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鬼节之夜,零点过后,后半宿到了,也就意味着11月的第一天开始,北京进入冬天,迎来北风和寒冷。
在“草帽吧”,范世纲举起杯敬林商:我是11月的生日,11号,光棍儿节出生的,至今还打光棍儿。商妹,让我们跟往事干杯!
林商亦举杯:往事不值得我去干杯,不过,你还值得我干杯,哈哈……
庄鸿雁凑了过来:我今天没头脑,不高兴,全世界没人答理我,我也不喜欢全世界,谁跟我干杯?
正巧温妙可从日本宾朋的圈子里抽身而退,加入到中国人干杯的行列:我妹,姐跟你干。前台总管日本人长谷川云端也跟了过来,用流利的汉语说道:我跟大家干。
在“洞房鸿”,贾靓与纯纯的“东方钢管”技惊四座,震撼中西。舞罢,贾靓用Tequila敬纯纯:宝贝,你太贴了,简直爱死你了!
90后非主流纯纯举起Tequila:真的?我一直希望能跟人生特别贴,如此才着调。
戴川邦:90后也开始出来混了,靠谱,俗话说—月上柳梢头,人约90后。
贾靓瞪了他一眼:你敢约90后!
戴川邦:不敢,真不敢。我一心向着85后,坚定不移跟你走!
纯纯:靓姐,他约我我也不去,我对你死忠,忠贞不二,绝逼不二!
不少老外过来向两位中国钢管美少女敬酒,作为“洞房鸿”的投资方,杰西卡送上一瓶火焰香槟,献给贾靓和纯纯:为你们优秀的表演,表达我由衷的敬意。
激动中小袄突然狂亲了一下吴华新:喜欢你,放不下你,还想跟你。
吴华新一愣,因为杰西卡就在面前。
Jessica雍容大度:没关系,不要紧,我希望更多的女孩子喜欢你,这样显得你更加出众。
小袄:傻蛋!还不抱起我,抡起我?
吴华新恍然大悟,抱起她的90后非主流女友,将她在灯红酒绿中抡起转动。
小季一记响亮的匪哨划过空中,为80后和90后的浪漫之骇作了有力的注脚。
老嗨一把将徐船梅抱在胸前:我也要抡你。
徐船梅:老公,你把我抡到外星,我都干!
谁说万圣节没有情?比情人节更胜一筹。因为人鬼情未了,情就是心中的鬼,冲动是魔鬼,到了鬼节更冲动。
林商醉得不成样儿,彻底挂了,她喝了得有差不多一瓶的奥美加Tequila。看着范世纲准备将林商带走,温妙可心中漾起一股酸涩,毕竟这个男人在白天,就在这里,就在她酒吧的操作间,还跟她至骇一段情。而现在,他要把另一个女人带走,带走意味着挽留。
范世纲也觉察出温妙可目光幽幽的含义,他要丢下一个无助的女人,带着另一个更无助的女人离开。他目光中涌起一股怜意,凝视着疲惫而冷艳的温妙可:我送她走了?温妙可淡淡地:好吧,照顾好她,她喝了不少。
庄鸿雁带来的海归帅哥,号称约翰的老同学,已跟一帮老外撤了,转场去别的店继续混趴,没准儿是看上了哪个洋妞。庄鸿雁感到孤独,特别是这种happy的日子没有男人在身边陪着,就更孤独。孤独有时就是可耻的,但,可耻中有一种矜持,支撑着自己。
长谷川过来问:你们还要吃什么?客人们都走了,就剩我们了。庄鸿雁:吃,拣最好的吃!温妙可:不许吃!找发胖呢。庄鸿雁:都没男人答理我,要体形干吗?温妙可:体形是留给自己的,又不是专给男人瞧的。长谷川:这样好吗?我们弄一些清淡的、低脂肪的、菜蔬之类的来吃,也可以再喝一点酒。
庄鸿雁乐了:长谷川,你想得真靠谱,就这么着!长谷川:靠谱?靠谱……我虽然学了一点点中文,这个靠谱没有学,听不懂。温妙可:就是说你呀—正确。长谷川:就是伟大、光荣、正确的“正确”?庄鸿雁:没错,很对。长谷川高兴了:我今天要好好给你们正确,我来服务,你们是我的V-I-P!
范世纲将喝挂的林商带到三里屯SOHO自己的寓所兼公司,把这位酗酒女将扛进寝室,放倒在床上,林商还是不省人事。范世纲兜里的手机有动静,他掏出一瞅,温妙可的短信:想你。范世纲回了一个:乖。
林商突然有异动,挣扎着起来大喊:我要吐,要吐!范世纲急忙把她抱到卫生间,让她俯在马桶上吐,并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林商一阵狂吐之后略微清醒:我这是在哪儿?范世纲:在我家。来,吐完漱漱嘴,再洗把脸。
林商漱完嘴、洗完脸,对着镜子撩动长发:你真把我扛回来了?范世纲:那怎么办?你喝成那样。林商一摸自己:我手机呢?范世纲:手机我给你拿了。林商再一摸自己:看来手机和贞操都在。范世纲:从生理角度来说,你贞操早不在了。林商:我贞操给谁了?范世纲:反正没给我。林商:想起来了,贞操给了我江南水乡的一个小书生了。
范世纲把林商扶回床上,帮她脱去牛仔外套:睡吧,争取明天酒能醒过来。林商解着牛仔裤:我睡觉可是裸睡,这是不变的传统。范世纲:什么,在我这儿你要裸睡?林商已脱掉仔裤:当然,不裸睡睡不好,不裸睡睡不着。林商大腿的白光直刺范世纲,他有些抓狂:姑奶奶,你一裸睡,我就没法儿睡了。林商:那我不管,帮我脱毛衣。范世纲只得将她的毛衣脱掉,林商三下五除二将胸罩和内裤脱掉,光裸的肉身横陈于床。范世纲赶紧喊:别冻着,别冻着!林商:你不会给我盖呀?
这是一个“性价比时代”,购房买车被“性价比”一通忽悠,好像谁都是靠谱的性价比,好像就自己性价比高,别人都低。
性价比全称是性能价格比,是一个性能与价格之间的比例关系,性价比=性能/价格。不过,产品的性价应该建立在同一性能的基础上,如果没有一个等同的性能比较作参照,得出的性价比是偏离性质的。
既然叫性价比,我的理解是:先注重性,再注重价,所谓性就是品质,品质高的东西自然价格不菲。一分钱一分货,那买不到什么性,只能买个东西,品质从来优于金钱,物美价廉基本不成立,极品之物肯定价值连城。
那“女人性价比”又是什么呢?男人总喜欢对女人说:我真想养你。女人也爱顺坡下驴:我特好养,真不贵,吃点猫食就能顶一天。但是,越说好养的女人越难养,一水儿的低开高走,性价比迅速反弹,给你制造一场金融风暴。
加拿大女诗人玛格丽特·阿特伍德(Margaret Atwood)在规范女人的性价比时说:基本女人的身体会有以下配件—吊袜束腰带、背心式内衣、衬垫、胸罩、胃托、无袖宽内衣、处女区、细高跟、鼻环、面纱、小山羊皮手套、网眼袜、三角式披肩、束发带、快乐寡妇紧身衣、珍珠项链、无边平顶帽、手镯、长柄望远镜、羽毛围巾、纯黑眼影、带梳妆镜的粉饼盒、带朴素镶边的连身衣、名牌晨衣、法兰绒睡衣、床和大脑。
这些配饰显示了一个女人的基准身价,然后通过身体品质和灵魂格调进入抽象的性价比—女人身体由透明的塑料制成,当你给它插上电源,它就会亮起来,你摁动一个电钮以照亮不同的系统。循环系统是红色的、紫色是静脉、呼吸是蓝色、淋巴是黄色、消化系统是绿色、神经是橘色、大脑是粉红色,而骨骼是白色……
女人通过具体的身价和抽象的品质构成性价比,当男人选择女人时,往往把性看得比价更重要,先满足性能要求,再看她是否人有所值。
阿特伍德说:女人是一种自然资源。既然一个女人跟了你,你获取了资源,就必须往里砸钱。当然,被男人吃软饭的除外。
1998年,女人离婚的基准身价是男方付10万,2002年涨到20万,2007年升至30万,2009年至少锁定50万,看来离婚的性价比也在飙升。
从幸福三村的洞房鸿俱乐部,回到远洋天地的暂住小窝,贾靓还沉浸在刚才“东方钢管”的兴奋中。她腻在戴川邦身上:宝贝,我觉得你真是我的梦中情人。戴川邦抚弄着少女的丝般长发:太梦中情人了也不好,一醒来发现不是情人了。贾靓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那就变老公呗,你是我一直寻找的男人。
戴川邦轻吻着贾靓:为了报答你的寻找,我都要离婚了。贾靓:挺对不起林商姐姐的,也对不住我前男友范世纲。戴川邦:说这些都不管用了,我真的打算离婚了,林商也答应离。贾靓:那咱们一起过!你要娶我,我就嫁你,你要不娶我,我也跟着你,总之,不离开你。戴川邦:傻姑娘,你真看准了,就我啦?贾靓:当然,非你莫属!我觉得跟你在一起,你能带动我,给我带来创造力、进取心、成就感。我一个人在北京打拼,经常有一种挫败感,需要有力量的男人带着我。
戴川邦:承蒙姑娘这么看得起我,不过我有一弱点,或者说是一缺点,我比较花心。贾靓:这个可以单说,哪说哪了,你要不花心,怎么能有我今天?我俩此刻怎会亲密无间?戴川邦:天哪,难道85后要给我这老干葱上课?
贾靓:你以为80后就不能给60后上课?有个叫大仙的知道吗?戴川邦:知道,老写随笔、专栏、博客什么的。贾靓:就是他,老号称“80后教父”,恨不得天天给我们80后上课,我要是碰见他,先给他上一回课!让他知道80后也有人生观,也在寻求价值观,也要建立世界观。
戴川邦:别说大仙了,说咱俩。我跟林商离婚之后,房子归我、车归她,再补她50万。贾靓:我对财产分配一窍不通,感觉上应该给林商再多一些,她离婚失去房子会很艰难,现在北京的房价又这么贵。戴川邦:看来我找对人了,找着一个“女雷锋”,对别人的谦让和理解,也是一种人格闪亮。贾靓:我人格有时也挺灰暗的,我把她男人夺了,把她窝占了,难道还要因此牛逼么?我已经冲垮了林商的底线,难道还要让她在无助中身陷?我在忏悔中感恩,在感恩中知足,希望你能多补偿她一些。戴川邦:我操,我未来的媳妇竟然如此高风亮节?贾靓:哈哈,老公,你未来的媳妇基本是个贤妻良母。
林商大喊着又要吐,范世纲赶紧从书房奔过来,把她抱进卫生间。林商全裸而吐,没办法,范世纲只能旁边候着,轻轻拍击她光裸的后背,背上一枚黝黑的痦子格外醒目,令范世纲想栽进这颗痦子中。
吐完之后漱完口,林商对镜一照:我竟然光着。范世纲:是你自己要光的,跟我没关。林商大笑:哈哈,谁让老娘身材好呢!1米65、95斤、34c,基本不肥,基本不坠,可以了。一个32岁的女人,还保持着体形,难道不是一种辉煌吗?范世纲:真自恋。林商:废话!没人可恋,还不自恋?范世纲:别着凉,回屋睡吧。林商:你扛我回去,我刚有点儿清醒,想知道你是怎么扛的我。
范世纲一把扛起林商:这很容易。林商大呼:真刺激!我喜欢。范世纲把林商扛回寝室,盖好被子,给她端过一杯饮料:果蔬汁,解酒的。林商一口气喝光:再来一杯,解气!林商又一杯果蔬汁下肚:哈,我觉着靠谱很多了,老大,咱家有酒吗?我想接着喝。范世纲:你别闹了,赶紧踏实睡。
林商:就不赶紧睡,你为什么不上床?这是你的床。范世纲:现在这床属于你,你睡就得了。林商:你的床属于我,那我属于谁?范世纲:我哪知道?林商撩开被子,赤身坐起:你就忍心让床上只有我一个人?一个喝醉的女人,一个老公跟别人走了的女人,一个就要离婚的女人,一个离了婚就不知道去哪儿的女人?范世纲望着林商鲜艳无助的裸体:好吧,我也睡,真拿你没办法。
被窝里,林商依在范世纲怀里:老男人就是闷骚,非得让人姑娘家全挑明了。范世纲:其实不闷骚,只是微骚,嘿嘿。林商:德行!范世纲:你不南方的吗,怎么连北京南城的话都说得这么溜?林商:姐们儿正经在南城混了多年。范世纲:觉着你酒醒不少了。林商:你一上来睡,我酒自然醒,你不上来睡,肯定还醉着。
范世纲:原来我这么重要?林商:我还以为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范世纲:其实挺想要,就怕要不了。林商:又跟我玩闷骚,你还没上正道。范世纲:我怕那是邪道。林商:胡说!那分明是条阳关道。林商嘴里的酒气和热气直冲范世纲:你听我说……
范世纲:好,我听你说。林商:闭嘴!你让我说。范世纲:好,我闭嘴。林商:你闭嘴怎么还出声?范世纲:好,我不出声。林商:你不出声怎么还有声?范世纲:那我怎么办?林商:沉默。范世纲:沉默了。林商:沉默之后,是金。范世纲:明白,那可不是一般的金,是24(fuc)k金!
是以,有诗叹林商曰:林间曲径欲迷途,商略情怀投何处?沧海转瞬成桑田,没谱过后盼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