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念的真实身份已经被记者曝光,此刻那些往事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她接道:“因为后来我改了名字,而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的则是‘林音’。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林音这个人了,他如何办离婚证?”
“现在他再跟你结婚,犯得就是重婚罪。当然,他也可以说你们还没有领结婚证,但在教堂如此神圣的地方,这种行为就相当于骗婚。”
“神父,你允许顾少玷污了你们的地方吗?而且……”白倾念满含冰冷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下来。
她把手掌放在挺起的肚子上,见众人的目光转移了过来,她笑得温婉生动,“我肚子里六个月的孩子,正是我和顾少爱情的结晶。”
“你们如今祝福他和顾家大小姐,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我想你们都是真正关心、爱护顾少的人,那么你们愿意看着他做一个抛妻弃子的陈世美吗?”
白倾念既然来闹,便是有十足的把握,然而顾景年那边并没有得到消息,在没有真正达到他扳倒顾文远,得到顾氏之前,若是这场婚礼被白倾念搞砸了,那么顾文远不仅会再次对白倾念下手,他之前在顾氏动过的一切手脚,以及把顾文远送进监狱的计划,都将功亏一篑。
眼看着情势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望向白倾念的小腹,眼眸中燃起了一团愤怒和恨意的火焰,试图以这种方式把白倾念逼走,冷笑着说:“白倾念,我们虽然结婚五年,但我不喜欢你,也从来没有碰过你,你哪来的孩子?”
“若是今天别人都信了你,你不就是顺理成章地给我戴了绿帽子吗?我们两人究竟是谁在毁谁?”
顾景年那张脸即便是冷笑、挖苦人,竟然也还是那么英俊迷人,但白倾念看着,真就想上去甩他一巴掌。
他把她推开,自己一个人孤身犯险回到顾家,不仅要除去顾文远,还要得到顾家所有的财产和顾氏,他要变得足够强大,才能真正保护她。
但白倾念觉得他这种想法真是天真,他以为他赢得了一切,以为可以再回头寻她,但是他又何尝知道,这之后会发生多少事情?
就比如她曾经的选择,也是把池北辙推开,自己回到顾家复仇,以为复仇成功后,她还可以和池北辙在一起,但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她失去了和池北辙的孩子不说,后来还失忆,灾难连连,恢复记忆后总算报的家仇了,但她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多少?
她不是后悔曾经把池北辙推开,她只是在感慨世事变幻无常,有时候你以为只要回头就可以再寻到的人,其实早就不在原地等你了,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活在回忆里。
就像这次,若是她今天不来,顾景年以后再也不会找到她,顾景年会失去她。
那时顾景年或许才会明白,有时候自己忍辱负重,倒不如和自己最深爱的人一起背负所有。
她心里怒潮汹涌,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平静地对顾景年说:“景年,不是我毁你,是你自己在毁自己。”
“你明知道顾大小姐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为什么还要和她结婚?谁在给你戴绿帽子,你还不清楚吗?还是你是心甘情愿被顾大小姐欺骗利用?”
南月闻言脸色大变。
她完全没有想到白倾念会把这件事当众揭发出来,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上全是屈辱,站在阳光下,却觉得浑身发凉。
白倾念这是借机报复她吗?这不是在故意毁她清白吗?
南月苍白着一张脸,正要开口辩解之际,唐易铭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她身边后,突然伸出手将她拉到怀里,深情款款地说:“阿月,不要闹了。我知道你是恨我,又被你爸顾文远逼迫,走投无路之下才嫁给景年的。”
“我知道有些地方我做得不好,以后我一定会改正。你可以随意惩罚我,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当做儿戏?”
“我刚刚去见你爸了,他已经同意我们两人在一起了,我也跟我的父母说过你怀了我的孩子,他们很高兴,把婴儿房都准备好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南月和顾景年总算听出了头绪,也就是说……顾文远已经认输了吗?
众人也恍然大悟,原来这场婚姻根本就是你报复我、我报复你的一场游戏吗?
白倾念看到众人的表情由最初的震撼,变成了然,她当下把匕首拿了出来,抵在自己的腹部,眼眶不知何时红了一圈,流着泪问顾景年:“你是选择继续报复我曾经对你的伤害,要她顾南月,还是要我和我肚子的孩子,你自己选择吧!”
“不过我提醒你,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你若是选错了……顾景年,就算下了地狱,你求我原谅,我也只当做不认识你。”
“让我失去你和孩子后再后悔,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白倾念,我承认,没有了你,我自己活着也没有意思。”最后的关头,顾景年的眼睛也红了一圈,他走过去拉住白倾念,脸上的冰冷已经散去了,取而代之是轻佻的笑,“要我求你是吧?我今天倒看看,究竟谁求谁。”
说完,他吻上白倾念,在众人的目光下,在她的唇上极尽索取。
白倾念是被顾景年抱着出了教堂的。
外面闻讯赶来了很多记者,顾景年和白倾念先走,唐易铭和南月,以及相继走出的宾客在后面应付。
无外乎都是听了顾景年的嘱咐,把这场闹剧编造成了“顾景年和顾南月两人皆反婚,报复不成痴心回头”之类的赞美之词。
至于具体怎么写,当然还都是顾景年一早打点好的,记者虽咄咄逼人,但很多时候也都要看人脸色行事。
一个顾景年他们不敢惹,顾景年又和池北辙以及盛祁琛交好,T市三大有权有势之人都聚在一起了,给他们几个胆,也要把这次的闹婚一事变成佳话。
而事实上,在顾景年把白倾念抱到怀里之后,两人都求得神父的原谅,后又有众宾客当场要求两人趁此举办一场婚礼。
白倾念欣喜若狂。
顾景年有些不高兴,贴在她耳边说:“你的婚纱早送到了家里,你现在怀孕,不能穿婚纱。而且你妈也不在这里,不都说女人的婚礼是一生最重要的时刻吗?我不想让你有遗憾。”
白倾念不是很在乎这个,握住顾景年的手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求。”
顾景年笑着说:“那好!我们就先办一场,有机会了再穿婚纱补一次。”
白倾念知道顾大少爷就这性子,她也着实喜欢被他宠着,她笑着点头应下来。
只是她实在没有想到顾景年连戒指都给她准备好了。
白金的戒指,不是多名贵,却简单而精致。
顾景年说:“太贵的你也不戴。”
白倾念反驳,“你不知道,之前那个翡翠戒指我一直戴着。”
其实失忆的时候,她就认定了顾景年是她的丈夫吧?
若不是戒指被抢了,估计她到现在都不会取下来。
白倾念被顾景年抱着,晃了晃手腕上的玫瑰金手链,这个她从来没有取下来过。
她两条手臂勾着顾景年,嗔了他一眼问:“你是不是猜到我会来,所以才准备了我们两个的戒指?”
“没有猜到,只是之前订好了,和南月举办婚礼的时候,我总想对方是你。所幸你真的来了,不然到时候戒指不合适,估计会闹笑话。”顾景年说完,看到白倾念的眉眼绽放开来,生出一股子说不出的春光来,他低下头就想亲她。
只是白倾念怀着孕,他这个动作会挤到白倾念的肚子,白倾念制止了他。
他有些欲求不满,一张俊脸黑得跟什么似的,一言不发地抱着白倾念往停车场里走,咬牙忍了片刻,又皱起了眉头:“不抱了!你和宝宝加在一起有150斤了没有?太重了!”
白倾念翻了顾景年一眼,“和宝宝加起来不过才110斤吧?怪你自己老了,没有力气。”
“嗯?”尾音上扬的同时,顾景年的眼睛也是一挑,漆黑的眼眸里盛满了笑,“老不老要看晚上的床上功夫了。”
31岁而已,其实他不算老吧?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的,男人这个年龄最有魅力。
她是在嫌弃他?
很快到了车子里,顾景年把白倾念放到后座以后,自己并没有坐到驾驶座上,而是直接拉开车门坐在了白倾念身边。
他一碰到人,就将她软软的身子搂到怀里,“小妖精,不用等晚上了,现在就可以证明老公有没有老了。”
“不要!不要!”白倾念推他,“我累了。”
“宝贝乖,我实在想得慌……”越往下说越色情了,哪还有平日里的含蓄,白倾念听得面红耳赤。
两人正闹着,白倾念的手机响了起来。
在一切还没有解释清楚的情况下,顾景年很快停了动作,让白倾念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