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商生于1977年7月7日,40年前卢沟桥事变,日军的铁蹄大举蹂躏中华民族,林商的故乡扬州也遭到日军的践踏。
2009年7月7日,是林商32岁生日。女人32,依然有些二,成熟的女人偶然一二,比较灿烂,在一股清新夺人的二中,显出娇蛮。
洞房鸿俱乐部(Red nuptial hight club)响起了《东方红》前奏曲,一边是主旋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一边是由资深音乐人王迪编曲、著名DJ欧阳合成的具有摇滚范儿的次旋律《东方红》,二者交替播放,曲风激烈碰撞,引人入胜而不引人入败。
林商老公戴川邦带着一帮艺术家、摄影师、艺评人、策展人来了,范世纲带着刚签的女艺人贾靓来了。戴川邦跟范世纲打招呼:老大,气很佳呀!一看就是睡到自然醒。范世纲:少一个字,应该是气色很佳。戴川邦:不对,色佳是你旁边的妹妹,也不介绍一下?范世纲:这是我刚签的艺人,贾靓。这是戴川邦,戴老板。
贾靓扑哧一笑:你好,戴老板,您怎么叫穿帮呀?戴川邦:那你怎么叫贾靓呀?你是真靓,贾靓戴川邦,携手走四方。范世纲:别走四方,一方都不许走!贾靓,别跟他混,丫花着呢。贾靓:嗯,铭记!戴川邦:还真默契。范总,你真护果儿,把好玩弄成不好玩了。范世纲:哈哈,好果儿也得护。贾靓,你是好果儿吗?贾靓:你说是,就是。
林商闺密之一庄鸿雁进来了,戴川邦:靠,我前女友来了。戴川邦过去跟庄鸿雁猛聊,还抱抱。贾靓问范世纲:戴川邦是不是挺花的?范世纲:至少比我花。贾靓:你有多花?范世纲:像花花世界那么花。
吴华新过来跟范世纲打招呼:我哥,又签新艺人了,啥时跟我这儿开个发布会?范世纲:等她牛逼了就会开。这是贾靓,这是“洞房鸿”老板吴华新,也就是无花心。贾靓:吴老板好,你一点儿花心都没有么?吴华新:哈,有,但是不对你。
这阵儿,又来了几位—夜店枭雄与时尚魔头亨瑞、骇辣火锅店老板老嗨、为人民服务餐厅掌门小季、愚公移山演出基地舵主狗子、纪念白求恩药品超市总管小白、三个贵州人老板摩根、侃谱俱乐部老板老焦、京沪两地穿梭演出经办人张四、赵青、资深音乐人王迪、欧阳、何勇、丁武、左小祖咒、谢天笑,还有北京文化时报女记者徐船梅。
小季一进来就挥着一瓶爱尔兰詹姆森威士忌,嘴里喊着:老板,开酒,詹姆森!尊美醇!恰在这时,寿星佬林商在温妙可陪伴下来到“洞房鸿”大厅,一股姗姗来迟而又翩翩而至的风韵。林商赶紧跟小季拥抱:季哥,现在就喝呀?小季:喝,不分现在跟将来,只分喝酒和不喝,我送你的酒,你必须第一个喝!
这个秋天,冷得像铁,而我们老之将至。
天一冷,心一缩,情一悲,心一碎。魂魄之中,一股寒意彻骨来袭。
谁又想到了那个凛冽的字—死!
一说到死了,是凡尘中的说法;一说到死亡,便具有诗意的形而上,大把的死亡诗歌扑面而来—
我们在死亡之外会见死亡·为了眼睛死亡的冰冷·只有死亡盘踞/在寂静之上幽暗之上·有谁可以攫住/不停死亡的寸寸时光·但愿另一个时刻醒来/死亡给予我一个没有记忆的时间·生命仅一次/所以死者的话语更清晰·当它死去时/就像死神脸上/遥远的谜·在这古老的冬天/他将死去/我们的呼吸/将吹冷他的腮帮·我们将融合成一个死/永远活在吻的永恒之中·我已听见那正在死去的夏日的心跳/我的花萼只握住死亡的种子·死亡用空骨削它的长笛/死亡用怀念做它的琴弓。
谁不想活着呢,哪怕是好死不如赖活?可生老病死无法抗拒,生命的尽头—八宝山等着你呢;生命的源头—妈的逼也回不去!我不想生得伟大,但一定要生;也不想死得光荣,尽量晚点死。重于泰山轻于鸿毛都无所谓,只要死得其所就成。
死在死之外,这是超现实之死,属于从死亡的方向往回走那种。我不是宣扬封建迷信、神鬼之说,只是觉得在冥域之中,有魂灵这种冥物,似乎能听到鬼魂奏鸣曲。那是天境中的虚空,那是海幻中的魅景,海市蜃楼就是给魂灵预备的,谁说不是呢?我们飘飘肉身遁去的居所,就是大幻无边的化境。肉体告别现世之后,精气不愿跟形骸一起成灰,必先从躯壳中拔出、超然、飘忽、飞抵。至于去哪儿?不知道,反正不是咽气之前那个所在。所谓身死神遁,即是你在你之内,死在死之外。
美国超现实主义诗人罗伯特·伯莱(Robert Bly)有诗为赞—我们在死亡之外会见死亡!说的就是这种死在死之外的死。这是超物质的精神力,这是灭红尘的大灵魂,这是入苍穹而惊风雨,这是闯阴曹而泣鬼神。所谓道济四生,化通三界,拔生死于轮回,示涅之常乐……
生死这一念之想,于万千虚空顿然无迹,生命比死亡只高一厘米!
十亿人民九亿撮,还有一亿带饭盒。这是20世纪八十年代,我们上班的口号,尽量下馆子,不去单位食堂,也不带家里的饭,带饭让人瞧不起,所以我们中午一工休,直奔小饭馆,开撮!30年前管吃叫撮,是从我们这一代体现出来的,三年自然灾害我们吃糠咽菜吞树皮,所以长大了见着鸡鸭鱼肉特能吃,觉着吃—太装,索性—撮!
我是从1979年开始撮的,是以一种革命觉悟去下馆子,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但这时“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了,革命就变成了请客吃饭。当然,这也是借改革开放的时代强音,才能立马与时俱进。不对,那时不叫与时俱进,那时叫拨乱反正,反正必须撮一顿,那就撮呗。
记得1979年11月,我20岁生日时,跟一发儿小去了“翠华楼”,点了一桌子菜,最后结账才10块钱。虽然我当时在798厂当临时工一天才挣1块,一个月也就31块钱,但我这人生第一撮还算豪放,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被一个叫“赛螃蟹”的菜给晕了一道,至今还耿耿于怀。“赛螃蟹”不就是“摊鸡蛋”吗,凭啥要误导人家消费者?也搭上我那时比较农民,没怎么接触过螃蟹,要是比较渔民的话,绝不会被“赛螃蟹”给蒙了。天蝎座的人比较记仇,后来我对螃蟹和鸡蛋都比较反感,很少让它们上桌,我老觉着是螃蟹和鸡蛋串通好了,给我这第一次下馆子的主儿下了一套。
“处女撮”之后,我觉得外面的菜真比家里的好吃,好上这口了,便没完没了撮,经常约着发小儿和同事,于北京街头暴撮海喝。那时年轻,又能吃又能喝,越能喝就越能吃,自己刚挣了钱,就陷进肉山酒海不能自拔。交道口的“康乐餐厅”、鼓楼的“马凯餐厅”、东四的“青海餐厅”、正义路的“花竹餐厅”、前门的“力力餐厅”、东风市场(现叫东安市场)的“湘蜀餐厅”、平安里的“柳泉居”,这些馆子老去。
八十年代我撮了这么多饭馆,印象比较深的还是西单绒线胡同的“四川饭店”,那是个典雅素朴的四合院,对我这个当时挣41块7毛6的二级工来说简直是天堂,但我也敢去撮。我清楚记得1982年夏天我在这里抄过的菜谱:红烧牛肉1.05元、宫保肉丁1.2元、荔枝肉片1.3元、盐煎肉1.5元、鱼香肉丝1.6元、辣子鸡丁2元、干烧四季豆2.1元、糖醋里脊2.6元、鱿鱼烩肉片2.9元、豆瓣鱼4元、香酥鸭子6.6元、红烧海参8.2元、白油扇贝10.83元、鲜蘑扇贝12元。而现在,当时鲜蘑扇贝的价钱都买不起一碟凉菜,一根美极蒜香排骨能买当时的五盘红烧牛肉。
露背,那是必须的,女人的后背就是用来露的。以前管露背叫资产阶级臭思想,现在管露背叫资本主义新时尚,时代不同了,审美不一样。
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诗魂。素肩激流光,仙肌度彤云。香篆销金鼎,冰脂腻玉盆。星眸识春秋,纤腰戏乾坤。林商在32岁生日这一天,若不裸肩及背,纵横风韵,不足以对得起自己一副灵躯,寸寸肌理。女人的背,是一座冰清玉洁的家园;女人的背,是一册幽香暗渡的书卷;女人的背,是男人的对岸;女人的背,是自身的清潭。
从一个女人的后背,穿越后心,是否能抵达她的前胸?后背平坦,前胸高耸,这就是所谓“前胸贴后背”的二元对立。在前胸与后背的夹击中,女人优美的心灵打开琳琅的空间。
林商绝逼自信,一个32岁女人的后背,还有艳光可以横空盘旋于世人眼球。藏青色的丝质露背装,给林商32岁的生日带来一个华丽的扇面,后脊的中轴线上,赫然一枚清幽的痦子,于光洁流连中,显出凝重的霸气。女人也要有霸气,否则无法阻挡男人袭来的阵阵戾气,一分霸气几缕脂粉气,加深女人的底气。
林商的自来卷长发已被随意盘起,凌乱缭绕的发丝有种散淡闲适的情致,而胸前,被压低的一字罗裳,闪亮而低沉的胸沟正在幽幽吐送—女人将逝未泯的芳信。
“洞房鸿”迎来林商32岁的年华,一个优雅的熟女,正凌步跃上她新的年轮。林商挺起胸,面向众人,一句名言在耳边回荡—用我的胸膛,挺出了前方!
林商携她的俩闺密温妙可、庄鸿雁来到生日趴的乐台上,乐台前的餐桌上布满香槟和起泡酒。
林商居中,温妙可位左,庄鸿雁在右。林商藏青低胸露背装,温妙可素色亚麻吊带裙,庄鸿雁绛红露脐小背心。林商神秘,温妙可高洁,庄鸿雁火辣。三女三色三气质,风吟水滴花无际。
这梦幻三生花举起三杯酒,林商朗朗开场白:今天是我的生日,感谢大家光临。这是我的闺密温妙可和庄鸿雁,我们三女三结义,谁说只有男的才结义?女的也会很仗义。我们三个女人,先各干一杯,有了季哥这杯威士忌,什么样的酒我们都能敌。
林商、温妙可、庄鸿雁将杯中的詹姆森威士忌一口干掉,小季一个响亮的匪哨,强烈呼应。戴川邦说:你们瞅,我娶了这么一媳妇,还能降得住么?徐船梅一旁插话:女的要被男的降住,就没女人味了。
林商继续:今天我的生日,不吃蛋糕,今天没有蛋糕,只有喝高!刚才是烈酒威士忌,下面来柔的,我们三个女人,给大家开香槟,香槟湿身,派对开始!
三女从乐台上下来,各执一瓶香槟。这时乐队奏起香槟舞曲,林商第一个开瓶,香槟激射温妙可和庄鸿雁,温妙可和庄鸿雁也开启香槟,三女互洒香槟,很快进入湿身状态。
音乐骤然切换,快曲骇音迸现。三个女人已将香槟喷满身体,几近衣肉合一,薄衣不胜酒,薄酒喜沾衣。林商大喊:湿身了湿身了,可别让我失身!然后三女手执香槟,冲向坐中豪英,香槟骇舞,劲浪叠涌,一杯胜似一杯,一骇高过一骇。
林商的生日趴,活生生演变为“泼酒节”。
最近老遇到一种女人—外表坚强,内心崩溃。我管她们叫大雪崩、绝对崩、肯定崩、全然崩、彻底崩!这种女人一望而知,典型的知性女性,知识在她们脸上都挂相。但是,她们的内心世界何等易碎?易碎的程度就像足球运动员的半月板,极易被拉伤,而且在拉伤的时候还不会自我保护,直接就韧带撕裂。
越是知性女性,其实越感性,华丽的外表紧闭着郁闷的心扉。她们在白天完全被物化、被异化,只有等到夜晚才能人性化,才能女性化。所以,一句名言直取女人的核心—白天工作一丝不苟,夜里睡觉一丝不挂。
知性是一种睿智,是一种风度,是女人跟男权世界抗争的资质。但是,女人纤细的品质只有在夜色温柔中才能挥发,而在青天白日她们被知性与理念所制约,被工作的高压所压制,在金戈铁马的物质洪流中,欲跟男人一拼大江东去的气势。只有到了夜上浓妆,她们在闺房中淡扫娥眉,一股自恋的清风徐徐飘来,吹拂情怀,将白天恶俗的红尘抛却,回到自我掌控的心迹,在知性世界如此强劲的她们,立马闪烁出犀利奔放的感性。
这时候,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这时候,崩溃取代坚强,孤独推翻自信,在21世纪的不羁女人心中,有多少岁月被哀怨镀成金?当年,我就对陈明的那首极具内倾与自恋的《今夜的寂寞让我如此美丽》强烈质疑,一直想把它改成《今夜的寂寞让我如此崩溃》。其实崩溃是一种大气,是一种人格的突破,飞蛾扑火变成了白天鹅,螳臂当车造就了宝马雕车香满路,凤凰在涅之后才能直上九霄,鲲鹏展翅之前也得鹦鹉学舌。不就是一崩溃吗?不怕!乱石崩云咱都见过。
那些白天强悍,夜晚柔弱的女人,在黄昏星闪耀时分,从写字楼匆匆走出,奔向一个又一个happy。在白天她们打拼,在夜晚她们还拼,深夜回到家,还要阻止内心的崩溃,她们容易吗?天下无贼,她们并不一贼(easy)。那些外表坚强,内心崩溃的女人,在夜风已冷,千千晚星的MSN上与我相遇,她们具有江南婉约的气息和北方刚烈的华彩。我在第一时间把林俊杰的《江南》弱弱送出:“风到这里就是黏,黏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我们留恋人世间。”可是泪水,就连泪水,也化作流水,餐饮打折从来不包括酒水。泪水与酒水,一夜成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