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狮王的飞行极快,但高度也极高。半柱香都不到,妖孽提着我进入府中。为什么是提?那是因为此刻的我浑身无力,连站起来都难,有力气走路。期间干呕了几次,只不过这两水米未进,也无东西可吐。我的脑袋更是浑浑噩噩,萎靡不振。就连冉府那雍容华贵的的布置我也视而不见。
寿宴厅上,众文士们早已经撤了酒席,团团围着我席地而坐。别厅的大老粗将帅也挤在外围看热闹。人头攒动,谈论声此起彼伏。
我的前面地上就放在一张画,正是那天我头脑发热画的,还把它作为贺礼送到冉府上的。
此时,所有的人都用诧异的眼光打量我。
我的身上穿得一件还算体面的紫色外衣,但是裤子却是普通魔民穿的的兽皮裤子。脚也只穿着一只麻布鞋,另外一只脚却光着(唉,半路上从空中掉落了)。披着一头被风吹得非常凌乱的头发,脸色发青,时不时的一阵哆嗦。脑袋耷拉着,没有一点精神,浑身上下透露出刚被摧残的气息。
“加油!”妖孽颂翎斗气昂扬又对我挥舞着手臂。这把我吓得又是一阵哆嗦,卷缩了小身骨不停的打颤。
“这是从哪里拉来的傻子?真是的,拉来充数的也不懂找个机灵点的。”一个人族文士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也不看看是谁在办事?那姑娘那么二,她哪能考虑那么周全?嘘!不说了。凶姑娘看过来了。我惨了!”另一个文士刚发表自己的看法就感到自己身陷危机。
总算有魔族文人为我盛了一碗汤羹,让冉府丫鬟一勺一勺喂我入肚。腾腾的热量慢慢的缓解了我那不知是紧张还是冻僵的思维能力,只是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出现质问的声音。
“这位小兄弟,敢问地上这幅画可是你画?这首诗可是你写?”一个人族文士率先发问。
“是。”我瞄了一眼画,回答的有气无力,让人很难信服。
“那再问你这首诗你从何而来?当真的是自己作的吗?是否抄袭某人?”那个人族文士再次强调诗的出处。
“我。。。作。”我还是回答的没有一丝力气。很会让人觉得我在心虚。事实上我真的是很心虚,因为我也是剽窃前世唐代诗人王维的,只不过没人知晓罢了。
“怎么样才能证明是你所作?你作诗时可有旁人?”人族文士接连发问。
“不能。”其实我还想再补上一句爱信不信。只不过,现在真得没力气多加几个字。
“好嘛,明显就是在耍赖,果真是魔族特性。”人族文士义愤填膺,一副早知道的模样。
“小弟弟,当初你写诗时应该有什么思法,什么灵感的呀!能不能说来听听,我们一起分享吗?”又一魔族的文士淳淳诱导。希望我能把当初写诗的心态说出来。从而侧面证明这诗是我所作。这是创作心得,文士间常有此交流。
“画画。。。。。时,偶得。”我说话仍然很吃力。
笑话!我压根就不知道王维当时写诗的心态。而且我自己的心态也不能说。难道我告诉你们我当初是为了抱清淤大佬的大腿而剽窃吗?难道我能说我是为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才来拍马屁的吗?
“那你能不能现场再题一首诗。哪怕随便一首诗,哪怕是打油诗也可。至少我们可以看看你作诗的水平。”人族另一文士建议。
这个提议刚提出,我的心里便翻起无尽的波涛。魔啊!总算有“主角光环”照耀着我。
前世诗词我满肚子都是,随便抛出一首保叫你们佩服的五体投地。网文不是经常抄袭苏轼的《水调歌头》,还有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等等,咱也可以!马上张嘴就来!
等等!有点被热血冲晕了头。这些诗词有些不应景啊,出口成章是好,可是到时候咱解释不了啊!得好好思思。
有风月雨晴的,鸡鹅鱼花的,几乎通通不符合魔域场景,这些肯定不能用。有些是历经人世沧桑有感而作。而我才七岁,这明显也和诗境不符。更有些复国情怀,歌以咏志的,也不属于我的题材。我要是随便乱抄,岂不是死得更快。
“。。。。。没法。。。。。。”我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他们。
“那你凭什么就能把诗画作为贺礼送青大人?”人族文士实在忍不住喝问。
这句话问的好,要不然我马屁还真拍不好。
“猜。。。。师傅。。。。。。喜欢。。。。。。我。。。。本分。”我就想告诉这群笨鸟。老子写诗是为师傅写的。不是来图你们高兴的作的。当然话是不能直接了当的说。之所以讲的这样谦虚,是为了可以显得我文学素养高雅。再说了让我写不写诗是我师傅说的算。我师傅不发话,管你们鸟事。
。。。。。。。。
人族文士又问些些许问题。但都给我有气无力的推脱。既证明不了诗是我写的。也没办法让我否认诗为我作。渐渐的,人族文士从猜测到语言攻击。
“这人分明就无赖。也不知道从哪捡了首诗,竟然自己赖上了。白痴而已!”
“看他那打扮,外衣肯定是临时穿的。本身就是个魔民孩童,说不定连字都认不得。”
“可你们也不能证明不是这位小弟弟作的,难道你之前有见过这首诗吗?”
“兄台说笑,人族读书人百亿之数,他们诗作我等又怎么能一一见过。”。。。
眼见两帮人又开始唇枪舌战。颂翎可不高兴了大吼一声:“臭古,你要不能证明这诗是你作的。你今天就死定了。”
我忍不住又是一阵哆嗦。眼前再次浮现出蒙蒙的高空上。刚烈的罡风吹的我的衣袂啪啪作响,我身体一会被颂翎单手仰天举到头顶,吓的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一会又被她面朝深渊放到腰下,惊叫声连同口水一起坠入无底的深渊。一会被她像舞盾牌一样把我撞击“碰碰”的往前冲,一会儿像耍梭镖一样三千六百度的在空中飞舞。要不是咱好歹是炼体七级,骨骼比较坚固,估计我的腰椎已经断了七八节。
片刻的回忆让我的胃一阵抽搐,我不由得又干呕起来。
“颂翎,你把那小子给怎么了?”连清淤大佬多看不过去发声询问。
“阿娘,怎么怪我呢?都是韩叔弄的事。我到化魔营,这臭骨已经死透了。后来还是我把他救活过来,当时也就剩一丝气。现在臭骨情况已经比过去好很多了。”颂翎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夫人莫怪,当初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你的弟子。我只是见他无视法纪,略加惩罚下。”韩凌赶快出来解释。要不然因为个小喽啰得罪圣宗那可真的划不来。
“不知者不怪。莫事!喂!小古?以你现在能力可否再写首诗为本座助兴?”青渝殷切的看着我。她的话中还有话。暗示我若写不出诗来,可以假借身体不适,过段时间再写。
但是我却点点头,努力控制自己不打颤,用牙底里蹦出两字:“我。。。。画。。。”
“是写诗,不是画。哎呀!阿娘,臭骨估计是脑袋不正常了。算了,我们搜魂吧。搜出的魂魄是不会骗人的。叫那些人族心什么来着。”颂翎又在旁边插嘴。
“是心服口服。不过夫人,徒儿倒是明白小古的意思。他是想画诗!画中有诗,诗中有画。要边画画边运量灵感。画与诗融为一体。”青娉毕竟是丹青高手,对于此道还是多少有体会。
“是。。。正如。。。青娉。。姑娘。。。所说的。。。。”我向青娉投向感激的目光。
“好,好”。
“可以的,可以的”。
“如此甚妙。”。。。。
人群皆认可此等方法可行。
“刚好我随身就备有丹青材料和上好绢帛。正好师弟可以好好的随性一把。”青娉说完就取出材料放在我面前。其实我一辈子很感激青娉,之前帮我的不算。在这里她也是第一个承认我是她的师弟的。
我依然看向青渝,脸上充满征询的意思。
“行。那小古徒儿就为为师画一幅诗来吧。”青渝笑道,顺水推舟。
太好了!青渝大佬当众称我是徒儿,说明她已有了招揽之心。等下我可得好好表现。
有丫鬟在捧来香炉,点上细细的香烟。我赶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清香沁人心扉,有安神功效。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伸出手提起笔,手还是有点颤抖。
不过当我的笔峰落到地上绢帛上的那个瞬间。我就像瘾君子吸上鸦片一样来了精神。这得感谢前世深厚的题海功底。感谢前世那如山的作业。
要想学习好,克服困难少不了;要想不瞌睡,海量作业笔耕碎。
但见围观的许多文士都点头暗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