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到顾景年这样说,白倾念心里感动,握住顾景年的手,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靠上去,便闭上了眼睛。
只是苦了顾大少爷,先是因为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心里很不是滋味,然后她一声不响地探到他怀里睡了。
顾景年在白倾念熟睡后,才轻轻抽出被她压在脑袋下的手臂,去浴室冲冷水澡。
第二天,顾景年去了公司,留下白倾念一个人在家各种紧张忐忑,想着该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首饰,化什么妆合适,结果顾景年一回到家,便把她带到美容沙龙里,让人把她打扮得光鲜明亮后,他俯身环住她的肩,看着镜中精致完美的脸,低声说:“很好看。”
白倾念红了脸,低头注意到自己左手上空了一圈的无名指,顾景年送给她的结婚戒指现在还没有找回来,不戴戒指去见顾母,合适吗?她刚想问顾景年,就从镜子中看到顾景年同样盯着她的无名指,眼睛里的光明明灭灭,很是复杂。
顾景年早上在公司里问过顾景曦,顾景曦说池北辙并不承认白倾念的结婚戒指在他手里。
他知道池北辙表面一派正经,实际惯会玩指鹿为马睁着眼说瞎话的伎俩,池北辙不还戒指,他也不打算再费心思去要,再者母亲让他把白倾念当做地下情一样对待,是不希望白倾念戴戒指的。
白倾念看到顾景年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之色,她转过头问,“怎么了?”
“没事。”顾景年把白倾念从椅子上拉起来,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顾家靠近市中心,处于繁华地带,在本市最有名的金宇园林里,顾景年把车子开进去,拉着白倾念下车,走到顾家别墅的庭院里才松开白倾念的手。
他俯身理了下白倾念的头发,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低声说:“一切有我在,你只需要安静听着,随时保持微笑就可以了。”
白倾念意会后发现顾景年是让她做一个不说话,只微笑乖顺的玩偶,再一看自己一身价值不菲的装扮,顿时觉得很讽刺。
她并没有想到罗佩云不喜欢她,她只以为豪门太太便是如此,像是丈夫圈养的私人用品,除了顺从还是顺从。
罗佩云正在客厅里翻报纸,看到顾景年进来,她精锐的目光掠向顾景年身后低头的白倾念,却是意味深长地对儿子说:“我几次让你带倾念回来吃顿饭,你倒以为我这个做婆婆的要害了她。好啊,如今你大了,有了家庭不要妈也就罢了,竟然还为了她暗中和妈作对。”
白倾念蹙起眉,这些年的磨难让她对人情世故很是精通,当下明白罗佩云虽然是在指责儿子,实际却把矛头指向她。
她着实冤枉,顾景年是昨天才提起回顾家的,而且她也不知道顾景年为了她,和母亲反目一事,当下就想委婉地回应罗佩云,顾景年却先她一步说:“妈,你这话严重了。我之所以请美国的专家去B市,是因为我在那边的女人得了重病。”
他的女人得了重症?白倾念浑身一僵,转头去看顾景年。
顾景年比她高很多,头发没有像平日一样精心打理,慵懒地垂在额角,遮住眉眼轮廓,大半张的脸融于一片阴影里,让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白倾念的心底慢慢浮起一抹失落感,如果B市的那个女人也是逢场作戏的话,她会接受,但为什么他连一个暗示的眼神都不给她?这算是他承认了吗?那她又算什么?昨晚他说她是他的妻子时,心里真的把她当做妻子吗?
罗佩云昨天听下属汇报顾景年在B市确实养了个身患重症的大学生,当下也没有再怀疑,再次往白倾念的方向看去。
顾景年有意遮住白倾念,她并没有看到白倾念知道老公在外面养别的女人后,会是什么反应,便故意说道:“妈不是指责你在外面三妻四妾、金屋藏娇,只是你要玩,就玩一些身世清白的女人,像前些天出身娱乐圈的安娜,以后能不来往就不要来往了。”
白倾念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感到屈辱至极,用力握紧手指,不让自己泄露一丝的情绪,罗佩云这一番话不仅是在告诉她顾景年在外面有很多女人,更是提醒她,她不过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个,即便担了顾太太的名分,依旧只是顾大少爷的玩物。
罗佩云看起来很年轻,绣着兰花的旗袍勾勒出曲线有致的身形,眼角虽有岁月苍老的痕迹,但一看之下却另一种历经沧桑后沉淀下来的沉静高雅,年轻时必是风华绝代,也难怪顾景年和顾景曦长相出众。
她久居高位,身上有一种隐而不发的凌然气质,清淡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幽幽扫过白倾念的腹部,眸光冷锐复杂,“前些年你身体不好,一直留在伦敦养病,如今怎么样了?”
白倾念挺直脊背,侧眸瞟了顾景年一眼,看到顾景年坐在离她很远的沙发另一侧,悠闲地翘着腿,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那模样与姿态都让她感到陌生。
她想到顾景年让她保持安静,他一个人应付母亲,她用力一咬唇,没有接话。
然而过了许久,顾景年都未置一词,恼得罗佩云眉尖一蹙,刚要指责白倾念没有教养,白倾念看到后立即微笑着说:“多谢妈关心,景年留在我身边的几个医生都很尽责,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句话说完,她注意到罗佩云的脸色沉了下去,她心里顿时一紧,罗佩云显然在生气,那么罗佩云是不想她的身体好起来,还是觉得顾景年对她太上心了?
“顾嫂一个人在厨房忙得过来吗?刚好倾念也会点厨艺,不如让她去给顾嫂打打下手。”顾景年顺势接道,把半边侧脸转向白倾念,看到她放在膝盖上颤抖的手,他心疼得针扎一样。
顾景年刚刚的冷漠,让白倾念的神思游离,并没有听到顾景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