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嫉妒南月杀死自己的孩子来成全顾景年和白倾念的幸福,她那么痴情,可是又那么冷血。
“所以我要尽快打掉这个孩子,我怕ta呆在我肚子里太久,我会舍不得。”雨水顺着南月苍白的脸滑下来,看不到她是否在哭,只是声音里带着哭泣和痛苦,“唐易铭你知道吗?从顾景年和罗佩云断绝关系的那一刻到现在,顾景年为白倾念所做的一切,在白倾念仇恨他,他仍旧那么耐心温柔地照顾她,那么死心塌地地爱着她,我就知道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要的是他的心,如今我看清楚他的心放在白倾念身上,一辈子都收不回来了,我总算学会了放手。”
“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爱他了。像池北辙一样,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守着他,为他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所以你懂了吗?我可以为了他放弃我的生命,何况只是一个孩子。”
唐易铭隔着厚重的雨帘看着南月,她那张水墨山水画一样清秀精致的脸,分明近在咫尺,他眼中却模糊一片,怎么也看不清楚似的。
他突然笑了下,自嘲而又满含讽刺,“我以为……”
他只说了三个字,脑海里一遍遍闪过和南月朝夕相处的这一个月来的点点滴滴。
她站在花店里,给客人包装花束偶尔回过头来,察觉他在看她时,她会红了一张脸,低下头的姿态比满屋子的鲜花都要娇媚。
他晚上和顾景年坐在沙发上计算一天的收入时,她端着水果从厨房里走过来,看到烟灰缸里堆起的烟头时,她会皱眉提醒他注意身体。
她在厨房里做菜,让他打下手时,她笑着说:“真有家的感觉”,又或是在顾景年把白倾念骗到自己屋子里,他走进她的卧室,帮刚洗过头发的她吹头发,那么多有意无意的表情和动作,让他以为她是喜欢他的。
原来真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应该想到的,她的心性其实很单纯,对他的感情或许只限于友情,无关风花雪夜。
他记得池北辙劝过他,“南月可能不会喜欢你,她把自己的心都掏给了顾景年,你或许可以用手段得到她,但你永远无法真正拥有她。”
他当时还很不屑,自以为自己并不比顾景年差,但他忘了自己曾经说的,有时候爱一个人,和那个人是否比别人好并没有关系。
或许他不比顾景年差,但南月不爱他,就像顾景年不爱南月一样。
爱情从来不分高低贵贱。
既然他用正当的手段得不到她,为什么不可以用其他方式占有她?
他半天没有说话,南月一心想着要快点赶去医院把孩子打掉,再次甩开他的手,淋着雨往停车场里走。
然而她刚迈出几步,手腕上突然一紧一疼,唐易铭用力扯住她,拦腰抱住她往屋子里走。
南月脚下腾空,此刻的反应比在医院时快了许多,何况她清晰地感觉到唐易铭的怒火,抬起脸看向他,发现他的眼中不知何时竟燃烧着欲望之火。
她彻底被他吓到,挥舞着手臂在他怀里挣扎,“唐易铭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话音刚落,南月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子被唐易铭甩在了沙发上,她还没有从晕眩中回转过来,眼前笼罩下来一大片阴影,男人高大健壮的身形随之压上来。
唐易铭的大手扯着她身上湿透的衣服,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南小姐不是要打掉孩子吗?照我说哪有那么麻烦。我用另一种方式帮你弄掉吧!可比那些冰冷的器械舒服痛快多了。”
唐易铭这些年经历过很多女人,可谓是个高手,他的手掌本来就带着微微的凉意,刚刚又淋了雨,被雨水浸湿的手掌游走在南月身上时,冻得南月止不住打哆嗦。
然而也正因为这样,她惊诧地发现自己原本燥动不安的心,似乎在唐易铭那双冰凉手掌的触摸下,慢慢沉静平和下来。
从得知自己怀孕,到决定打掉孩子的整个过程里,她的头脑就开始发热。
但她不敢让自己理智,因为一旦理智下来,她知道自己一定舍不得打掉了。
她就是想在自己的心还坚定的时刻,把孩子拿掉,哪怕以后会后悔。
而此刻冷静下来一想,那是一个生命,无论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孩子都是她的亲生骨肉。
她终于清醒过来。
南月最先想到的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挣扎扭动起来,却丝毫无法撼动身上的男人,急得用尖锐的声音喊:“唐易铭你放开我!你这是强暴你知道吗?”
“南小姐这话说的不对。”唐易铭轻而易举地抓住南月的双臂,按压在她的头顶两侧,健壮的胸膛离开南月的上身,半屈起两条腿压住南月的腿。
他看着南月通红的眼睛,微微笑着说:“你知道什么是强暴吗?强暴是在女人不愿意的情况下,男人对女人的侵犯行为才叫强暴。南小姐你不一样,你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愿意的行为,你还很热情。”
他的长相英俊,因为很少笑,那一笑之下像是能迷人心神似的,何况这一个月来的相处,南月早已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对唐易铭动了心,一张脸就有些红了,咬唇问:“我哪里热情了?”
“不要挣扎了南月。”唐易铭看着满面羞红的南月,低沉好听的声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你就承认吧!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就算这只是女人正常的生理反应,那也没有关系。有句话形容女人,说让女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初恋和夺走女人第一次的那个男人,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喜欢顾景年?不就是因为他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吗?”
“也正因为如此,你为他守身如玉,甚至在知道他和白倾念相互交心后,你宁愿放弃,宁愿守活寡,也要把自己的心和身体全部封起来,不让其他男人走进你的心,不让其他男人碰你的身体。”
“南月,为什么不尝试着和我做一次,再说你喜欢不喜欢?”
他这番话虽然有理,在一般女人眼里,或许不过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放弃后又开始了另一段新的感情,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移情别恋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换做南月就不一样了。
“唐易铭你不觉得荒唐吗?”南月一张脸却慢慢冰冷下来,充满了嘲讽和屈辱,“你让我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和你发生关系吗?就算我愿意,你自己做得下去吗?你不觉得这对彼此都是一种侮辱吗?”
唐易铭的另一只手拉着自己的裤子拉链,闻言动作一顿,低头凝视着南月,“若你的孩子真的是别的男人的,正如你所说,我再饥渴,也不会去欺负一个孕妇。阿月,我现在只问你,你喜欢不喜欢我?你既然放弃了顾景年,那么可以给自己、也给我一次机会吗?”
明晃晃的灯光一点点洒进他墨黑的眼睛里,散发着平日里所没有的柔情和温软,有那么一瞬间,南月几乎要沦陷在他深邃的眼中。
这一个月来,唐易铭不止一次地暗示过喜欢自己,起初她还可以当他开玩笑,后来次数多了,她开始相信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她不讨厌唐易铭,也不是没有想过放弃顾景年后,和唐易铭交往,甚至她还在心里决定,若是唐易铭一直坚持下去,她或许会选择嫁给唐易铭。
只是她没有想过自己真的会怀孕,这个孩子的到来,粉碎了她追求幸福的梦。
她无法怀着顾景年的孩子,而和唐易铭发生关系,她更不能自私地让唐易铭承担起一份不属于他的责任。
有些东西她既然给不起,就不能轻易承诺。
她躲开唐易铭的视线,害怕再多看他眼中的热切和期待一秒,她会心软,“你这问题问得真是可笑!你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一直都是顾景年,也说了会守着他一辈子,终身不嫁。所以唐先生你还做得下去吗?”
“做!怎么做不下去?!”唐易铭一张俊脸阴气沉沉的,眼中的爱意被怒恨和嫉妒代替。
唐易铭顾及到南月的身体,并没有折腾她多久,他闭着眼睛休息了片刻,抬手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问:“阿月,做我的女人好吗?”
没有回应。
几十秒后,胸前一片温热的湿润。
他眉头一皱,拉出她的脸。
她满面的泪水,没有焦距的眼睛里一片迷惘之色。
他又叫了一声,她依旧静静地流泪,似乎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而他拉不回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慌乱地起身抱住她往楼上的卧室走。
唐易铭搂着南月躺回床上,把没有神思的南月揽回怀里,温柔地说:“先睡觉。明天我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你再考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南月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始终都在哭。
直到后半夜,她哭得累了,才疲倦地在唐易铭怀里睡去。
窗外的大雨倾盆而下,淹没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