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接受自己彻底孤身一人的现实,不知道这里是哪,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走,最可怕的是,我除了能模糊记得自己的名字,失去了一切其他的记忆,过去的记忆就像一个模糊的梦在我脑海中不时浮现,就像一片片破碎的片段,却拼不成一块完整的碎片,每当记忆浮现的时候,头疼的要死,就像要炸开一样,但是我还得强迫自己去想清楚。所幸现在我什么都没想起来,也省了这份烦恼。
我开始茫然的在一望无边的草地上行走,但是这里好像除了没过膝盖的高草和一片夕阳之外,什么都没有,我尝试着朝着一个方向走,将草按着规矩叠起来做个记号,将石子摆好做地标,老老实实的朝着一个方向走一会,做个记号,走一会,做个记号,这草地是不是真的漫无边际啊,我已经很累了,除了多了一些枯树,天还是那片天,草还得那片草,没有半点差别,我有点泄了气,找了块平摊的地方,直接躺下,也懒得想想自己衣服会不会脏,不自觉的拔了根草含了起来,嘴中略微有点草本苦涩和一点草根特有的微甜,周围还有秋草特有的那种香味,我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看着远处的夕阳,我翘着二郎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我自己就这样躺在草地上傻笑,但是笑归笑,我又不得不面对现实了,我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进食了,但是却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口也不干,就是没什么味道,真的有些奇怪啊。
不经意,太阳一点一点挪向天边,天慢慢暗了起来,很快就伸手不见五指,我开始惊慌起来,在这草原上怕不是有什么野兽,像我这种手无寸铁的人,遇到狼群,豹子,狮子之类的猛兽怕不是送一顿大餐给他们,想到这,我就开始脊背发凉,感官全开,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胆大的人,像这种孤身一人在荒野草原上过夜想都不敢想,我又不是贝爷和德爷,对了,贝爷和德爷是谁?
我一定要保护自己,我撑起疲劳的身子,小跑着到了离我最近的一棵枯树,我在树下摸黑摸索着,想找个粗树枝之类的,还好之前在小黑屋里待过,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害怕黑暗了,也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还真的找到了一支粗的并且形状规整的树枝,用手拎了拎,重量也合适,拿起来也很顺手,把这根树枝拎在手上,心里顿时增了了不少底气,至少脚不抖了,心不慌了。
天一点一点变冷,我搓了搓麻木的手指,现在要是有堆火,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但我今天只能想想,身上既没有能生火的工具,也没有生火用的木材,我连个行李也没有,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丢到了一个奇怪陌生的地方,这经历传出去能写求生小说了吧。
所幸我穿的是秋装,并不是很怕冷,至少暂定没事,我心里清楚,在空无一物草地上过夜是十分危险的,半夜睡着了被狮子叼走了都不知道,虽然来的一路上没有野兽留下的痕迹,也没有残骸之类的,连只鹿都没看见,话说这么大个草原,就是只长草?应该有动物的吧,可能只是我没看见。
我想试着爬爬树,树枝上比树下安全的多,但很快就发现这是徒劳,根本连个往上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再说我也没爬过树,只好望了望头顶的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办法,今夜没法睡觉了,我可不敢保证我睡着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只好顶着无尽的睡意蜷缩在树下,拎着那个树枝,在那坐着,我脑子里嗡嗡乱作一团,眼皮直打架,我不时用棍子敲自己腿一下,好驱走一些睡意,结果收效甚微。
我逐渐撑不住了,无尽的困意笼罩着我,我只好扇一下自己,我不能把眼皮闭上,闭上就一定会睡着,而睡着之后,就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我咬着牙一边抵抗着寒意,一边抵抗着微微的困意,身上没有任何直觉了......但是,我不能睡啊.........但是.......
应该不会有事吧.....我心里默念到,然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我的意志已经到了极限了,为什么会这么累啊.....
我这辈子都没有睡过这么沉的一次,就算狼来了把我叼走,我可能也感觉不到了,算了......没办法,虽然这样,我还是紧紧握住那个木棍的。
夜静悄悄的,草丛里传出蟋蟀的叫声,这是自然最美妙的安眠曲,而我,就像回归母体的婴儿一样,在自然的怀抱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