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念:“……”
她默了一默,觉得自己和陈柏陌这不正经的货相处久了,她的脸皮越发厚了起来,咳了一声说:“我觉得你不是想和她上床,你那是一个男人正常的生理需求。我瞧着王静似乎对你有意思,不如你试着和她交往一阵,待水到渠成,你们上过床之后,你对谢瑶就没有那方面的感觉了。”
陈柏陌压根没有把白倾念当女人,不管什么样的思想都灌输给她,“我试过连续几天晚上带了女人回家,每次到了最后都做不下去。”
他想起那几天晚上,女人娇柔雪白的身体躺在他身下,他身体上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后来又换了几个技法娴熟的女人,还是没有能勾起他的欲望。
白倾念一哆嗦,看到王静和几个同事走在前面,她抬高声音问:“陈大医生,你年纪轻轻就……颓了?”
走在前面的几人停下脚步,回头望过来的时候,眼睛不自在地往陈柏陌下身瞟,表情很是怪异。
陈柏陌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拉住笑得抽筋的白倾念往一间办公室里走,随后甩上门,松开白倾念,他往沙发上一坐,“我起初也以为我有问题,但是我每天晚上看到谢瑶洗完澡湿着头发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我就有些把持不住。所以我才让她搬回宿舍去住,她因此越来越疏远我。”
“我约她吃饭,她找各种理由拒绝。这两天想让她回去住,晚上下课后去接她,她告诉我她睡了,我在外面等了她几个小时,后来看到她和一个男生出来,去了附近的酒吧。”
白倾念听得心惊胆战,抿着发干的唇问:“然后呢?她和男生去开房?”
陈柏陌用漂亮的眼睛白了白倾念一眼,“我跟了他们一路,看到那男生搂着谢瑶进去的时候,我上前把那人揍了一顿,又甩了谢瑶一个耳光。”
白倾念揉了揉额角,摆着手说:“你不用说了,后面的我都猜到了。她一定哭着问你‘你竟然打我,允许你交女朋友,就不能我和男生出来玩了?我如今不干涉你了,你凭什么管我’之类的。”
陈柏陌拳头紧握,手背上泛起不正常的白色,他想起谢瑶捂着被打的脸说:“以后我再也不要理你。”
他觉得能说出这话的人都是小孩子,冷笑着对谢瑶说:“我是你的长辈,我怎么不可以打你?”
谢瑶哭着说:“我才不要你这样的长辈!”
后来他强行拉过她,把她带回家关在屋里,靠在门上听她在房间里哭,她哭了整夜,他在黑暗里抽了一整夜的烟,今天早上连打招呼都没有打就来了医院。
白倾念低叹一声,“我说你都28岁了,不是毛头小子了,怎么净干出些幼稚的事?和小男生打架也就算了,你还出手打谢瑶!”
“我是在管教她。”
白倾念看陈柏陌一副“我没有错”的表情,她无奈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觉得自己这些年就像她的父母,出手打她是一个长辈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但是你想过没有,即便你将她抚养成人,你始终不是她的父母,你没有资格打她。你若是不能把她当成一个女人看待,就不要说什么喜欢她。”
她本来想多开导几句,池北辙发来短信催她过去,她只好说:“交给我吧,晚上下班后我找谢瑶谈谈,但是陈大医生,你做好自我检讨的心理准备。”
白倾念推门离开,出去问了池北辙的办公室位置,这才发现池北辙和她竟然只隔了一个办公室,而她隔壁是柯雅韵。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就像昨天晚上听到他要和顾景曦结婚一样,明明知道他或许真的放开自己了,想起他说的想要她的话,他每一个凝望她时深幽的眼神,每次和她说话时低沉的声音,每一个关心的表情和举止,她又觉得他其实还爱着自己。
白倾念站在池北辙的办公室门口,把自己的手指捏得生疼,既然都不在乎她了,何必总是做一些让她误会的事?
她抬手敲门,等候的过程里,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呻吟声,虽然听起来似乎很痛苦,但那声音极其柔软媚人。
白倾念浑身一僵,往隔壁柯雅韵的办公室看去,发现房门紧闭,再去听池北辙房内的动作,又听到一声低低地“疼”。
白倾念转身就走,身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从池北辙办公室附设的休息室里出来的柯雅韵,用柔媚轻盈的声音在白倾念身后说:“白医生,怎么刚来就要走?”
白倾念眼瞧着无法躲开,慢慢转过身去,“柯小姐误会了,我并没有要走,而是我无意窥探柯小姐和池少的隐私,只有选择暂时回避。”
柯雅韵知道白倾念是因为心里难受,本来想讥讽白倾念几句,但是身体的不适感让她无法集中精力,扯唇笑了一下,她维持表面的平静,从白倾念身边走过去。
谁知在与白倾念擦肩的那一刻,她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白倾念大惊,连忙伸手拉住柯雅韵,把柯雅韵扶到椅子上坐下,仔细一看才发现柯雅韵脸色苍白,过分消瘦的肩膀不停地颤抖,便显得她颈下的锁骨像是两块石头,瘦骨嶙峋。
白倾念的职业敏感性再次发挥了作用,想到上次池北辙在车里对柯雅韵做过的动作,她也学着把手放到柯雅韵额上,滚烫的温度激得她手指一抖,慌张地问:“柯小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柯雅韵明知道白倾念并不是在骂她,她还是抬高声音侮辱白倾念,“没有想到阿辙从前爱的就是这样的女人,还富家千金呢?我倒是没有看出一点教养!”
白倾念想反驳,无意中看到柯雅韵眼中闪过的慌乱和涩痛之色,她突然间明白过来。
柯雅韵确然是身体不适,但似乎并不想让外人知道,才用这种方式掩饰。
她不再和柯雅韵计较,不顾柯雅韵的挣扎,把柯雅韵扶起来,要带柯雅韵去诊室。
柯雅韵突然用力推开白倾念,疼痛折磨得她有些歇斯底里,“谁让你管我的?!”
她这一用力之下,由于没有稳住身形,把白倾念推开后,自己反倒后退了几步,随之重重栽倒在地上。
白倾念自己还没有站稳,便疾跑过去要去扶柯雅韵,只是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池北辙比她快了一步,推开她的手,把柯雅韵搂到怀里,“雅韵!”
白倾念看到池北辙那张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满是关切和担忧,她心底一凉,果真听到柯雅韵无力地说:“我没事,只是被她推了一下,头有些晕。”
池北辙圈着柯雅韵腰肢的手臂一紧,白倾念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失望之色,她把“被推倒和头晕有什么关联”咽了下去,目光恍惚地看着池北辙抱起柯雅韵,进了柯雅韵的办公室,寒着声音对她说:“先去我办公室等我。”
“我还有工作,你若是处罚我的话……”白倾念话说到一半,池北辙已经用脚勾住门,把门从里面关上了。
白倾念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来,冬日阴冷的风穿堂而过,她想起池北辙望过来时那冰冷的一眼,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寒风似乎都在此刻化成了凛冽的刀子,割得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生疼。
柯雅韵用那么拙劣的借口和演技,都能让池北辙相信了,可见她在池北辙心中早已没有了位置。
他是真的放下她了吧?
白倾念坐在外面胡思乱想了半个小时,池北辙才从柯雅韵的办公室里出来,估计是刚把人安抚好,他关门的动作很轻。
白倾念想到他把柯雅韵抱在怀里,对待柯雅韵像对待从前任性的她一样温柔,一样有耐心,她心口一堵,积聚在眼中的眼泪差点涌出来。
池北辙转身看到白倾念坐在那里,脸色青白,他长眉一拧,大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搂在怀里,“不是要你在办公室等我?”
白倾念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气,心中一恼,觉得他突然抱她的行为很是莫名其妙,伸手去推他,他反而收紧手臂,铜墙铁壁一样无法撼动,她咬牙说:“你放开我!被柯小姐看到又要嫉恨我。”
池北辙带着薄茧的手重重一抚白倾念的头发,低沉的声音里带着隐约的笑意,“如果只是怕她嫉恨的话,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她知道我们的事。”
白倾念下意识地反击,“我跟你有什么事?”
“怎么没有?”池北辙长眉一挑,俯低高大的身形,靠近她耳边低声说:“我和你上床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你还矫情什么?”
池北辙读书的时候就是全能型人才,这几年在生意场上把口才练得越发无人能及,白倾念说不过他,索性选择漠视。
事实证明这招对池北辙很有用,他向来喜欢和白倾念吵架,此刻她沉默了,他一个人闹不起来,黑着脸放开白倾念,推开门走进办公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