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卡伦星球之前,卡伦星人提出最后一个请求——前往太阳神卡伦的圣地,向神明告别。
沃沃德罗助理给了他们两天的时间。
次日天色微量,残存的卡伦星人在祭司们的带领下缓缓集结。这些虚弱不堪的卡伦星人用尽最后的力气,结队奔向他们的圣地。
而沃沃德罗助理,出于对古老而又神秘的原始信仰的好奇心,乘坐雇佣兵的飞行装置跟随其后。
“这些人真是疯子!”驾驶员几乎开到最大速度,才能跟上卡伦星人的队伍。他们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对于卡伦星人来说,已经很慢了。”雇佣兵的首领——涅甘加团长为沃沃德罗助理介绍说,“如果是健康的卡伦星人,速度至少是这架飞行器的三倍以上。我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遭到他们的伏击,那些疯狂地家伙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直接跃到半空中,抓住我旁边的一架飞行器撕裂了喷气装置,直接导致飞行器坠毁。现在想想,我能活下来也真是运气好。”
沃沃德罗助理静静地听着,不作回应。他观察着卡伦星人的行进路线,直到他们奔跑到一处深不见底的大悬崖边缘。
“他们该不会……天啊!”沃沃德罗助理亲眼见到卡伦星人成群结队跳落悬崖,忍不住惊呼。
飞行器也跟着俯冲下去。原来悬崖底部并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类似熔岩般沸腾的液体。他们也跟着潜入液体中,跟随卡伦星人一直下潜。
到了底部,卡伦星人从一个侧面一个巨大的裂缝向上游着,一直沿着斜向上的方向穿过液体,来到一个隐秘的山洞中。
黑暗的山洞看不到任何光亮,飞行器开启夜视功能,而卡伦星人只能到处摸索着,寻找方位。
“这里一定就是他们的圣地了,传说中太阳神卡伦诞生的地方。”涅甘加团长说,“卡伦星人认为世界原本是黑暗的,太阳神卡伦在地底的黑暗中诞生,成人后才突破地表,飞入天空化为太阳,为世界万物带来光芒。”
“这个山洞有多大?”沃沃德罗助理问。
“超乎想象的大!”涅甘加团长看向探测仪器,“等等,那是什么?”
亚贾祭司与妻子挽着怀孕已久的儿媳,艰难地游进洞口。他听到儿媳痛苦的呻吟。
“他在踢我。”儿媳捂住肚子,“他好像非常痛苦。”
“就像第一次来的时候?”亚贾祭司记得,当他发现儿媳怀孕,与大儿子一起带着儿媳来到圣地朝圣时,她也是类似的反应。
“这次更厉害了。”儿媳休息片刻,继续前行。
亚贾祭司有些担心,但仪式就快开始了,他必须与其他祭司会和。他将儿媳交给妻子,嘱咐附近的几位妇女帮忙照看。
不久之后,祭司们带领族人,向着山洞深处跪拜,大声吟诵古老的经文。他们告诉神明战败的事实,为了族人的延续不得不听从恶魔的命令离开这里,但是他们将永记太阳神卡伦的教诲,将这些传授给后人们,希望有朝一日后人能击败恶魔,重回圣地。
这个祭拜过程,儿媳腹中的胎儿始终躁动着。“这个孩子非常痛苦!”儿媳不停地说,“自从进入圣地就是这样,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影响他……”
亚贾祭司的妻子叹气道:“一定是太阳神卡伦在折磨他,这是对我们抛弃神明的惩罚啊!”
飞行器不断在山洞内绕行。沃沃德罗助理看着拍摄的照片,依稀能辨认出许多与卡伦星人古老、落后形象所不符的人工痕迹。
“这是一个金属碎片,看起来十分古老,但似乎曾经很精致。”沃沃德罗助理问涅甘加团长,“卡伦星人有这样的冶金技术吗?”
“不可能。”涅甘加团长毫不思索,“那就是一群原始土著。”
“还有这些,似乎是……某种壁画?”沃沃德罗助理并不是很缺定,看向山洞墙壁上那些奇怪的纹理。
他仔细地看着,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测下山洞里的空气。”他吩咐道。
涅甘加团长忽然反应过来。就算卡伦星人身体再强悍,他们也需要呼吸啊。数万人聚集在一个密闭的山洞里,如果这个山洞真的是全封闭、没有空气流通,他们不可能行动自如。
测算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山洞里的空气浓度与成分几乎与地表完全一致。
“真是奇怪。”沃沃德罗助理明显有了兴趣。
卡伦星人的朝圣结束了,他们陆续离开圣地。雇佣兵可以放手调查这个山洞了。
飞行器在山洞里降落,雇佣兵打开照明设备,全副武装保护沃沃德罗助理走进山洞。他们探索了许多地方,收集了一些感兴趣的东西,一直走到山洞的尽头。
“这里应该是坍塌下来的。”沃沃德罗助理指着地面上一处有序的纹理,明显被山洞尽头的岩石截断。“很显然,这里是远古文明的遗址,但是比现在的卡伦星人先进很多。”
沃沃德罗助理拿起一块刚刚捡起的金属碎片,又看了看刚刚拍摄的别的金属碎片的照片,反复对比。“你说这原本会是什么呢?涅甘加团长。”
“哈哈……”涅甘加团长干笑两声,“我只是一个粗鲁的雇佣兵,哪里懂得这些考古的东西啊。”
“我觉得是某种热武器的一部分。”沃沃德罗助理忽然说道。
涅甘加团长惊愕地看向金属碎片,他常年与武器打交道,仔细端详后,居然也有些认可沃沃德罗助理的说法。
“热武器?”他皱起眉头,“有可能吗?”
沃沃德罗助理也并不是十分肯定。“我们应该把前面坍塌的部分挖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他说。
“但是开发计划很快就要开始了啊。”涅甘加团长惊讶道。
“不冲突。”沃沃德罗助理摇了摇头,“我们会从其他地方着手建设,这地方的开发可以往后放一放。”
第二天夜晚,幸存的卡伦星人在入侵者的押送下,登上一艘艘宇宙飞船,离开了他们自诞生以来祖祖辈辈生长的星球。而他们身后的峡谷里,埋葬着战死亲人们的墓碑。
三个月后,峡谷被开发,“蒂星军事贸易商会”在此处建立起开采基地,墓碑全部被清除。
半年后,亚贾祭司唯一的孙子诞生了。孩子出生的时候异常虚弱,体重只有正常出生儿的三成,而儿媳却在生产中去世。
他为孙子取名“狄亚”,在卡伦星人的语言中意味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