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岩一惊,他早该想到了,妖族肆虐的地方只有十万大山了,十万大山是一片混乱的地方,现在的王朝囊括的疆域极大,整个大地分了九州,人族看似势大,但与妖族相比,还是差很多,人族强大在于统一,这也是当初打败妖族的优势,妖族个体实力很强,这是人族无法媲美的。
王府的史书寥寥几笔提起过开国之事,关于历史的记载少之又少,反而更多的书是小说一类,一些地理志之类的书籍,也很少记录过十万大山,凡是记录的,都是重点标注。
十万大山是个笼统的称呼,它指横跨好几洲的山脉,山脉起于龙州,朝廷的所在,十万大山妖族肆虐,朝廷也不讨伐,实在是没必要。
徐岩在的地方是一座高百丈的山峰,底下是悬崖峭壁,一眼望去,一山横过一山拦,没有穷尽。
徐岩努力维持镇定,问道:“你是谁,流白在哪里,我要见她。”
白猿猴咧嘴一笑,一巴掌把徐岩扇倒在地,踩着他的身体道:“圣女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如你所见,这里是十万大山,不是你家王府。”白猿猴内心冷笑,这小子装得挺不错的,但还是嫩了点。
远方,一只黑羽秃鹫眼珠一转,瞥到悬崖上的一猴和一人,猴子的味道不怎么样,但是人的血肉很有诱惑,他要饱餐一顿了,羽翼一转,绕着山峰观察。
白猿猴踩着徐岩,悄悄抬起头,一股妖气环绕四周,他低头看向徐岩,嗅了嗅,是冲他来的,人的气息吸引了别的妖,内心一恼,脚下的力气加大几分,疼的徐岩龇牙咧嘴。
徐岩没有察觉到妖气,他死死地盯着白猿猴,今日之仇,来日再报。
白猿猴仿佛懂了徐岩的内心想法,咧嘴一笑,脚下又加重了几分。
就在白猿猴分神的刹那间,盘旋的秃鹫猛然一个急转,双羽扇出呼呼的黑风,身体如一支箭矢,呼呼的黑色风刃裹挟他的身体,化成一道长虹,迅疾而来。
白猿猴猛然抬头,上当了,一脚踢开徐岩,冷笑道:“世子殿下,下次再吵,割了你的舌头喂秃鹫,这里的秃鹫很多的。”
徐岩诧异,此时他才看到那道迅疾而来的黑风,妖气冲天,他向后爬了爬,靠在石壁上,又是一个妖,是一个飞禽。
白猿猴身上的妖气渐渐凝实,没有丝毫的外放,就在黑风临近的瞬间,白猿猴摆了了个拳架,提身而起,临风而立,大喝一声“放肆。”
雄浑的妖气外放,猿猴一步踏空,双拳前去,凶猛的气势荡起一圈涟漪。
秃鹫鸟一惊,白猿猴的的气势节节攀升,妖风汹涌,但去势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黑风愈发强烈,双羽铮铮作响,黑色的风刃席卷,盘旋成一股龙卷风。
徐岩越看越惊,十万大山的名号不是白来的,随便出来一个妖,妖气如此浓郁,只是不知道什么境界,与白猿相比,白猿的妖气内敛,毫不张扬。
双拳破去重重风刃,狂风席卷,双拳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杀了黑羽秃鹫,天空洒下一片血雨,荡起一圈涟漪,风云激荡。
徐岩深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要产生慌乱的情绪,白猿猴的实力远不止于此,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金丹境界,王府里虽多是筑基,洞府,甚至是金丹境界的大修士,但他毕竟没有见过修士间的生死搏杀,没法判断实力。
白猿猴收了一身妖气,与常人无异,如不是它能讲话,身穿黄掛,一定会让人以为他只是一个白毛猿猴,白猿回到悬崖上,问道:“世子殿下,你觉得这只秃鹫如何,他可是冲你的血肉而来,你的心肝脾肺都会被他一点一点的拉出去,然后吃了。”
徐岩心头微动,扶着岩壁站起身,癫狂地笑道:“好啊,好啊,我倒要看看这天底下有没有妖敢吃我,还是说你也不敢,老子堂堂世子,你敢杀我吗?”
白猿冷笑,内心疑惑,这小子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眼神里有恐惧,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自信,他一旦出了事,自己也不好交代,若是往常,早就一拳打死了。
徐岩内心越发笃定,他一步一步悄悄地接近悬崖,一面癫狂地笑着,像是一个疯子,很快,他就干出了疯子的事情,纵身一跃,这一跃他的内心毫不犹豫,但也是紧张万分,他想赌一把。
白猿低头下望,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暗骂一句,妖气席卷,一只妖气大手抓住徐岩,砸在岩壁上,好大的胆子,他一脚把徐岩踢回岩室内,然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药瓶,“十五粒辟谷丹,一天一粒,够你半个月了。”石门轰然关上,不再理会徐岩。
他自语道:“过几天,你可得好好尝尝求死不死的滋味。”
徐岩倒在地上,咳嗽一声,吐出一口瘀血,大笑起来,随后沉寂,流白不知去向,看守他的是一只白猿,也不是他所能敌,即使离开这里,外面众妖肆虐,他也逃不远,如此看来,只能束手待毙了。
徐岩靠着墙壁,双腿盘膝,运转先天一气诀,静修等待时机。
茫茫的黑暗中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丝光亮,徐岩默默行走在寂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眼神茫然,那一丝光亮宛若救命稻草一样,快步跑去,光亮越来越近,临近时,却是更加的迷茫。
大门高约百丈,散发金灿灿的光亮,门两边各有一尊银甲神卫,稍低于大门,满脸威严,左边一座的神卫手持一把金色长剑,威风凛凛,怒目瞪向门下,右边一座持一个九节铜鞭,好生威猛。
两尊银甲神卫门神一样看护不知去向的大门,大门上也好生古怪,金灿灿的大门上是一幅画,色彩阴暗,多是墨色,掺杂少许的紫色和红色,与威严庄重的大门相当不符,画的内容似是一场战争。
有那头戴彩冠身穿长袍的仙人,有那披头散发,头生两角的魔,有那半人半兽,嗜血的妖,也有那身高百丈,如门神一样的神人,只是身上的盔甲已是破裂不堪,还有一些虚幻的人和一些神兽。
画上是一场混战,画中的战争正是最激烈的时候,可以看到那天崩地裂,墨红色的血液瓢泼成河,各种术法堆积起来,看得人很压抑。
徐岩仔细观赏片刻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画的太杂乱,没有一个头绪,脑袋也晕乎乎的,再看下去,感觉更晕了而已。
看过画,徐岩反而更好奇门后面,左右再看了看两尊神卫,他上前,手轻轻地点去,一指触到门的刹那,大门荡起水波一样的涟漪,一圈又是一圈,两尊神卫双目渐渐清明。
徐岩双手按在门上,抬起头望了眼巍峨的大门,他心里很是没底,但还是用力一推,门竟然传出咯吱的声音,细微处悄悄地动了,徐岩心头一喜,有声音那就可以推开。
他准备尽力一推时,天空如雷炸响,轰隆隆的声音四散开来,“大胆!”这一声震得徐岩耳朵嗡嗡作响,竟一下子坐倒在地,倏然抬头,只见两尊神卫低下头,灯笼一样大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一尊手持铜鞭的神卫眉头一紧,竟是一个毛头小人儿搅了他们的安宁,登时恼火起来,神目耀耀生辉,目中有紫蓝的雷电流转,他懒得多说一句话,电光一闪,一道霹雳轰击下去。
电光火石间,徐岩内心一跳,做不得多的反应,只是升起一只胳膊,心头起了一个疑惑,这是梦吗,这场梦好生逼真。
就在其认为必死之际,一个网状金光笼罩徐岩,雷电倾斜在金光上,噼里啪啦作响,蓝色闪电交织硬是没有突破金光。
金剑神卫拦住铜鞭神卫,道:“二弟不可,让我来问一问,没点能耐可来不了这里。”
铜鞭神卫点点头,收了神通,双目的光芒暗淡,露出黑瞳,附和道:“有道理,大哥问。”
金剑神卫也收了金光,金色长剑放在地上,强烈的震动惊了徐岩一跳,他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变化,还在梦境之中,他在心中不断暗示自己这是一场梦,鼓起勇气站起身,先发制人,举目大声问道:“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什么人?”
金剑神卫拄剑下问道:“你好大的胆子,你不知这里是何处,又是如何闯入这里的,这里可是禁地,速速交代清楚你是如何闯进来的,还能让你有那转世的可能,否则让你魂灭灵消,永远消散天地间。”
徐岩高高望去,在他的梦里还能给人欺负了不成,哪怕是一个百丈的神卫,他自己的梦,他自己还不能做主,说不得又是门外那头白猿施展术法戏弄与他,当即内心一定,怒斥道:“在老子的梦里,你还要作威作福不成,天大地大在这梦里,老子最大,白日里被我戏弄,你还想梦里捉弄我,老子借你几个胆子,你有本事杀了我。”
又是门,现实里有困于一座石门,梦里有是一座大门,还是那金光闪闪的,吓唬我呢,他们捉了我,又不敢动我,一定是忌惮我身后的王府,山匪绑票不是要钱就是要东西,这山上仙人妖怪又有什么区别,徐岩心头愈发笃定。
殊不知,黑暗中几个阴影笑的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