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凤的爹爹金大富,本就是一个趋炎附势,见利忘义的卑鄙小人。他不但退掉了连家这门亲事,更是攀上了田相国这么一个大的靠山。
在过去,婚姻大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自己根本就作不得主。
金彩凤得知后,死活不同意,奈何爹娘早已收下了相国府的聘礼,甚至连婚期都已定下。同意不同意,都已经由不得她了。
金彩凤思来想去,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逃婚。
她趁着夜深人静之际,与婢女琴儿偷偷溜出了“金府”。
一路上,俩人乔装改扮,东躲西藏,就是害怕被“金府”的家丁发现,又给捉拿回去。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崂川四鬼”发现,幸得连浩云及时相救,这才躲过了一劫。
琴儿年纪不大,却古灵精怪的很。她一边用脚踢着水,一边偷瞄金彩凤,调侃道:“小姐,其实田公子也挺不错的呀,人是风流了点,可他毕竟是官二代,他老子是相国,位高权重,你嫁给他也不吃亏呀?”
“呸呸呸,去你的!”
金彩凤撅着嘴,没好气的叫道:“要嫁,你嫁!你以为他只是生性风流这么简单吗?听人说,他不但欺男霸女,鱼肉相邻,而且还凶残成性,简直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哼,让我嫁给这种人,我情愿一死!”
美人就是美人,就连生起气来也是格外迷人。
琴儿嘻嘻哈哈笑个不停,打趣道:“小姐,我看你这次出来,可不是单单为了躲避田公子,是不是还在想着姑爷呢?”
“姑爷,哪个姑爷?”
金彩凤一怔,一脸懵懂。
琴儿笑着道:“就是那个跟你指腹为婚的连家少爷呀!”
连浩云就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被一棵大树遮挡着。听到她们正在谈论自己,顿时紧张起来,一颗心怦怦直跳。
“看来,彩凤心里还是有我的,连小丫鬟都还记得我吗!”
连浩云心中一阵窃喜。
金彩凤却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噢,他呀,爹爹不是已经跟他们家退亲了嘛,爹爹说他是个药罐子,整天拿药当饭吃,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下不了床了!”
连浩云暗暗叫屈:“我什么时候拿药当饭吃了?彩凤,你可别听你爹胡说八道呀!”
琴儿人小鬼大心眼多,仗着跟金彩凤主仆情深,说话更是肆无忌惮,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咦,小姐,你说救我们的那个连城公子会不会就是连家少爷连浩云呀?”
连浩云没想到琴儿这小丫鬟这么鬼精,连这都能想象的到。手心手背刹那间沁满了汗珠,一颗心都快从噪子眼里蹦出来了。
“怎么会呢?”
金彩凤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同姓又不同名,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呢?”
连城和连浩云是不是同一个人,琴儿也懒得理会。她歪着小脑袋,嘻笑着问道:“小姐,那个连家少爷与你一块儿长大,难道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金彩凤呵呵笑道:“他只是我儿时的玩伴而已,大家很多年都没见面了,就算见了面,相信谁也不会认识谁。”
金彩凤说这话倒是不假,连浩云与金彩凤只是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罢了。大了以后,两家往来稀少,两人更是许多年未曾谋面。金彩凤认不出连浩云完全正常,连浩云如果不是凭借着“白玉鸳鸯佩”,也根本认不出她。
“况且,况且…”
金彩凤说着说着,欲言又止,脸上没来由的浮现出一抹红晕,十足一副娇羞的模样。
这一点点细微的表情,又怎么能够瞒的过精明古怪的琴儿。
“况且什么?快说,快说?”
琴儿不依不饶,一个劲的追问,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姿态。
金彩凤被纠缠不过,沉默片刻,言道:“况且我也会去追寻属于我自己的幸福,我又怎么可能,将我终身的幸福葬送在一个死人的手里呢?”
金彩凤的眼里明显带着一丝憧憬,在她看来,连浩云跟死人并无两样。
金彩凤的话就像一把利刃,深深刺进了连浩云的胸膛。刺的他一颗心千疮百孔,支离破碎。连浩云摇摇欲坠,他拼命的抱着那棵大树。如果没有这棵大树,他早已经支撑不住,倒了下去。他的心此刻就像被刀挖剑绞一般难受,真是痛如刀绞。痛的他忘记了周边的一切,甚至连琴儿和金彩凤在说些什么,他都不知道了。整个心窝就好像被一柄铁锤在重重的锤打着,一下一下,不间断的敲打,似乎要将这颗心彻底打碎。
连浩云虽然身患顽疾,可他毕竟也是一个人,也有梦想,他也向往幸福,渴望爱情。如果他对金彩凤没有感情,他的心也许就不会这么痛。正所谓,爱之深,痛之彻。爱的越深,痛的越很。
自从第一次见到金彩凤开始,他便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虽然两家已经退了亲,可他仍然抱着一丝幻想,他甚至愚蠢的认为,金彩凤这次逃婚,或许是因为他。然而现在,他才真正明白,在金彩凤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死人而已。
“哇!”连浩云心痛难忍,张口喷出一股鲜血。
“彩凤,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如此的绝情绝义呢?”
不管怎么讲,连浩云认为,两人终归是指腹为婚,又是儿时玩伴,你金彩凤再怎么无情,再怎么冷酷,也不应该一点点同情心都没有啊!
金彩凤是一个性格活泼开朗,善于追求自由的女孩子。当然,这在新月大陆,是绝对不允许的。不过她既年轻又漂亮,她渴望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有错吗?
难道要将她一生的幸福都葬送在一个将死的人身上,这样才算是对的吗?
连浩云思绪万千,反复不断的责问自己,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命苦,谁让自己一生下来就被病魔缠身呢?
连浩云想了许多,渐渐心之坦然,“罢了…罢了,一切随缘吧,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连浩云一边用手绢擦拭着嘴角边的血迹,一边拼命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可他终究吐血太多,牵动肺腑,再怎么捂也捂不住,还是忍不住咳了起来。
剧烈的咳嗽声惊动了琴儿和金彩凤,她们同时转过身来,怔怔的望着连浩云。
金彩凤奇道:“连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连浩云强忍着内心的痛楚,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师太等的急了,让我来找找你们。”
琴儿在一旁忽然插口,“咦,连公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