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胸口,也不看是谁,斩钉截铁道:“当......然是假的。”
“顾公子才貌双全,肤白貌美,小女子倾慕已久,恨不能与之双宿双栖!”
“再者,我于众目睽睽之下对顾公子做了那样出格的事,于情于理都应对顾公子负责,只要给公子不嫌弃,我愿意!”
“顾公子?”
冯莲花可不愿现在就得罪男主,只要说几句无伤大雅的话就能蒙混过关,又何乐而不为?
她在这急急忙忙表忠心,云音听在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
他看着身上月白色的长衫,除了血迹斑斑,哪里还有谪仙的意思。
甚至还不如薄皮肉馅的包子。
也罢,若是冯莲花还记得小时候的戏言,他往后也不好再利用她的身份。
云音暗自苦笑,一回头便看到冯莲花正小心翼翼地哄着顾易,他强压住心头的失落,不冷不热道:“还请顾公子帮忙报官,替金园主讨回公道!”
云音说的再正经不过,他神色自若,仿佛刚刚与金羽生缠斗的的确是另有他人。
冯莲花忍不住在心中连连称赞,好演技!好演技!
“报官是自然,刚刚找不到莲花,我就已经飞鸽传书,现在估计人也该到了!”
顾易盯着冯莲花嘴唇上磕破的地方,心中软成一汪清泉,连带着跟她说话也温柔了许多,“痛不痛?还有哪里受了伤?”
他既不问冯莲花为何出现在此,也不问云音为何同在,更不提为何这屋里还有流血的另一女子。
顾易的设定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啊?
冯莲花有些闹不明白,她眼神疑惑,看的顾易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别想了,等回去再跟你详细说明。”
这意思是,还有隐情?
冯莲花心头苦涩,早知道就先回忆回忆小说内容,要不是她自作聪明,想一出是一出,非要提前来见云音,剧情也不会全都乱套。
要是云音对她稍热情些,估计她也不会有心思想什么细节!
足以见得,云音乃真祸水也!
冯莲花心安理得的把责任全都退给云音,想起顾易之前说的,云音衣衫几乎都是月白色。
她忍不住看向前边立着的人影,心跳又快了几分。
苏棣棠等了半日也不见有人出来,她想了又想,这可是拉近关系的好时机,即便心中忐忑,还是鼓足勇气踏了进来。
一进门便看到顾易盯着冯莲花正若有所思,偏嘴角还带了笑意。她心中顿感惆怅,一低头又看到地上躺着一人,而其余三人身上都有打斗的痕迹。
她胆子再大,目前也还是个普通女子,只得提起裙摆小心避开地上的血迹,她哆哆嗦嗦走到云音身边,低低问道:“出了什么事?”
顾易收了笑,冷眼旁观着苏棣棠的第一反应。
这两人果然不是第一次见面!
比起顾易,苏棣棠显然更熟悉云音。才会在害怕的时候,下意识地走在云音身边。
反观冯莲花。
他微微低头,便看到冯莲花自顾自的揉着手腕。
两人靠的很近,而冯莲花似乎并未察觉。
顾易脸上带了丝丝甜意,他忍住想笑的冲动,随手把怀中的药膏递给了她,极度冷淡道:“敷在痛的地方,能消炎止肿。”
冯莲花拿着药瓶又闻又看,这瓶子模样名贵,里面的药材看来也是稀有,定然会有奇效!她想起金羽生踹在胸口的一脚,趁着顾易心情好,立马不懂就问。
“这个药膏哪都可以涂么?”
“……”
顾易瞥了一眼冯莲花,见她一脸纯真,正等着自己点头。他耳尖瞬间红透,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颔首肯定道:“自然可以!”
冯莲花眉开眼笑地收好药膏,好东西自然要留着!
她找了个空厢房,招呼着苏棣棠和云音扶青娘进来。
他们二人默契十足,一左一右架住青娘,倒不费力。
安顿好青娘,云音又请苏棣棠照顾青娘和冯莲花,自己才转身折回库房与顾易一同蹲在金羽生身边。
“恭喜你,金羽生一除,德和园的密网便是你的了。”
顾易简单地看了看整个库房,不紧不慢道:“你精心布置了这么久,非要赶在今日,是因为冯相爷?”
“我如今就是个任人宰割的戏子,就算有你做证人,凭着金羽生的人脉,多半也只是收监,密网也会落入他人之手。”
云音凉薄一笑,带出几分意味不清的哀怨,“但若是牵涉到她,此事必成!”
“是么?你一向很有把握,这不是还准备了生锈的匕首!”顾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匕首可跟你袖中那把一模一样,你先是用文生巾提醒青娘,然后又留下生锈的匕首。若是青娘失败,你便会用同样的另一把锋利匕首取他狗命。”
“你计划的天衣无缝,何需她在?”
顾易冷哼几声,“你明明可以让她无法接近库房,可你还是一路诱她进来。”他眼神犀利,一针见血道:“你究竟是想要冯相爷的帮助,还是只想与她独处?”
“云音,你到底在想什么?”
“顾公子,我云家的冤屈可能就与京中位高权重者有关,我还能想什么?!”
云音望着金羽生,淡淡笑道:“顾公子不必多虑,云某答应过的自然不会食言。”
他转身从柜中取出文生巾,对着拜了拜,如释重负:“胡兄,金羽生如今活不过七日,死前必然受尽百般折磨。虽不及青娘受的苦刑,但也不遑多让。你可安息了!”
云音收起文生巾,朝着顾易挑了挑眉,“你信么,越是作恶多端的人,越信奉鬼神之说。”
“金羽生在自己房内供了一尊佛像,整日里细心烧香祈福。”云音顿了顿,突然大笑了几声,“可但凡他对青娘有些人样,或是没有逼死胡同吉,此事绝难成。”
“如今你与他,一个求仁得仁,一个求死得死。”顾易拍了拍云音的肩膀,突然转了口风,低低问道:“苏棣棠与你可是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