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友一听这话,当场就不乐意了,“信哥,你不是说要开始正式教我修炼,怎么学起这个来了?”
“你懂什么,让你扎马步你就扎。来,把腿张开,脚尖向前,身子挺直,两手不要动……”
“这能有用吗?”吴道友可不相信练扎马步就能练出真气来,前世炼这个的就不少,但也没见谁练出真气啊?总不能说换个地方这就有用了吧?
但是不信归不信,赵信说的他还就得照做,不然苦的还是自己。这叫不怕官,就怕管。
别看吴道友身为皇子,身份尊贵,但赵信现在受他父王的命令,管着他,所以赵信说什么,他就得听什么。这时候不能来硬的,只能软求。
“哎呀,信哥,你就教我修炼吧。回头我把那些诗都写给你总行了吧。”
说完这话,吴道友忙又把口掩住。刚才说话太急,一不小心就把没给没写给他写诗的事儿,说了出来。翻眼儿看看,只见赵信一脸冷笑,望着自己。
吴道友忙陪着笑脸儿说道:“信哥,你听我说。诗我已经给你写了,明天就给你送过来。”
“哦,那今天为什么没带来。”赵信笑问道。
“这不是早上起晚了,给忘了吗。信哥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写,保证您满意。这,这扎马步……要不还是免了吧。”
听了这话,赵信脸色一正,“殿下,你以为我叫你扎马步是为了故意刁难你吗?你那里明白这马步的重要。别看它简单,但是做起来可不容易。不仅能锻炼筋骨,打熬气力,还能训练发力技巧,以便日后学习各种武功招式。这是修炼的基础。”
吴道友苦着脸道:“可我没觉得有什么发力技巧啊,就觉得很浑身难受。”
“那是你没练到家。”赵信上来给他把膝盖往外一掰,道,“扎马步要闭口缩肛,含胸垂背,讲究的是四平八稳,力从地起,而气沉丹田。当然了,这些你是体会不到的。先练几年吧。”
吴道友听如此说,只能照做。但他毕竟年纪还小,又是刚刚练习,因此只站了一小会儿就开始全身晃悠,脑门上全是汗珠,“信哥,好了没,我要站不住了。”
赵信瞥了一眼道:“本来是可以停的。但你既然没给我写诗,那就得接受惩罚。再站半个时辰吧。”
吴道友听了这话,差点儿吓瘫在地上,这刚一会儿他的腿就受不了了,这要再站半个时辰,非残废不可。
抬头看了看赵信,见他不似玩笑,吴道友整张脸登时垮了下来,“信哥呀,你刚才还说不追究的。可你现在这样,不明摆着打击报复吗?”
赵信点头说道:“嗯,我就是趁机报复啊。”那样子明摆着:我就是打击报复,但你能拿我怎么样?怎么样?
吴道友被这话噎得胸口一窒,就觉得双腿一软,咚得一声,一屁股蹲在地上了。两眼瞪着赵信,是又气又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信道:“殿下,快起来吧,拖得越久,你站得越久。”
吴道友拍拍屁股起来,重新扎好马步,心里把赵信骂了个遍体鳞伤。
但是赵信真是故意整他吗?
一半是,一半不是。
头一半,这扎马步确实是修行的基础。而且必须得从小就练,不然等身体张开了,筋骨定型了,再练这个那是难如登天。
当然了,总有一些根骨极好的天才,人家小时候不用练这个,照样筋舒骨壮,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就算天资再好,你没练过就是比不上人家练过的。所以锻练才是正道。
至于另一半,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赵信发现吴道友每每语出惊人,而且说出来的话都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跟他在一块儿,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窗户,自己对天地的体悟也越加深刻。
因此赵信是把吴道友当作半个知己,半个徒弟看待。并不以为他是个孩子,就小瞧了他。
再者,要不是因为吴道友乃是一国皇子,赵信还真想立即收他为徒。虽然顽劣了些,但哪个孩子不淘气,小心教导,日后总能成才。
赵信看吴道友板着脸,便笑了笑道“怎么,看你表情很不服气啊!要不要告诉国王陛下,说我虐待你啊?”
吴道友用鼻子“哼”了一声,眼瞅着他冷笑的,“我才没那么傻呢!告诉父王,他也不会替我做主。更何况他信你多过信我。就你那张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人腹黑得很,随便说上两句,保不齐我又得挨揍。”
赵信近前笑道:“呦,原来我的知己在这里。你既然看得明白,就老老实实站着吧。放心,就算是残废了我也有办法给你治好。”
你听听这话气不气人?搁谁也受了这挤兑啊。
吴道友也气得不行,索性把头往旁边一扭,那意思:我不愿意搭理你,你也别再说了。
但没过一会儿,吴道友这腿就受不了了,就觉得大腿上边儿那块儿的肌肉直抽抽,后背也开始酸疼起来。这时候不想别的,就想立即找块儿地方坐下来。到了这时候,再不想跟赵信说话也不行了。
“哎呦,信哥,算我错了,你大人打量,今天就饶了我吧。”
“好啊,你给我背一首诗,我就饶了你。”
吴道友听了这话登时来精神了,张口要说,可脑子里一首首诗乱飞,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想了一会儿,猛然想起一首,乃念道: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赵信听了,摇头说道:“不好不好,再换一首。”
吴道友力软筋疲,不能支持,听了这话,便向地上一倒,左手撑地,喘吁吁问道:“哪里不好,你倒说说。”
赵信道:“这诗前两句我也明白,只后两句有些莫名其妙,不见好处?”
吴道友点指骂道:“蠢材蠢材,不说自己读书太少,反怪起别人来了。我问你,昨天那首‘力拔山’可好不好?”
赵信见这话中有因,思索半日,仍不得解,乃问:“莫非这两首诗是一人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