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辙本就隐忍到了极点,此刻又抱着白倾念,他没有像面对顾景曦时一样刻意压制着,任由欲望之火在浑身燃烧,将他脑子里的最后一丝清醒焚烧殆尽,他哑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韦谦低眉,“我知道了。”
说完他再次拽住顾景曦的手腕,把人往外拉。
顾景曦拼命挣扎,也试图喊叫出声,但她绝望地发现自己带来的那几个人早已不知所踪。
果然池北辙一直防着她吗?
池北辙的意思差不多就是给顾景曦找个一夜情人,无论是她自愿,还是被对方强迫,总归也算是池北辙格外开恩,但韦谦却有意曲解池北辙的交代。
他以前就看顾景曦不顺眼,最近一段时间顾景曦又伤害自家老板深爱的女人,让自家老板操碎了心。
平日里他多次劝过老板顾景曦留不得,偏偏老板心软,想给顾景曦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希望顾景曦能像南月一样。
但顾景曦这女人早就疯了,再给她多少次机会都没有用,倒不如让她受点罪。
韦谦把顾景曦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有几男几女,皆是衣衫凌乱,他们是作奸犯科的人,把顾景曦丢给他们,再合适不过了。
顾景曦尖叫起来,“你们谁敢碰我!我是顾家大小姐知道吗?你们还要不要命了?”
那个男人犹豫了。
韦谦的出身本就不正当,当初若不是池北辙把他捞出来,又洗白了他的身份,估计他现在还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
如今虽然做了医生,但本性到底嗜血,看到那个人犹豫了,他接过针管,准确地找到顾景曦手臂上的血管,针头扎进去,“顾家大小姐身份再高贵,也还是个女人。”
“如今顾家落魄,顾氏破产,你还拿什么威胁别人?大家都是落井下石之人,想想平日里你们顾氏在生意场上一手遮天的时候,是如何打压别家公司的,你就知道他们敢不敢对你这么做了。”
说话间,他已经拔出针管,看到顾景曦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把针管递回给那个人,抬脚走出去。
***
房间里。
池北辙仍然紧紧抱住白倾念不松手,他滚烫的胸膛紧贴着白倾念的背,白倾念甚至觉察到他身体上的变化。
白倾念吓出了一身冷汗,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最不能乱动,她只好僵着身子,挺直脊背,颤声问池北辙:“阿辙,你还好吧?”
“我被顾景曦下了药。”
池北辙说出这样一句,白倾念半天没有搞明白是什么意思,怔怔地点头,“我知道。”
“我没有和顾景曦发生关系。”池北辙哑声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从来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白倾念这才听明白:原来池北辙是怕她误会。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试图用聊天的方式转移他的注意力,“其实你不必这样的。阿辙,如今我有了顾景年的孩子,你就更应该放下我了。”
池北辙早已失了理智,越发收紧两条手臂,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白倾念的脖颈上,他的声音里满含着酸苦滋味,“我也知道我该放开你,但是音音……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他这个年龄的人本就是旺盛期,平日里一再压抑自己,此刻他日思夜想的人就被自己抱着,他浑身的渴望爆炸开来,喃喃地唤着白倾念的名字,“音音,你知道我每天有多想你吗?”
“你不要这样……”白倾念扯开池北辙的手,眼看着控制不住他,她反身想甩给他一个巴掌,让他清醒过来。
谁知却看到他那双通红的,快要流泪的眼睛。
白倾念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池北辙仍然看着她,平日里一双深凝如渊的眼眸,此刻竟十分通透似的,清凌凌的,能一眼望到底,瞳孔里倒映出她的面容。
她收回手,“我去给你找女人来。”
“我不要……我只要你一个。”池北辙抓住白倾念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他脸上的温度也是滚烫滚烫的,白倾念微凉的掌心片刻功夫就被她暖热。
两人对视很久,池北辙低头要吻上来,白倾念用力推开他,“你先忍一忍,我现在就给你找女人过来。或者……”
“对!唐离不是有药可以克制吗?你等等,我找她。”
谁知她刚走出几步,就被池北辙再次从身后抱住,这次池北辙没有再做停留,而是直接拉着她进了浴室。
池北辙关上门后,开始背对着白倾念脱衣服,身上的衬衣脱下后,露出他精壮完美的上半身,在灯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芒。
白倾念恐慌至极,握住浴室的门要逃,肩上突然一痛,池北辙一个手刀落了下来。
白倾念失去的意识的时候,想起回国的那晚他也是用了这种手法将自己打晕,之后又强占她。
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坠入的不是黑暗,而是地狱深渊。
白倾念醒来的时候,肩膀上被池北辙劈下去的那下还是痛的,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她睁开眼睛,脑子处于朦胧状态,直到头顶传来一声,“音音。”
白倾念猛地抬起脸,恰好撞上池北辙低垂下来的眼眸,如墨玉,熠熠生辉。
腰上一紧,白倾念这才察觉到自己是在池北辙怀里。
她心头一震,用力推开池北辙,豁地起身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和池北辙身上皆是穿着浴袍,她的手倏忽揪紧了被角,整个人突然像是被一盆冰水浇灌,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她哆嗦着,连说话都不利索,“你……碰我了吗?”
“我没有。”池北辙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
他抬手握住白倾念的肩膀,试图让白倾念冷静下来。
她不再颤抖,只是整个身子都是僵硬冰冷的,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呆若木鸡。
池北辙心中不忍,但说出的话已经没有再收回的余地,他伸出长臂把白倾念搂到自己怀里,看了一眼窗外仍旧黑浓的夜色,“刚过1点,你不再睡一会吗?”
白倾念回过神来。
她挣脱池北辙的怀抱,掀开被子下床,本来是要找自己的衣服穿上离开的,只是半途晕眩的感觉剧烈,胃里也是一阵翻涌,一阵恶心感涌上来。
她连忙跑去浴室,趴在洗手台上吐了起来。
她最近的食欲和心情都不好,再怎么被舒玉逼着吃东西,一天下来能进肚子里的还是少之又少,此刻吐光了胃里的东西,最后吐得都是黄色的酸水。
她吐得掏心掏肺的,脸色潮红,滚烫的泪水从眼中迸溅出来,砸在洗手台上,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她产生一种想死的念头。
她不是在怨天尤人,只是觉得自己活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她本以为池北辙放弃了,自己有了顾景年的孩子,母亲也答应成全自己和顾景年,她就可以和顾景年去国外,从此抛开前尘往事,孩子生下来后,无论是男是女,一家三口过着简单幸福的生活。
但命运从来都不由她。
先不要说顾景年知道她再次和池北辙躺在一张床上会有什么反应,哪怕他们并没有真正发生关系,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肮脏的自己。
屈辱、绝望、自责……所有消极的情绪齐齐涌上来,白倾念扶着洗手台,缓缓地坐在地上。
她能怨谁呢?
怨顾景年没有守约,怨顾景曦带她过来,怨池北辙没有把持住自己吗?
不。
她谁都不能怨,她该怨自己愚蠢,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见到顾景年,就那样毫无顾忌地上了车,怨自己的弱小,若她学点功夫,也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被池北辙打晕……所有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怨她自己。
她的手放在腹部,两个月大的胎儿尚未成型,她感觉不到小生命的跳动,却在以往每次抚摸上去的时候,心底总是能生出柔软温暖之意来,然而这一次,她能感到的只有悲凉和冰冷。
门外传来说话声,起初还很低,慢慢地变大,变成怒吼,熟悉的低沉嗓音让白倾念浑身一震。
她腾地起身,跑去房间找自己的手机,翻过一遍后,没有发现顾景年的短信和电话,她僵硬地转过头去。
池北辙面无表情地说:“他打来很多,被我挂断了,短信也被删除了。”
“为什么?”
池北辙没有再看白倾念,靠在床头抽着烟,“听着烦。”
白倾念正要说话,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脸色阴沉的顾景年大步走进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时,脚步倏忽顿在,定在了原地。
白倾念的手颤抖不停,掌心里又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冷不防手机就跌落在地上,她没有去理会,而是面色苍白地问顾景年:“你怎么来了?”
问过之后才想起自己在车上发过一条短信给顾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