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后,抬眼看到池北辙的目光明明灭灭闪烁不定,估摸着池北辙这是无声地质疑他的办事能力,毕竟没有保护好林副校长是他们的失职,他也不好意思邀功,只好补充,“池少的机票和出差的行李我也打理妥当了。”
同济医院本不属于恒远旗下,疗养院失火也不需要池北辙亲自前去,但疗养院附近的一栋别墅里昏迷多年的人,池北辙必须第一时间赶过去探望。
听完杜华的汇报,池北辙暂时放下心来,眸色转深。
他不相信疗养院失火是场意外,不然怎么那么巧就烧到了林音父亲的住处?
“莫飞扬不是调到B市刑侦科了吗?听说最近几个月办了几件大案,在那一带名声大噪。你联系他,让他暗中调查失火原因。”池北辙说完后,还是站着没动,抬手抚过左手腕上的手表,低声问:“就这些?”
杜华注意到池北辙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二货助理好了伤疤忘了疼,“能将功补过吗?”
池北辙面无表情地说:“你家上没有老,下没有小。扣四年薪水应该不会为难你。”
“我有老婆。”
池北辙现在整个人就像拉紧的弦,任何刺激都能让他神经崩断,听到杜华这句话,便想起林音曾许诺过要嫁给他,他突然把目光转向紧闭的房门,眼神如刀,像是要穿透那扇门一样。
杜华心惊胆战,立即狗腿地说:“林小姐这边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无论是在治疗和后期的恢复上,还是生活起居上,池少尽管放心。”
“她在食物方面向来挑剔。”池北辙收回悠长目光,一面拨号,一面吩咐杜华,“我给你个地址,你派人把曾经在林家做饭的林嫂请过来。”
池北辙走后没有多久,护工很快把营养餐送过来,告诉白倾念池先生去B市出差,刚刚在电话里说要半个月才回来。
白倾念本来没有什么兴趣,闻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下一秒突然想到早上顾景曦说过的话。
他真去B市出差了?这就代表她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白倾念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摆脱那个男人,心情好了不少,让护工扶着她下床,坐在凳子上,但她的手臂很难抬起,也不习惯被人伺候,再者她对外面的食物也不是太感兴趣,刚坐下来便又重新躺回床上,意兴阑珊地说:“我没有胃口,你收走吧。”
那女护工被杜华特意叮嘱过,林小姐若是闹脾气不吃饭,你以后一个月都没有饭吃。
“林小姐心情不好吗?”
白倾念听到这个称呼,胸腔里燃起一股怒火和仇恨,她不敢反驳池北辙,并不代表她不敢反驳别人。
她握紧手指,故意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很阴沉,“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林音,我是白倾念。你先出去吧,这么晚了,我要休息了。”
女护工看到白倾念颤抖的眼睫毛,知道白倾念不是真正有脾气的人,她走过去把窗帘拉起来,遮住外面的夕阳。
早上欧阳乐姗向她打听了白倾念的病情,她想到欧阳乐姗和白倾念可能是好朋友,她出去把欧阳乐姗叫过来,让欧阳乐姗劝白倾念吃饭。
白倾念一看到欧阳乐姗来了,立即从床上爬起来,窒闷的情绪一扫而光,笑着拉住欧阳乐姗的手,“乐姗姐,你来了。”
欧阳乐姗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心里明白这是池北辙特意为白倾念准备的,眼中的情绪很复杂,她转头关怀备至地问白倾念:“我听说你不吃饭,便过来看看。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不如我再去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欧阳乐姗没有问,白倾念便没有告诉欧阳乐姗自己被困在这里的事,她开玩笑地回答:“我想吃欧阳姐亲自做的蛋炒饭和南瓜烙。”
欧阳乐姗很高兴,让护工把池北辙的饭食撤了,她假装没有看到护工怨念的脸,到医院厨房里亲自下厨,煲了汤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送过来。
白倾念的厨艺基本都是从欧阳乐姗那里学来的,因此她很喜欢欧阳乐姗做的东西,由欧阳乐姗喂着吃了大半,本来想下床活动活动,医生又过来给她换药、扎针,在药物的作用下,她很快便睡过去。
她在医院里养了一个星期的伤,期间吃的都是欧阳乐姗做得食物,池北辙让人送过去的,每次都会被原封不动地撤回去,护工有种锲而不舍屡败屡战的态度,即便被撤回来,还是一日三餐,夜宵糕点照送。
这天欧阳乐姗由于工作原因,没有按时送饭过来,护工把饭食摆了上来,白倾念看着菜式倒还精致,且都是她喜欢的食物。
她饿得慌,并没有去想池北辙怎么知道她的喜好,自己下床拿筷子吃了几口,觉得味道出奇得好,刚想继续吃,转头看到护工站在一旁露出如释负重的表情,聪慧如她,想到可能是池北辙特意交代过,她一口气闷在胸腔里,低头握紧筷子。
很久后,白倾念站起身找来垃圾桶,当着护工的面把饭食全部倒掉,也不管护工瞬间苍白的脸,她上床拉起被子睡觉。
那边的池北辙听到杜华的汇报后,把自己关在漆黑的房间里,曲着腿坐在沙发上,脚边横七竖八倒着啤酒瓶子,修长手指点着手机屏幕,翻过相册里林音的照片。
那晚除了喝酒,他做得最多的便是一遍遍地换手机墙纸,盯着林音的每一张照片,整夜宿醉未眠。
白倾念在医院里呆了将近10天,陈柏陌和顾景曦时常来陪她,而顾景年却一次都不曾来过,她有时会问起顾景曦,顾景曦眼神闪躲,拿起杯子假装喝水,敷衍她说哥哥工作忙,抽不出时间来。
白倾念想问“他不能把晚上陪女人的时间,留一点给我吗”,看到顾景曦握着杯子的手不停地颤抖,她终究没有出声。
在顾景年安插在恒远医院的十多个人的帮助下,事先疏通了关系,顾景曦那天晚上下班后,以恒远医院未来女主人的身份,说是要带白倾念出去散步,之后又避开身后跟踪的几人,在车子里让白倾念和另外一个女人换了衣服,让那个和白倾念身形差不多的女人坐在车子里,她们则中途转车,再次摆脱了身后的另一批人,费了不少心思才顺利回到顾景年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