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顾文远对她说过罗佩云曾经用来对付舒玉的手段:找了一个男人强暴了舒玉,就那样把舒玉肚子里的孩子做掉了。
难道顾景曦要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吗?
白倾念的脸上一片青白,握在推门把手上的手心里早已汗水淋漓。
怎么办?难道要跳车下去吗?现在是在马路上,就算她能顺利跳下去,后面的车子来不及刹车,估计会从她身上碾过去,那种死法更惨烈。
但是不跳,她难道就要被人侮辱至死吗?
不!
白倾念的手摸到锁销上,要把锁销往上拨,几十秒钟后却绝望地发现车子早被他们锁住了。
她浑身一软,重重地跌回座椅上,脑子里回忆起那晚自己差点被那个男人强暴的场景,屈辱感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如果这种事再次上演,她还是只求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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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北辙和盛祁琛与顾氏签订合同后,两人代表自家公司来B市参加顾氏分公司的周年庆典。
本来池北辙是没有必要从T市大老远地跑来B市来参加宴会的,但他想到白倾念在这边,哪怕他没有打算去见白倾念,他还是想来她生活的城市看一看,理她更近一点。
盛祁琛则因为和温婉分手,不想再呆在B市那个伤心地,意图把工作重心转到这边来,所以才要趁着这次宴会拉拢B市商场里的精英。
池北辙和顾景曦同为各方的代表,毕竟还是要做表面功夫,当天晚上八点,两人盛装出席。
宴会结束后,盛祁琛再次喝得烂醉,被自己带来的女伴搀扶着进了酒店房间,池北辙放心不下,跟过去询问。
盛祁琛一张俊脸泛着淡粉色,眯着眼睛看了池北辙身侧的顾景曦一眼,想到温婉曾经也这样妆容得体地站在自己身侧,他顿时心如刀绞。
池北辙劝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盛祁琛自小被外公丢在部队里长大,被几个老一辈的人管得很严,再加上是私生子,为了不让盛家的人抓到弱点和把柄,无论是私生活,还是公开场合,他的作风一向严谨。
然而刚刚在宴会上,盛祁琛在大庭广众之下应了几个女人的邀请,如今回到房间,又当着他和顾景曦的面与女人亲热。
池北辙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有人失去最爱的人后,会选择孤单一生,比如他,而有人则从此自甘堕落声色犬马,就像最近的盛祁琛。
太多的负面新闻全部指向盛祁琛,类似情人大着肚子找上门的戏码多不胜数,有时候媒体那边找不到盛祁琛本人,会来找身为盛祁琛好朋友的池北辙要爆料。
这种事池北辙管了大半年,盛祁琛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心思。
池北辙看到盛祁琛把女人的衣服脱了大半,往沙发上压去,他揉了揉额角,拽住顾景曦一起出了门。
他的房间在隔壁,拿了房卡开门,看到顾景曦站在门外,他长眉一拧,还是礼貌性地道了“晚安”,正要关上门,顾景曦突然用手臂撑开门。
她的力道大,池北辙又没有个准备,猝不及防之下就被顾景曦推得后退几步,刚稳住身形,他抬眼看到顾景曦关上门后走了过来。
池北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本以为顾景曦有话对自己说,他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等着顾景曦,谁知顾景曦走过来后就一把抱住他,“北辙……”
“唔……”池北辙再怎么禁欲,到底还是个有正常需要的男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他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热。
“阿辙……”他听到耳边有人温柔地叫他的名字,恍惚间低下头,只看到女人埋在他的胸膛里,挽起的长发散在肩头,顺直而柔顺,遮住了整张脸。
他的目光迷离起来,修长的手指穿过那个叫他“阿辙”的女人的长发,温柔而缱绻,低喃地唤她:“音音……”
顾景曦心中狂喜。
她若是早知道下催情和迷情药对池北辙有用的话,她早该找南月把药要来了,若是她一早就和池北辙上了床,池北辙或许不至于直到现在还对白倾念念念不忘。
只是悲哀的是,这种药总是会让对方错认了人,但是没有关系的,她不介意做白倾念的替身。
在池北辙渐渐失去神智的情况下,顾景曦放开池北辙,把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下。
顾景曦冷得打颤,掌心抚了下自己纤细的手臂,再次贴近池北辙,手指解着他的西装扣子,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问:“阿辙,你想要我吗?”
她的个子在女人中算是高挑的,到了池北辙的鼻梁处,偏过脸的时候,一侧的长发垂了下来,另一边圆润的肩便露了出来。
池北辙没有应声,而是直接抬手握住顾景曦的肩膀,一把将人甩到沙发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顾景曦心中一阵惊喜,伸出手臂正要搂住池北辙的脖子,手腕上突然一痛,她被池北辙拉住两条手臂,反压在头顶两侧。
被扭转的剧痛传来,顾景曦忍着泪,只当池北辙在床事上比较粗暴,慢慢地闭上眼睛,准备承受他接下来的凌虐,一道冷笑声却在耳边响起,“顾景曦,和我玩这种手段,你不觉得你道行太浅了吗?”
顾景曦猛地睁开眼睛。
在自己深爱的男人面前,她始终处于劣势地位,慌乱无措地问:“你……没有喝那杯酒?”
不对!
顾景曦听着池北辙的声音虽冷冽,但盯着她的眼眸里还是一片迷离恍惚之色,额角有汗冒出来,脸色还是潮红的,显然是真的喝了那杯酒。
顾景曦全身的神经再次放松下来,娇躯贴着池北辙的胸膛,“北辙,不管我是谁,难道你现在不需要女人吗?”
池北辙一张俊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握着顾景曦手腕的力道慢慢松开,用他特有的低沉嗓音说:“景曦,就算我需要女人,需要你,那也应该是在我清醒的状态下。你给我下药,你不觉得是在作践你自己吗?”
“我放弃林音的时候,杜华问我,你以前的胆量和勇气呢。景曦,你身为顾家大小姐,要长相有长相,要背景有背景,甚至你自身的能力、气质,让多少男人仰慕喜欢你,甘愿为你鞍前马后,为什么非要用如此卑劣的方式承欢于我的身下?我也想问你,你的骄傲和尊严呢?”
“我所认识的顾景曦,高贵优雅、善解人意,如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不仅心肠歹毒,更把自己当成一件玩物任我玩弄,你还有自我吗?”
他的眼睛里还是散发着迷离的光,有点无法聚焦,微微眯起,额前的墨发垂下来,在他的眉梢眼角洒下一大片阴影。
顾景曦应该是看不到他平日里的冷漠与凛冽的,但当他那样一双狭长的眼眸望着她时,她想起他以往和她说话时,那眼睛里的专注和温润。
他生了一双迷人的眼睛,能让她沦陷其中,也能让她心生欢喜,更能拉回她的理智。
她上一秒还往上涌的血液慢慢沉寂下来,发热的头脑也渐渐变得理智,在他那一番话说完不久后,心中的某根弦陡然崩断。
她从他的手腕下抽回自己的手,抓住他的肩膀,“池北辙我也不想这样!”
“你还记得年前在A市那次吗?我也是脱光了衣服,从身后抱住你,你拒绝了我。”
“你不知道我当时究竟下了多大的勇气和决心,而你呢?从我们相识的那一天开始,你就用你对林音的深情,轻而易举地打败了我。你每次和我在一起时,眼睛里看到的是我,一颗心却早已陷进了你和林音的回忆里。”
“你或许不曾察觉你伤害了我,因为每个人都有爱别人的权利。我爱你,是我一个人事,与你无关,我没有怪你,但你为什么要利用我的爱去帮助林音?”
“当那天你习惯性地把挑好刺的鱼放到林音盘子里时,你有顾及我的感受吗?你一手毁了我们的订婚晚宴时,你有想过我会多难堪吗?”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变了吗?我是被你逼的!池北辙,我这种身份的人要什么有什么,没有的,我也会用尽一切手段去抢。”
池北辙忍得额前青筋浮动,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无坚不摧的表情,他声音平缓地问顾景曦:“那你觉得你现在得到我了吗?”
他虽极力隐忍着,但一张白皙的脸越来越红,那一团一团的红像是白雪中盛放的梅花,看得顾景曦心生旖旎。
她的手移到他的胸膛上,“你要了我……只要你要了我,你就属于我了。”
“你疯了!”池北辙扯开顾景曦的手臂,站起身说:“如果得到一个人的身体有用的话,我完全可以关林音一辈子。”
“顾景曦,你好好想想,和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发生关系,是你想要的吗?”
“起来吧!穿好衣服出去!关于你对林音做的那些事,我以后再跟你算账。”
他说完就往浴室里走,途中高大的身形晃了几下,手扶在浴室的玻璃门上时,掌心一滑,差点就要栽倒下去,又被顾景曦从后面抱住腰。
“我不走!”顾景曦近乎歇斯底里,“池北辙,你这些年只有林音一个女人,不试试别的女人,怎么知道你是否喜欢?你要我,我一定会让你喜欢的。”
池北辙的手指用力扣上门,唇角下沉,突然反身将顾景曦甩开。
他看到她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他一言不发地进了浴室,过了半分钟又从浴室里出来,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拿着手中的浴袍往她身上穿。
顾景曦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在浴袍的衣带上飞舞,又移上来理好她胸前的领口。
他自己也没有剩下多强的意志力,指尖一直在颤抖,绝顶美丽的面容却沉寂如水,像是在看一件平常的物品一样。
顾景曦眼中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抓住他的手,哭着问他:“池北辙,你恨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