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今日没有救苏棣棠呢?”
冯莲花压住心头的怒火,人善被人欺,看来自己果然太过于相信笔下的人物!
“若是苏姑娘酉时还未出去,自然会有人前来救她。”张月儿搬过一张高凳,意有所指道:“如今看来那人可比顾易要可靠的多。”
她拿着大菜刀站在高凳上,一下一下砍着捆住冯莲花的绳索,似是闲聊:“这人你们世家女子最是喜欢追逐,便是那德和园的音公子。”
冯莲花心也似被刀砍着,女配果然没有人疼,就连两个竹马也都与女主牢牢绑在一起。
都说人年纪大,眼窝浅。
脚踝上的绳索骤然断裂,冯莲花狠狠摔在地上,她拿袖子擦了擦眼泪,眼下可不是软弱的时候。
张月儿居高临下的看着冯莲花,摇了摇头:“说到底,还是.....”
她话未说完,冯莲花猛然朝前一扑,将张月儿从凳子上扑倒在地,她手上满是大蒜的汁液,朝着惊愕的张月儿眼睛就糊了上去。
张月儿吃痛闭上眼朝着冯莲花挥舞着手中的大菜刀,冯莲花也不是吃素的,她一头砸在张月儿鼻头,趁着张月儿快痛昏的节骨眼,一把夺过菜刀握在自己手中。
“你就是个助纣为虐者,良心不安才会来报案。”
冯莲花喘着粗气,紧握住唯一的武器,“整整两年时间,少说二十名女子丧生,你都不言不语。说,为何突然倒戈相向?”
张月儿抹了把不断流出的鼻血,强撑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这两年共三十三具白骨,都被我亲手埋在这院子下。”
她盯着案板上剁碎的肉渣,看向警惕的冯莲花,“我替张员外在这个山郊的院子做了两年的肉包,你觉得他还会允许我活多久?我疯狂敛财,也是想替以后谋条生路。”
“正好那天若儿哭着跟我说,被冯府送给了张员外。别人只道他面善心慈,我可知道的清清楚楚。我又怎么能让若儿身犯险境,还不如主动投案,保住我唯一的亲人。”
张月儿眼睛泛红,涩涩难睁开,嘴上还是很利落:“正巧苏姑娘送若儿出府,我们一拍即合,而这些巧合之下,倒成全了我。你既然是冯府的嫡女,这个案子冯相爷势必会彻查到底,我也不怕以后若儿会被张员外追究,冯莲花,于情于理,你的确是我们姐妹的贵人。”
她摸索到水缸前,用水清洗着眼睛,低低笑道:“也怪你太过自信,我若是你,定不会如此招摇。你可知道这个世上,有多少人想你死。”
“怪只怪你投错了人家,冯相树大......”
冯莲花扔开菜刀,几步上前一把抬起张月儿的双腿,将她没入水缸之中,拿一旁的葫芦瓢狠狠拍过她的脑袋,怒道:“所以投案是假,引我是真?你到底是谁的人?!”
张月儿手指紧紧扒住水缸边缘,她甩了甩脸上的水,“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暗卫在哪?为什么还不来救你?”
冯莲花咬着牙,握着葫芦瓢的手颤的厉害,她盯着张月儿得意的脸,忽然笑了起来。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要我绝望之下与你联手,对么?”
冯莲花扔开葫芦瓢,向张月儿伸出手,已是无所谓的神情:“我这会便是能冲出去,也会被门外埋伏起来的守卫抓住,送我进来密道是单向的吧?”
“除了与你合作,我还有第三条路可走么?”
张月儿一把打开冯莲花的手,这次笑的尤为真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的确有事相求。”
她身手利落的翻出水缸,坐在地上缓着神。
冯莲花也不催她,自己洗净了手,也坐在了地上。
算了,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无非就是被当成了棋子,反正真正的冯莲花一开始就该身死,现在就当还上这条命。
至于这些坑人的剧情.......
冯莲花将腰间的零嘴袋子扔在一边,长长舒了口气:爱咋咋地吧。
张月儿往冯莲花身边凑了凑,看她全无斗志,忍不住激将道:“就你这承受力,还敢出来当什么女官?”
“张月儿,包子可快熟了。”冯莲花嫌弃地往另一边挪了挪屁股,“你要是再不进入正题,可就来不急了。”
“啧,你可真让人琢磨不透。亏得你是个女子,不然可真是能搅起腥风血雨的人才。”张月儿拍着冯莲花的马屁,马上就得了冯莲花的一记白眼,“承让!你张月儿也不是一般人!”
张月儿轻咳了几声,她低低说道:“这里的肉都是处理好的,还有些放在屋外的地窖中,我需要你将屋外的守卫干掉。”
“你是不是逗我呢?”冯莲花一脸嫌弃,“我要是能干掉守卫,还跟你这扯什么?!”
“你看你别急,单凭我们两个打外面的守卫的确不靠谱。”张月儿献宝似的掏出一个小纸包,“这里面是梦陀散,一会你躲在门后下药,我负责引他们进来。”
冯莲花听着就觉得不靠谱,她盯着这个小纸包,很是疑问:“这东西放水里,请他们喝水不就得了?”
张月儿干笑了几声,解释道:“梦陀散遇水药力就会全失。需有人将这粉末直接灌进口鼻处。不过......”
“因为距离近,下药的人也有可能会吸入少量的梦陀散。”张月儿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冯莲花,呵呵笑道:“放心,少量的不会立即昏睡,这药粉少量的起效慢,至少一日后才会让你睡得安稳。”
“一日以后,若不出意外,你也回了相府。”张月儿眨巴着眼安慰道。
“若不出意外......”冯莲花淡淡笑了,她接过纸包,平静道:“有几名守卫,个头多高?”
冯莲花越冷静地布置这里,张月儿越不安心。
可箭在弦上,错过这个时机......
张月儿摸着怀中的半截玉环,如约打开了大门。
月色如水,照着张月儿脸上毫无血色,她惊慌失措地朝着院子里站的笔直的两名守卫高呼道:“快来帮忙,老爷的肉票活了。”
两名守卫不疑有他,大跨步先后进了门。
冯莲花刚打晕一个,另一个已经掏出了武器,张月儿却没有按照约定从后打晕那人,她在外趁机关上大门,朝着不远处的地窖边跑边道:“有梦陀散,你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