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城,一座茶楼二楼上,简金眺望远方,吴樱涵面色不忍,曹子拦住了她的责问,二人矗立一旁默默无言。
整座楼里无论是伙计还是吃茶的客人都遭到了无妄之灾,外面廊道上,伴随简金的书童双眼滴血,双手沾满鲜血,此时,一手还抓一名伙计,鲜血涌出头顶,伙计不停抽搐,双眼一翻,无声无息地死了,书童扔到一旁,呆呆俯视整座客栈。
简金面色阴沉,说了句“让城隍处理干净!”掠出窗外,身后三人紧随,离开茶楼后,茶楼燃起熊熊大火,顷刻间化作茶楼倒塌,废墟一片,火焰没有波及周围房屋。
一个头戴官帽,络腮胡的中年男子钻出地面,吩咐鬼差处理干净,又消失不见,鬼差远望战战兢兢。
随后,又有一座凡间客栈燃起大火,大火烧了个一干二净,自己的门前雪都扫不干净,没有人理会,即使有人也无处找理,无非增添几具尸体,城隍也暗中阻拦,没有惹出是非。
四人回到灵悦客栈前,步入其中,不一会儿,仙家客栈中,发生波动,简金大打出手,大纛挥舞,阴魂不散。客栈里的住客或趁乱四散而逃,或与之对抗。
曹子与吴红樱被迫出手,灵丝化阵,拘束大纛里流散的阴魂,一个葫芦飞出,火焰喷洒,沾染火焰的阴魂魂飞魄散。
简金矗立大纛之上,任由阴魂与书童杀人,没有施展其余术法,也没有干预曹子的阵阵灵丝。
吴红樱咬牙,池塘绽放一朵硕大的白色莲花,莲花上是曹子的灵阵与大纛,池水猛然激荡四散,院落层层倒塌,池水荡涤而过,所遇修士一并荡出客栈,客栈内又有禁空阵法,阻拦庞然察看。
吴红樱飘然上前,衣袂飘飘,鲜花藤蔓骤然缠绕书童,又有灵丝化钟罩住书童,钟声不断。
吴红樱大喝道:“简金你想反了娘娘吗,坏了娘娘的大事,你可吃罪得起!”现在唯一能镇住简金的唯有娘娘,吴红樱眼神冷漠。
大纛上的简金沉默,大纛收敛,书童一声呜鸣,藤蔓中青烟散去,不见书童。
曹子收了灵丝与火葫芦,还有一记针对简金的后手没有收去,针对简金若是突然暴动,对吴红樱大打出手。
简金突然大笑,“不敢不敢,娘娘的话就是圣旨。”不经意间瞥了眼曹子,眼中闪过忌惮神色,又眺望天边。
与此同时,出了城的青衣少女轻轻呼出一口气,惊讶道:“师父,幸好听了师父的话早早离开,什么人胆子这么多,敢在灵悦客栈里动手,客栈中不是还有师父口中的强者守护吗!?”
白衣伪装的女子轻轻一弹青衣少女的脑门,“不要多想,与我们无关。”
青衣少女看了眼白衣女子腰间的锦囊,传音道:“会不会与他有关?”
白衣女子摇摇头,“一个小蟊贼而已,掀不起这样大的浪潮。”
少女又问道:“他擅长禁制一道,就是这招控了我的心神,还偷了客栈里的东西,会不会与他偷的东西有关,师父莫非看上他的禁制一道了!?”
白衣女子:“亲眼所见,他的禁制手法确实很独特,似乎是一种幻术的禁制,这种下三滥的禁制竟短暂影响了客栈里的大阵,具有很高的禁制天赋,这样的天赋很罕见。”
少女:“师父动心了!?”
女子轻啐一声,一指打在少女额头,骂道:“竟然敢调戏你师父,不想活了,是不是!?”
少女抱头轻笑,那股风波抛在脑后,不去多想,反正人和东西都悄悄被他们顺手牵羊带走了,又用秘术消除了痕迹,是在那场水波波及离开,他们不可谓不谨慎。
......
徐岩悠悠醒转,鼻青脸肿,还有疼痛,他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一座灵气浓郁的小院,院里是棵棵桃树花开,芳香弥漫。
廊道的柱子上,徐岩挣扎片刻,也就不再挣扎,体内丹田被封,灵气无法运转,好在封住他修为的人并没有觉察他体内的魔族传承。
徐岩默默闭上眼睛,脸上的幻禁消失了,被人用法力撤去了,所以他现在的脸是那块块青黑恶斑的脸,忽然间,心神中传来感应,煞意遥相呼应,破灭枪就在近处。
不对,还有一个感应,徐潭心,猴子小空,也在附近,这源于猴子体内真魔气布下的绝对禁制,禁制与他心中的禁源感应。
正当徐岩准备动用魔气挣脱束缚时,房门登时打开,一个青衣少女伸了个懒腰,瞥了眼柱下的徐岩,冷哼一声。
徐岩也看见了,熟悉的面容,不熟悉的打扮,惊讶道:“你你你,你是那个,你怎么是女的?!”
青衣少女想想就来气,至今脸颊还有点生疼,上前就是一脚,“女的怎么啦,你不是很厉害吗,绣花枕头,如今谁是绣花枕头!”
徐岩讪讪一笑,“误会误会,敢问这位仙子,这里是哪里啊,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青衣少女很没有仙女气地坐在门槛上,道:“油腔滑调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里是弥月宗,是我师父救了你,你个小蟊贼,竟然在客栈里偷东西,要不是我们,你早就死在客栈里了。”
徐岩一怔,弥月宗,似乎是青州顶级宗门之一,反驳道:“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是我遗落在客栈里面的,不是我偷东西。”
少女:“既然是你遗落的,你为什么不去跟客栈掌柜的解释,反倒要偷偷摸摸地去呢,若不是因为你偷东西,客栈里又怎么会打起来,还有你那下三滥的禁制,不是专门偷东西的嘛,还不承认!”
徐岩哭笑不得,有理也说不清了,不过客栈里为什么会打起来呢,他立即心声道:“种秋,小夫子,有人说你的幻禁时下三滥的禁制,你还管不管啊?”
种秋呵呵一笑,“下三滥的禁制!”似在嘲讽。
倏忽间,徐岩双眼一变,徐岩猛然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强行控制了,正在驾车的他被踢进了车厢里,又一会儿出来了。
“啪!”
徐岩脸上火辣辣的疼,瞪大双眼不明所以地看向少女。
少女满脸潮红,大骂道:“流氓,登徒子,卑鄙,龌龊!”
徐岩不明所以,心声大声问道:“你究竟干了什么!”
种秋悠悠回道:“下三滥的禁制干了点下三滥的事情呗!”
这一回是真正的有理说不清了,徐岩说不清了,无奈地又挨了一巴掌。
忽然间,一个白衣女子男装打扮,双手负后,飘然而来。
徐岩静静望向女子,得嘞,又来一位,挺漂亮的,不是母女就是师徒,又惨了,再人家地盘上调戏人家弟子,不想活了吧。徐岩闭上双眼,一幅等死的模样。
白衣女子:“小涵,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该打的也打了,你的怨气也撒了,就不要再折磨他了,怨气太重,会误了你的修行。”
少女满脸通红,又说不出话来,实在是难以启齿,幻术给她的是旖旎之事,偏偏对象又是她和眼前男子,当着师父的面,她又讲不出来,十分地憋屈。
白衣女子挥手施法,解了徐岩的束缚,面色清冷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哪里学习的禁制之术?”
徐岩缓缓睁眼,看看面色通红的少女,又看向女子,道:“徐岩,在一本书里偶然得的修行之法和禁制之法。”然后很自然地编造了一个故事。
白衣女子看着他,似乎在斟酌,似乎也不在乎他的故事,虽然徐岩的故事编撰的很好,但是对她这样修心有成的人而言,完美也是一种谎言。
白衣女子:“你既已经解开了你身上的封印,对我施展你的禁制,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啊!”徐岩和少女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徐岩站起身,看看少女又看看女子,道:“我的禁制对你没有用的。”
“哦,如何就有用了,炼气三境的修为能解开我的封印,你的禁制造诣不同凡响,不用谦虚,让我看看你的本事。”白衣女子淡然道。
徐岩尴尬,不是他解开了你的封印,而是身体里的老怪物解开了你的封印,灵气支撑不了禁制多长时间,灵气修为太低,远不如魔气,在她面前动用魔气,无异于找死。
种秋嘿嘿笑道:“我帮你啊!”
徐岩立马哀求道:“小夫子,你不要搞事情啊,要不然我两都没活路的。”
徐岩按照种秋道:“我需要借你的手一用。”
白衣女子微微蹙眉,伸出一只手。
徐岩一根手指轻轻在她的手掌心中,一笔一划地写一个“幻”字,与此同时,徐岩心神中,种秋轻轻一弹,也是一个“幻”字。
白衣女子双眼骤然迷离,陷入旖旎,瞬间气势四散,桃花满地,徐岩与少女连连后退。
白衣女子睁开双眼,面颊微红,收起的手攥紧,又一挥袖,桃花荡涤而起,漫天飞舞,好不容易收敛内心的杂念,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徐岩,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弟子为什么与其不对付了。
徐岩怔住,似乎感受到不妙,种秋一定没干什么好事。
白衣女子缓缓说道:“今后你就是我的记名弟子,是我弥月宗落樱山浮萍的弟子。”没有理会徐岩,也没有允许徐岩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