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赵圳的声音很淡,但掷地有声。目光落在我身上。
“别把她卷进来,她什么都不记得。”
我该记得什么吗?
准确的说,是原本的“苍宁”,与他们有什么瓜葛吗?
“放心,我对她,没有阴谋诡计。”
魏修面色柔和了不少,不似作假。
“但成婚是真的,不过,不是我求的,是父皇赐的。”
魏修补充道。
周宣帝赐婚?
周宣帝对我的底细,想必早就查得一清二楚。将我一个无身份背景,出生乡野的村姑赐给太子,周宣帝的用意,难道就只是为了试探赵圳?
还是说,周宣帝对魏修也起了猜忌,随意赐一个出身低微的我给魏修,暗中打压魏修的势力,挑起赵圳与魏修之间的矛盾?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赵圳勾起一抹冷意,眼中的阴狠转瞬即逝。
“北疆那边,也是时候了。”
我听不懂赵圳话中的意思,一旁的魏修脸色随之一变。
“你还是执意如此吗?”
“刀架脖子上,有退路?”
“答应我,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要殃及无辜。”
“给个理由。”
“我护她周全。”
“好。”
......
“打住!”
忍无可忍,我打断面前各怀鬼胎的二人。
“我对太子妃的宝座没有兴趣,对周宣帝的赐婚也无福消受。二位若真有护我之意,就去替我把晋王的项上人头摘下来。届时,我会感激二位的恩情。”
看着面前的二人,我有一种冲动,想狠狠地将这两人按在地上揍一顿。我不是物品,不是他们较劲的牺牲品,更不是他们用来阴谋阳谋的制衡之物。
我大抵明白了,魏修这小子一开始接近我就没安好心。
赵圳也是各种权衡利弊,他和原本的“苍宁”之间一定有故事。他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原来的“苍宁”。也知道,如何利用我泛滥的同情心,一步一步帮他蛰伏。
被人蒙在鼓里哄骗的感觉,令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
奈何,这两人,我都打不过。
“阿宁,父皇赐的是侧妃。”
魏修眼底笑意溢出,恢复了慵懒随意的模样,好不欠扁。
“不过,我只娶你。”
魏修的模样,玩笑中带着认真,我竟分不清,他话中的真假。
“魏修,你不娶楚嘉遇是人生一大憾事。”
一个比一个脸皮厚,都上赶着求娶。
魏修笑得更加畅快,俊朗的容颜,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对了,你是怎么说服周宣帝,解除你和楚嘉遇的赐婚的?”
我还是很好奇,魏修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解决了这桩棘手的事。
说不定,我也可以借鉴。
毕竟,违抗圣旨,我可以逃之夭夭。但苍生如今在军中任职,免不了会殃及他。
“你猜?”
“......”
说话间,北冥月和苍生已折了回来。
苍生恭敬的朝魏修行礼,看了看我,退至一旁。
北冥月亦行了虚礼,朱唇轻启。
“太子殿下这般开怀,凉城的事,可是彻底解决了?”
北冥月不拐弯抹角,直接抛出问题。
很显然,她知道赵圳的隐忍,也知道魏修的心思。
“据我所知,凉城的瘟疫,并非天灾。太子殿下可揪出了幕后生事之人?”
“哦?月公主知道幕后之人?”
魏修饶有兴趣地盯着北冥月,嘴角上扬的弧度,晃了人眼。
北冥月倒也不忌讳有人在旁,靠近魏修,附在其耳边道。
“太子殿下是聪明人,若殿下肯帮一个小忙,我北冥月定将幕后之人双手奉上。”
“本殿愚昧,不知这忙,帮的是月公主,还是五皇兄?”
北冥月脸色倏变,征询的目光落在赵圳身上,后者冷若寒冰,已无先前的呆愣状。
“殿下糊涂一点,不是更好?”
北冥月手中倏地多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直击魏修的要害。
前一秒还端庄典雅的北冥月,手上的力道招招致命。
魏修噙着笑,躲避北冥月的攻击,似是在戏弄。
“月公主这性子,还真是十年如一日。杀本殿灭口?月公主,你确定你和五皇兄,能安然离开东宫?”。
“你以为,区区一个东宫,能困住我们?”
北冥月不以为意,嗤笑。
她的身手,诡异而狠绝,虽伤不到魏修,但明显魏修不占上风。
“阿月。”
赵圳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一丝波动,制止了北冥月。
“子容,此人留不得。”
北冥月不解的望着赵圳,手上的利器,依旧直指魏修。
魏修嗤笑出声,随意的拿掉匕首。
“本殿留不得?本殿若是留不得,月公主早在十年前就身首异处。”
北冥月脸色几经转变,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更加戒备的盯着魏修。
“你果然会妖术!”
“未卜先知,高瞻远瞩,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月公主竟称之为妖术?”
“传闻大周周宣帝第七子,天赋异禀,惯会鬼神之事。三岁就能预言他人兴衰生死之事,自小被放在武当调养,远离皇室。两年前突然回临安,入主东宫。世人皆好奇,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摇身一变成了储君。若不是妖术,殿下不妨说来听听。”
北冥月挑衅地望着魏修,收到赵圳的示意,收回了匕首。
魏修自小在武当?
我亦诧异地看向魏修,我知道他慵懒闲散,有一股子闲云野鹤的桀骜。原以为只是他故作姿态,引我入局的手段,倒是没想到,他从小也是在宫外长大的。
难怪他身上总有一股子意气风发的少年姿态。
朗朗墨衣少年,仗剑肆行江湖,应该会是一番很不错的景象。
看着魏修那张脸,莫名顺眼了许多。
“这个问题,你问他。”
魏修挑眉,目光直指赵圳。
北冥月诧异,目光落在赵圳身上,知道有些事,不是她该插手的,识趣的越过这个话题。
“时辰不早了,今日打搅太子殿下多时,我们先告辞。”
赵圳静立不语,他的目光很冷,我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从刚才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在我身上。仿佛我身上长了什么东西,被盯得很不舒服。
我原以为赵圳会刁难我一番,但随即证明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