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辙低头吻住白倾念的唇,吮干她唇边的泪水,声音低沉,“我没有变,而是你再没有试图走近过我,因为你一直在逃离我,才会忽略我给你的一切。”
白倾念整个人都像是悬在半空中一样,用力搂紧他的肩膀,指甲在他背上划开一条条的血痕,刺激得池北辙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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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把刚刚离开病房之前,拍下的照片分别发给了顾景年和顾景曦,随后去了急诊门口等顾景年过来。
她看到顾景年甩上车门,铁青着脸走进急诊楼的时候,她立即迎上去,抓住顾景年的手臂说:“景年,对不起,我本来是要把药下到池北辙的水里,让池北辙在不清醒之下和我上床的,但是倾念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件事,抢在池北辙之前把那杯加了药的水喝了下去。”
顾景年的脸色泛白,手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脚步丝毫不停,大步往电梯口走去。
南月眼看着顾景年相信了自己,疾跑着跟上顾景年,拉住顾景年的手臂劝道:“景年你听我说,这事不怪她,她说她是想回到你身边,才和池北辙做了这一场交易,她给池北辙一次,池北辙就会放过她。”
“滚!”顾景年用力把南月甩开,看到南月的头撞到金属电梯门上,他又抓住南月的肩膀,把南月推到地上,自己一个人进了电梯,往白倾念的病房去。
白倾念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药被换了几次,她刚动了下手臂,输液管的血液就开始往回倒流,她只好重新躺回去,无神的双眼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昏睡前和池北辙的欢爱一点点浮现在脑海里。
她清楚地记得是自己把池北辙拉上床,扯掉了池北辙大半的衣服,温顺地躺在池北辙身下,任池北辙给她身体上的欢愉。
白倾念用力闭上眼睛,耳边传来脚步声,她睁开眼看到池北辙从浴室里走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珠,从眉毛上滑下来,顺着流畅的脸部线条淌了下来。
白倾念看到他敞开的领口处还留着她吻过的痕迹,浑身的血液顿时上涌,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池北辙大步走过来,按住她扎针的手腕,低声问:“有没有感觉好点?”
白倾念咬牙拍开池北辙的手,一手拔掉针头,针扎处迅速冒出血珠,痛得她脸色发白,却努力挺直脊背,不让自己再泄露一丝的情绪,狠下心肠说着伤他的话,“给我下药,诱我和你发生关系,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把我当成泄欲工具,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禁脔?你计划了这么久,一直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吗?”
她不信任他,以为是他下药,池北辙虽然一早就做好了被她误会的心理准备,但听到她这样说,心还是像被什么揉碎,揪成一团。
他再也不想澄清辩白,眼眸深处涌起一阵寒风暴雪,冒着森森寒气,“对,我早说过会让你哭着求我要你,是你主动贴上来的,现在还有什么立场理直气壮地责问我?你仔细想想自己是怎么躺在我身下辗转呻吟,叫着我的名字说你爱我的。”
白倾念心底一阵揪疼,轻轻闭上眼睛,怕再看他一眼,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她那时被春药折磨,控制不住之下说出自己对他真正的心意,如今清醒过来了,想到自己的家仇,她唯一的选择还是把他推开,无论药是不是他下的,她只有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才能狠下心来伤他。
她忍住眼中的酸涩,握紧的手背上泛起不正常的青白,声音里再没有一丝波动,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发出来一样,生硬、漠然而又平静,“好,是我勾引你,是我求你要我,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池北辙和白倾念耗了一个月,此刻已经是精疲力竭,不想和她再做无谓的争吵,依旧坚持把她囚困在身边,冷落她、疏远她,哪怕一辈子不见面,他都不会妥协退让。
他拿了自己的外套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我不会再来了。”
白倾念看着池北辙高大的背影转过身,大步往外走,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心底涌出一种即将失去他的恐慌感来,再也顾及不上其他,她猛地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追上去,却迎面撞上几步冲上前的顾景年。
白倾念闻到顾景年身上淡淡的香气,浑身一僵,她的腰身被顾景年扣住,扯住她的手腕拉到怀里。
她刚刚和池北辙吵了一架,此刻脑子处于混乱阶段,听到池北辙说再也不见她,她突然生出一种“她什么都不要,只想和池北辙相守在一起”的念头,此刻被顾景年拦住去路,又突然抱住,她出于本能地在顾景年怀里挣扎,只想去把池北辙追回来。
“你自己做了这种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又有什么理由先推开我?”顾景年一把从怀里拉出白倾念,动手去扯白倾念颈上的衣服。
当看到白倾念脖颈上池北辙留下的红色吻痕时,他想到南月说的话,以及收到的那张白倾念抱着池北辙的照片,一股热血就往脑上涌去,抬起手就要扇白倾念耳光,最终却停留在半空中,慢慢紧握成拳,盯着白倾念身上的痕迹,一双眼睛暗沉到了极点,恨得咬牙,“你还敢说这次是他强迫你的吗?”
白倾念的耳边似响过金戈铁马的轰鸣声,很久后一切归于沉寂,她终于清醒过来,若是她此刻去追池北辙,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家仇。
想到这里,白倾念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拉住顾景年的手臂急切的解释,“景年,你听我说,我是被池北辙下药了。”
“他给你下药?”顾景年心底又怒又痛,嘴角扯出僵硬的弧度,慢慢笑出声,低哑的笑声自嘲而涩痛,“是你自己给自己下药,巴不得爬上他的床吧?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说一次真话?我可以被你骗一次,不可能再被你骗第二次。”
白倾念握在顾景年手臂上的手一僵,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我也是受害者,我……”
她话说到一半,看到早已离开的池北辙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南月和杜华,她一下子像找到了证人,心中涌起希望,顿时把目光转向池北辙,“你说啊,是你在我水里下药。你既然做了,为什么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池北辙当然是要承认,既然顾景年来了,他就摊开了和顾景年谈,就算是闹上法庭,也要让顾景年和白倾念离婚。
只是他看到顾景年把白倾念抱在怀里,一双深黑的眼眸里就起了火,来不及回应白倾念的问题,寒着脸大步上前就要把白倾念拉回来。
然而他刚走了几步,突然被南月从身后抱住了腰。
南月用尽力气,说得又是可怜,又是惋惜,“池少,你没有必要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她自己都有老公了,还故意下药给自己,爬上你的床引诱你,又在老公面前演戏,这种脚踏两只船,不知廉耻的女人,你还护着她做什么?她不值得你为她做这么多。”
“我脚踏两只船?”白倾念不可置信地盯着池北辙背后的南月,即便是被南月的一番话刺激得快要失控,她还是注意到自己对池北辙的称呼,咬紧唇反击回去,“是池少把我当成了他死去的女人,强占我、囚禁我,还对我下药,逼我屈服,到头来却成了我自己给自己下药勾引他?南月,我为什么这样做?”
南月面不改色地说:“因为池少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但是又不想轻易放过你,所以你和他做了一笔交易,只要你再陪他上一次床,他就放过你,但是你在这种事上放不开,因此才自己给自己下药,在神志不清之下给池少身体上最大的欢愉。”
白倾念只觉得南月这说辞真是荒唐,本以为照着顾景年精明的头脑不会相信,但她不知道南月早就在顾景年面前给她定下了罪名,而池北辙一心想要从顾景年怀里夺回她,根本没有心思替她辩白,当事人都默认了,顾景年再怎么自欺欺人,此刻也无法就这样让白倾念敷衍过去。
他抬起一只手捏住白倾念的下巴,紧紧盯着白倾念,平日里那双漂亮漆黑的眼睛里,慢慢变得暗沉,低声说:“你以为我不会来救你,所以就自己想到了这种自救的方法?白倾念,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了让你回去,我和我妈闹到了哪种地步?”
“她让我在亲人和爱情之间选择一个,我选择了你,和我的亲生母亲反目成仇,我为了你六亲不认,结果你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做这一切都是白费,你只要和池北辙上一次床,就能抵上我所做的一切。”
白倾念眼中雾气朦胧,如果此刻顾景年相信了南月说的,认为自己的选择是错的,那么顾景年就会和罗佩云和好,被放弃的那个人就是她。
这样一来,顾景年可能会在母亲的逼迫下和她离婚,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顾家复仇。
这一切都是池北辙的阴谋吧?不然顾景年也不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池北辙故意让顾景年看到她的背叛,逼得顾景年主动和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