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池北辙问起了程工程师的事解决的如何,杜华告诉池北辙死者家属已经安抚好了,毕竟人在恒远死的,又是顾氏的人,赔偿金恒远和顾氏各承担一半,媒体和记者那边疏通了关系,这件事恒远算是压了下去。
白倾念听后便问:“顾氏呢?不是说死了一个工程师会对顾氏造成很大影响吗?”
“顾氏的A市酒店项目里死的可不止一个人,罗佩云杀了知道内情的程工程师灭口,相关部门去查的时候,必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程工程师身上,如今慕凌也死了,死无对证的事,罗佩云本事大,她说什么,记者不就写什么吗?”
白倾念猛地坐直身体,蹙眉问池北辙:“你口中的黑幕指的是什么?”
池北辙言简意赅地说:“比如偷工减料,一旦被合作商以及客户发现,顾氏的名誉不仅尽毁,合作商也会因此而撤销和顾氏的合作,到时顾氏的资金无法周转,银行又不愿意贷款给顾氏,顾氏因此赔偿不起违约金,极有可能出不了三天,顾氏就无法再支撑下去,正因为程工程师掌握了证据,才被罗佩云灭口。”
“也就是说……”白倾念白皙的额角冒出一层冷汗,慢慢地问:“只要找到证据证明A市酒店项目里的黑幕,顾氏就完了?”
池北辙低低“嗯”了一声,随后又提醒白倾念,“人都死了,你去哪里找证据?而且顾氏这次究竟会如何收场,还是个未知数。你下个计划现在就开始实施,是不是太早了?我建议你还是再等一段时间。”
白倾念一想到这一切都是罗佩云做的,罗佩云不仅害她林家,还杀了程工程师这样无辜的人,她胸腔里的仇恨和嫉恶之火就涌了出来,脸色冰冷的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程工程师的死,并不代表整件事情的结束,而且正如你所说,即便罗佩云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程工程师,顾氏还是因此而受到了重创,趁着顾氏正处于恢复期,曝出酒店项目黑幕,顾氏再想翻身都难。”
池北辙没有回应,白倾念低头正琢磨着从哪个方面下手,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看了来电显示,本以为是顾景年,接通后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蹙起眉。
对方在电话里说顾景年喝醉了酒,报了地址让她过去。
白倾念挂断电话后,不好意思再麻烦池北辙,便要池北辙停车。
池北辙拧眉问:“对方没有说是谁吗?你不认识就这样去了,若是遇到绑架勒索的怎么办?”
白倾念一怔,慢慢蹙起眉,“我听她的声音不像是绑匪。”
“坏人和好人靠声音能辨别得出来?”
白倾念:“……”
池北辙见白倾念哑口无言,他紧绷的脸色放松下来,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既然他一个电话就能让你奋不顾身地赶过去,我再多说好像是在有意阻拦你一样。杜华,停车。”
白倾念握着车门的手一紧,“谢谢。”
她下车后重新拦了车子,报了地点立即赶过去。
池北辙让杜华发动车子跟上去,到了顾景年所在的酒店后,又让杜华去打听顾景年今晚是否真的在这里有饭局,得到确切答案后,他才返回自己的住处。
***
唐离刚挂断白倾念的电话,转头便看到刚刚还躺在沙发上的顾景年突然坐了起来。
顾景年扶着沙发想站起身,但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还没有分清方向,就再次栽了下去。
唐离疾步跑过去,伸手扶住顾景年的胳膊,蹲在他面前,低声叫他,“顾少,我已经给少奶奶打过电话了,她说马上就到。”
顾景年听到白倾念的名字,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抽出被唐离握住的手臂,他抬手捏住唐离的下巴,细细打量唐离的脸,眯起的凤眼里透出一丝阴沉之意,“你是谁?南月呢?”
他记得自己喝醉酒后被南月送到了这个房间,倒在沙发上的时候被南月扶起来,递过来一杯水。
他整个胃里都在翻涌,看到水更是难受,扬手打翻了南月递来的水,重新躺下去。
南月温软的唇覆上他的。
他脑子昏昏沉沉的,还没有反应过来,温热的水流已经顺着喉咙滑了下来。
不到五分钟,他就感觉浑身发热,紧绷着脸色看到南月一件件脱他的衣服。
他闭着眼睛,之后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而现在……顾景年只觉浑身舒畅,像是每次发泄后的感觉,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干净的浴袍,脸色突然大变,太阳穴抖跳起来,用力捏住唐离瘦削的下巴,他阴冷而又狂躁地问:“我问你是谁?!”
唐离实在没有想到表面看起来俊逸有礼的顾少,实际上是阴沉之人,强劲的力道捏得她的下巴变了形,一张可爱小巧的脸被疼痛折磨得扭曲起来。
她目光一冷,抬手便要反扣住顾景年的手腕,倏忽间看到顾景年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她慢慢地收回手,收着下巴试图缓解疼痛,咬牙问:“顾少不记得我了?”
顾景年醉得不轻,即便眯着眼睛,也还是无法聚焦,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半天,除了觉得是个美女外,他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再度加重手中的力道,铁青着脸色问:“酒店的小姐?还是南月和我母亲送到我床上的人?”
虽说唐离并不是出身名门,但在家里极其受宠,而且从小学过空手道,练了一身好功夫,从来都只有她欺负别人,哪有人敢羞辱她的份。
若不是因为顾景年是哥哥的上司,她又喜欢看长相好的男人,换做平日,她早出手把对方的手腕折断了。
疼痛让她光洁白皙的额角沁出冷汗,忍受不了之下,到底还是抬手握住顾景年的手。
她小巧的手指不足以圈住顾景年强健的手腕,但顾景年喝醉酒,又因催情药药效之后,浑身绵软无力,她仅仅一抓,顾景年的手便滑了下去。
唐离见顾景年的整张脸阴沉下来,连忙按住顾景年的手,蹲在他腿边,仰起脸看着他,一双清澈的眼睛被灯光照亮,“顾少,我是唐易铭的亲生妹妹,和朋友一起来这里吃饭,碰到给你到楼下拿醒酒药上来的哥哥,哥哥中途接了一个电话,担心你等不及,便先让我把药送进来。”
用房卡开门之后看到的情景,唐离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一个小时前,她莽莽撞撞地进去时,看到南月坐在衣服被脱了大半的顾景年身上,手指正在解顾景年的皮带。
男人精壮窄瘦的腰尾处露出白色的底裤,理智被折磨得失去大半的顾景年,两片薄唇紧紧抿着,仍然脸色铁青地骂着“滚”。
他从小教养好,平日里很少骂人,即便被南月下药又强迫,他话里翻来覆还是只有一个“滚”字。
唐离本就是见不得丑事的人,当即上前拉开南月,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贱人!你要不要脸?!顾少也是你这种三陪能碰的?!”
南月胸前的衣服早已被自己解开大半,被唐离一个耳光甩得衣衫尽乱头晕目眩,反应过来后便要还手。
但看似瘦弱的唐离,力气却不比男人小,当下反扣住南月的胳膊,本来想给南月一个过肩摔,想到南月是个女人,她还是没有狠下心。
她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一扫南月胸前和下身,“自己穿好!以后管好你自己的胸和腿,不要为了钱谁都敢碰。”
她说完便拽着南月的胳膊,把人往外拉,到了门口遇到赶回来的哥哥,哥哥一看这情形便懵了,问过之后才知道妹妹打错了人。
唐离顿时有些心虚,但既然打都打了,人也拽出来了,她索性全部认了。
南月把药用嘴哺给顾景年,因此南月自己也中了药,本想用顾景年来解自己的药,谁知唐离这样一搅合,她不仅没有碰到顾景年,此刻连自己身体里的春药都开始发挥了作用。
唐离是个能出入上流社会,又可以在酒吧夜店混得如鱼得水的人,这几年和几家酒吧的老板交往甚好,老板信任她,平日里会把一些进货交易的工作交给她。
她的底线是不沾毒品大麻之类犯罪行为特别明显的东西,但比如催情药、摇头丸、兴奋剂之类在酒吧常见的药物,她平日里接触得不少,因此不仅能一眼看出南月和顾景年中了催情药,还能用一些秘制药物来解。
她虽然不过22岁,但阅历深,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南月心机深沉歹毒,她自来嫉恶如仇,因此当唐易铭扶着南月问她“除了男人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催情药”时,她精巧如画的脸上绽放出促黠的笑,脸颊两侧的酒窝若隐若现,给出一个很损的挽救方法,“哥哥把南小姐放在浴缸里,泡一个小时的冷水澡,关她几个小时就没有事了。”
唐离看到哥哥果然带着南月进了隔壁房间,她才打电话问自己的老板曼知拿药。
曼知对唐离有求必应,当下便叫人送来了秘制解药,唐离回屋给顾景年服下,几分钟后顾景年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之后唐离翻着顾景年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老婆”,便把电话打给了白倾念,让白倾念来照看顾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