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友嘻嘻地笑着,腻在王后身上道:“我知道母后疼我。等我到了学院,一定刻苦用功,潜心修行,给母后争气。”
王后笑道:“罢,罢。你的事我不管,随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吴道友听了这话,咧着嘴只是笑。心想自己来了以后,还从未出去过,如今倒要趁着上学的空儿,好好出去耍耍看看。
母子两个又说些闲话,王后便起身要走。临出门时,又回身嘱咐他几句。吴道友一一的应了,送他母亲出去。
回来时,碧月已端了一碗面来,吴道友吃了几口,不是家乡味道,纵然色味俱全,亦难以下咽。
其实这方世界原本是没有面条这类食物的,但吴道友是穿越而来,身处异乡异地,身边又没个可以说话的人,不免有些孤独凄凉。所以每次想家的时候,总想吃些家乡面食,聊以慰籍。
好在这个世界也有米面这些东西。吴道友把做面的方法告诉了厨房,他们便照样做了出来。
从那以后,吴道友隔三岔五的总要吃上一碗,以慰乡思。
但今日不知怎的,吃了几口,竟愈觉无味,望着那白晶晶的面条儿,禁不住心中酸楚,益发想起家来。
玉奴见他只管愣愣的,也不吃,便推他道:“想什么呢,这是?好端端的,怎么又发起呆了?还不快吃,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一语未了,忽见一个丫头进来说:“赵总管派人过来,请殿下往明光殿说话。”
吴道友忙穿了衣裳往明光殿来,还未进去,便听赵信念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赵信念的这几句,乃是王维的一首送别诗,讲的是朋友离别。而这方世界并没有王维此人,为何却有他的诗呢?
其中症结便在身为穿越者的吴道友身上,这诗自然是他前世学的。
而赵信又为何知道,甚至于吟诵出来呢?
那自然是吴道友教的。
可吴道友又为何教他诗词呢?
要讲明白这件事,还需从源头说起。
原来吴道友前世是个孤儿,自小生活在“天池孤儿院”,因不知名姓,便随院长姓吴。
那吴院长与别人不同,别人喜欢修仙奇幻一类的小说,也只是喜欢看而已,但他非要学以致用,把看的运用到生活之中。
因不知在哪本书中见了“天池”二字,心里喜欢,便将孤儿院的名字改为“天池”。
自那以后,“宿舍”也不叫“宿舍”,而叫“洞府”;又自称住持,将住处改做方丈;以道友、居士、散人等字,为孤儿院里的孩子取名。
一开始,大家还小,也不觉什么。
但进了学校,同学之间互相打闹嬉笑,并无忌讳。因有人戏称吴道友是烧汞炼丹的道士,于是班里同学都来取笑。
一回放学,大家都往食堂打饭,班里同学见吴道友走在前面,因他们平时好,又取笑惯了,便故意冲他喊道:“欸——,道友留步,等等我们!”
吴道友听见背后有人喊他,想也没想,便顺口说道:“你们这群渣渣修为太低,不配和本尊一起用饭。”
话已出口,吴道友才恍然回过味来,这么中二的对话也太羞耻了。见周围的人都望着自己笑,登时涨红了脸。
众人见状,越发笑了起来。因送他一个外号,叫做“吴半仙”。自此,他的大名在全校流传。
班里同学本已过了新鲜劲儿,不怎么拿他名字取笑。
但见全校师生都在传“吴道友,吴半仙,烧丹炼汞美名传”,便重新得了趣味,常常故意晃到他眼前说:贫僧见过道友,不知道友近来可好?”
一开始,还只是男生这样,后来女生见这有趣,也来笑问:“吴半仙,你最近都学什么武功,练什么法术,什么时候表演给我们看看?”
吴道友活泼开朗,心性畅达,况且大家都是一班同学,也不以为忤。
见女生也来凑趣,便戏说:“本道长看你骨骼精奇,乃道门千年未遇之奇材,况你我今日相识,亦非偶然,实在是百世修来的缘分。不如你就拜我为师,从此隐遁山林,修道长生,过逍遥自在日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一席话引得女生们娇笑连连,更增了趣味。
那时吴道友正在青春年少之际,情窦初开之时,难免春心浮动,思慕佳人。
因课间操时,偶遇了临班一位女同学,便自此念念不忘,常有意无意地献情讨好。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女孩子对他并不十分中意。一天趁午间休息,叫他出来说:“你人很好,但我们并不适合。”
“哪里不合适?”吴道友一听就知道不好,慌忙说,“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呀。你看,你喜欢看书,我也喜欢看书。”
女孩儿听了这话,只管低头咬弄嘴唇,半晌方说:“你看的都是修仙啊、玄幻啊什么的,而我喜欢言情的,浪漫的那种。”
“我以后不看那些小说了,也看言情的。”吴道友连忙保证,小说神马的哪有女朋友重要,“而且,我也很浪漫的。”
“你别这样。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不用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我们两个确实不合适。而且你看,你都叫‘道友’了,还是应该找一个同道中人,我们还是算了吧。”
女孩儿有些为难。她知道这个男孩儿是真心喜欢自己,但感情是没法勉强的。
吴道友眼看着女孩儿转身回了教室,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直到上课铃响,老师从旁经过,才把他叫回班里。
后来学校放假,吴道友见了院长,便问起名字的事,院长道:
“说起你这名字,还有一个故事讲给你听。十五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独自在房内练功,忽然一声霹雳,楼里的灯都灭了,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只有外面呼呼地刮着北风,吹的窗户乱响,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外面又呼啦啦地下起雨来,雨点疯狂地拍打着窗上的玻璃,好似魔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