戏自己的小老乡。太后对自己冷落了皇后及其他嫔妃十分不满,还专门叫了“蛮横专宠”的果答应前去训斥,结果被自己的小老乡用发明的香水、面膜、护肤品等东西收买了。
他发现这个小老乡深藏不露,是个理工科人才,按她的说法是十六岁就在墨家的隐世学府“清华书院”修习过,被誉为少年天才,十八岁那年书院山长还给她颁发了“硕士”的称号。清华书院只有十位硕士,只有在“论文”的时候打败一位老硕士才能夺取他的硕士称号云云。
果儿弄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对李陵来说,能称得上惊喜的,只有两次,一次是弄出了火锅,不过底料炒的稀烂,李陵不得已自己上手,独居多年的他练就了一身好厨艺,在果答应的“指导”下,炒出来的底料让小吃货吃的泪流满面,直呼就是这个味道!李陵下厨的后遗症就是李玉差点把服侍小老乡的小邓子和金锁给杖毙了,君子远庖厨,何况帝王,这传出去还了得。不过后来李陵让李玉给太后送去一份,才让死谏的李玉放下心来,毕竟孝大于天,皇帝为太后亲自下厨,不仅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反而是美谈。哦,金锁是配给小老乡的丫鬟,名字是小老乡自己给改的。看来她和李陵有一样的恶趣味。
另一个惊喜就是,小老乡造烟花的时候把漱芳斋给炸了。哪有用苦味酸造烟花的啊亲!幸好小老乡躲得够远,却也炸了个灰头土脸。这次是李陵下令,将看到这一幕的太监宫女全部给杖毙了。延禧宫直接被一锅端,除了小老乡力保的小邓子和金锁。不过延禧宫就漱芳斋住了人,太监宫女总共也没几个。为此小老乡好几天都不愿意搭理李陵。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李陵对这个小老乡了解的也更加深刻了,这是个没心没肺的直肠子姑娘,难怪穿越来受了那么多苦。不过宫廷里的折磨也没有磨去她的纯真,她还是那般灿烂单纯,嗯,除了爱吹点牛,而且脑洞比较大之外。不过人家也有吹牛的资本,十八岁的清华硕士啊!听说她马上都要在“论文”中打败博士,成为书院仅有的三名博士之一了。嗯,也就是说她快要成为独立于男人与女人之外的生命体——女博士了。哦,对了,这里还有太监。
李陵对她是越来越喜欢了。当然,李陵一直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小老乡在吃火锅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给李陵说闭关锁国的危害,说美洲大陆的富饶,说拿破仑和他的法兰西第一帝国在欧洲建立的荣光。
李陵很想吐槽拿破仑他爹这时候都还在拿破仑他奶奶的怀里吃奶呢。不过还是忍住了,只是调侃了一句,轮子破了就换新的,拿个破轮子当宝贝的人怎么能当皇帝呢,我天朝上国威加海内,迟早有一天朕要把这个拿破轮子的家伙抓来到太和殿上跳舞。不过这才是清穿后宫的正确打开方式啊,小老乡与那些整天在后宫斗来斗去争四爷争八爷的家伙们比起来,三观正的不是一点半点啊!咦,这样吐槽自己的便宜老爹真的好吗……
总之,在小老乡乒乒乓乓造烟花的声音中,在八百里加急报捷的马蹄声中,在家家户户张贴对联的喜庆中,雍正十三年的最后一缕阳光,消散在远处的天际。
后世史学家称之为革命孵化年的乾隆元年,马上就要揭开它壮丽的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