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潇白背着书包闷闷不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已经快到家了。尽管提醒了自己多少遍,回家的时候要表现地开心一点,但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又该怎么伪装。
叶滋和安希骅说,这绝对是校园暴力。
就算不是,也是语言暴力。
潇白做梦也想不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高二二班据说是全校最吵的学校,班里的几个活跃分子几乎全校老师都认识。
潇白和叶滋、安希骅坐在足球场旁的三人椅上,观看着足球队的比赛。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裁判吹的一声口哨声,比赛也跟着结束了。队员们累的直接躺在地上休息。
不久前回班上时。潇白才突然知道,短短一个吃饭时间,自己竟然成了班上的风云人物。
站在讲台上的余歉华有点心虚的回到座位,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叶滋急匆匆地拉到了门口外面。
“听说是你跟大家说的,说潇白举报数学老师?”已经听同学说明了所谓的来龙去脉,可叶滋还是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从哪听的?”
余歉华一副无辜的表情,耸耸肩,振振有词地说:“当然是办公室了,听老师说的呗。”
班里面。“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胡潇白握紧的拳头,又松了起来。她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流言飞语会传的这么开。而大家却一点儿也不信。
同学的叽喳声让她觉得有点讽刺。
真讽刺啊。
“喂!老师有指名道姓的说是潇白举报的老师吗?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潇白和老师又没仇,她凭什么那么做?!”叶滋双手环胸靠在门口,看了眼班级的情形,不禁发出啧的一声,“这件事肯定不是潇白做的,你别冤枉她好不?你知道你随便冤枉人的下场是什么吗?你可是毁了人家的声誉!”
可余歉华不以为然,“我又没冤枉她,我怕什么?说不定人家私底下什么样你都不知道呢,你还靠人家那么近,你图什么呀?!要不,要不你.....”
想了一会,余歉华才冒出一句“要不你跟我混得了,我收你为小弟!”的话。
气的叶滋急得差点跳起来,“余歉华你真是不要脸哎!你信不信我告诉老师去!”
“你告诉老师去,告诉老师我也不怕。”
余歉华没有回班级,不知道要去哪里,叶滋只见他下了班级旁的楼梯。
刚到家换好拖鞋,潇白听见厨房里发出“砰”的一声。
听到走路声,何家逸朝厨房门口望去,正好对上靠在墙上潇白疑惑的眼神。
“啊....我只是在学习怎么做菜。”何家逸尴尬的把手里的盘子放回桌上,盘里的胡萝卜因为炒焦,大片的黑色。“我怎么会知道做的这么失败啊......肯定是菜的问题!”
潇白无奈地说,“你明明就不会做菜,就别糟蹋厨房了好不好,这下怎么办?师娘一会看到了一定会骂你的。”
何家逸痞气的一笑,“哎呀有什么好怕的,我被骂的都习惯了,没事儿的,啊。”随后把失败品倒入垃圾桶,至于盘子,放进了洗碗池,等待着沐浴更衣。“既然做不成饭,咱们今晚就出去吃。”
“为什么?师娘呢?”
“和你师父我爸在道馆呢,走走走,再不走人就多了!”
五点四十分的天已经黑了。
还记得以前潇白经常趁着冬天来这家徐家面馆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只是后来面馆突然失踪,就去不成了。
直到有一天,潇白这两兄妹去图书馆路过这条街道的时候发现了这徐家面馆,才知道,原来面馆不是不开了。
如今的面馆生意爆棚,这地方也比以前大多了,增加了好几个绿植。
加上手里捧着的,何家逸已经吃了四碗牛肉面了。潇白嘟嚷着嘴,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我还赶着写作业哎。”潇白可能没想到过何家逸竟然这么能吃,可能也是好久没来的缘故吧。如果今天是周末,她绝对会等到七点再走,但偏偏不是。
“好,很快。”何家逸听出催的意思,已经加快进度了。
走的时候老板夫妇微笑着送走了两人,回想起以前兄妹俩来店里吃面的场景,有点儿感慨万千。
街上总是很热闹的。
在潇白还小的时候,何家逸也像这样,紧握着潇白的手,在拥挤的人群里,一步一步向前走。
只是那时,差点走散,但是如今,他可不会再犯错误了。
何家逸轻声说道,“这一次我可要紧紧抓着你了。”
“我都十七了,不会迷路了。”
“不行。”
“嗯?”人多嘈杂,潇白没有听清楚,“说什么?”
胡潇白突然感觉手被抓的好紧。
何家逸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不可以。”
友好的相处是短暂的。何家逸大概是忘了一个小时前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师父和师娘,一个是馆长,一个是馆长夫人,有时间自然是要去道馆看看,只是没想到这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胡倾怡先前嘱咐了何家逸几句,让他别老是点外卖,但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因为烧糊而造成锅底一团黑的现实。
何应松正好进来倒水,被老婆的一吼吓了一跳。
“你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儿!”胡倾怡把锅递给身边的何应松,气打不成一处。何应松无辜的拿着锅,时不时看看身旁的老婆,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些许,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哦。”
胡倾怡突然觉得耳旁传来一阵羊的叫声。
快十一点了。
潇白才发现校服的手腕处沾上一块油渍。
夜深了,胡潇白已经懒得这件红洗外套,暂且先把它放到卫生间去吧。
小何的房门半掩着。何家逸正绞尽脑汁的凑着字数,要赶在凌晨前写完这份检讨书。
潇白也没打算进去,只是在门口偷笑了一会就匆匆离开,被自家母亲要求写检讨书的情况,实在是难得。
屋内,何家逸还在为检讨书发愁。
感觉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创作力了,可才写到六百多字,距离目标还有五百字。
母亲太狠了吧。何家逸已经困得不行了,可为了尽快写完这检讨,只能默默坚持下去。
“天哪!我为什么要进厨房!”
下了点小雨,气温也下降了。
班主任在群里通知,下周会进行月考,让同学们都把往日的试卷都带进学校来。
师娘还没来得及通知,房间里却先传来了一声尖叫。
屋里,何家逸坐在地上,右手捂着胸口,欲哭无泪地说:“胡潇白!你能不能温柔一点!那么凶悍,以后会找不到老公的。”
“要你管!”胡潇白靠在床头,散着头发,困意全无,“我还没说你恶作剧呢,还擅闯女生的闺房,我要告你!”
昨日胡潇白还因为何家逸说出的话默默感动了好久,没想到今天人又皮痒痒了。她怎么能感动呢!太眼瞎了!
“嘁”了一声,何家逸瞅一眼脚边的玩具老鼠,本想着整人一把,没想到自己先被揍了。“你去告吧,我看警察还没想抓我,就先把你说了一通。”
何家逸放下右手,胸口可算没那么疼了,一想起刚刚的大战,真是不甘心啊。“女孩子力气那么大,我看谁敢娶你。”
胡潇白被惹恼了一般,她最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力气大了,何家逸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力气大了,你信不信我削你?!”
何家逸对上潇白的眼神,摇头,又点头。潇白下床,走到何家逸面前蹲下,冷冷地说:“我,跆拳道已经是红黑带了。”
“....嗯。我也是,我还比你厉害,我是黑带。”
胡潇白抿嘴,表情有点儿狰狞。
这时,房间门被开了起来。胡倾怡满脸疑惑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师娘,”潇白抢先一步诉说,“何家逸他又拿东西吓我。”
何家逸抬头,忍不住纠正道,“那不是东西,是老、鼠。再说了那是假的,不是真的!谁知道你胆子那么小......”
胡倾怡走近一看,真的有只假的老鼠孤独的躺在地上,当场白了一眼何家逸,“我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准有下次了。你有那闲心整你妹妹,还不如快点把检讨书写好,我可是要检查的。快把这玩意儿给扔了。”
何家逸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了,依依不舍地把老鼠扔进了垃圾桶。
潇白得逞的一笑,跟着何家逸站起来。
“潇白,你们老师在群里说下周要月考了,让你把之前考过的试卷都带进学校去,估计是想再复习一下吧,不要忘记咯。”
胡潇白应了一声,“知道了。”
说完,胡倾怡又对着何家逸说,“你跟我出来。”
何家逸幽怨地看了眼潇白,听话的走了出去。
潇白心里默想,活该啊活该。
关上门,胡倾怡却没有下楼。
何家逸低下头,大概想,完了,这下是当场判刑了。
“儿子啊,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不要那么幼稚行不行?你看看你这大早上的做什么不好,你干吓你妹妹做什么啊,哦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三岁小孩子的啊。别老是吓你妹妹,再也不要有下次了知道没,你这一天天的,你还嫌你闯的祸不够多吗,我都替你担心的啊......”
“妈!”
“怎么了?”
何家逸光速下楼。
“你要说什么啊?哎等会......”胡倾怡后知后觉的跟下楼,“何家逸你是不是嫌我唠叨了?我这是为你好!何家逸!”
潇白下楼时,何家逸并不在,她倒是不想知道何家逸去了哪里。
胡倾怡把牛奶放进潇白的书包,看见包里的各科课本和练习册,忍不住掂量了一下。
“那么重?潇白你应该把一些不太重要的书放教室里,这样书包不是就轻了吗,你这样迟早该驼背了。”
“这些课本都很重要,指不定哪天我在家就要用了。”潇白接过书包,背起来,拿了一片面包,打算在路上吃,“再说我这不是还没驼背嘛,没事儿的。”
早上被何家逸倒了乱,浪费了不少时间,她该走了。“我走了,再不走就真该迟到了,师娘再见!”
胡倾怡看着潇白远去。
能有这么一个孩子,觉得很幸福。
如果潇白能一直待在这就好了。
江淮道馆。
何应松在门口站了一会,大家训练的都很好,他很放心。
撞见师父离开,姜亦涵很想上前看看。
“休息十分钟!”
李迎城累瘫在地上,腿酸的要命,这十分钟仿佛是他的救命稻草。昨天亦涵师兄逮到他偷懒,才有了今天的加训,惹得李迎城大喊,“亦涵师兄好像魔鬼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