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时空异转的刹那,突然从人群之中,冒出一道红色光影,快似流星般闪跃即逝。
远处的太初帝若有所思,随即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看来目标已经上钩了,现在只需放长线以逸待劳,任凭鱼儿挣扎至筋疲力尽为止,其余剩下的就看贤者之塔,该如何去导演这场游戏了。”
而在另一边,巅峰武者眼珠一转,突然大喊道:“大家千万不要惊慌,不然反倒会乱了阵脚。”
话语甫落,却见无人应答,巅峰武者无奈又叫道:“教宗陛下耗尽生命,为我们开辟生路,现在领域已经被破,若是我们各自为营,肯定会被对方个个击破。”
“眼下我有个提议,何不倾注所有,朝来的方向打过去,那里藏了一艘远洋之舟,只要把它抢夺过来,便可逃出升天了。”
声音很大,响彻云霄。
但是红衣主教们久居上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见,仅凭巅峰武者的一家之言,绝不可能左右得了他们的想法。
况且在场的人都是见证了,除去教廷以外的势力是如何出工不出力的。
事情攸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岂能会相信巅峰武者呢?
只见群人当中,既有认同也有反对,但更多则是不屑一顾。
此刻为了扫清顾虑,巅峰武者一个健步闪越,瞬时来到太初帝面前,卯足劲做足了戏份,使出最强杀招。
太初帝倒也心领神会,佯装身有暗伤来不及运功抵挡,于是被他偷袭成功。
周边侍卫们见状,立刻前来救驾,原本的包围圈,一下子露出数处漏洞。
见状之后,巅峰武者赶紧大喊一声道:“此时不速速突围,还更待何时?”
余音未落,忽见远处有几道身影,飘然而至。
“这便想走,可是当我九州大地无人了?”来者头戴方巾,衣着青衫,模样四十许,气宇轩昂,斑白的双鬓给人一种特有空灵感觉。
“策士,你怎么来?”
“徐天罡?”
眼见来人模样,太初帝与常玉清一同发出疑问,显然出乎他们的意料。
徐天罡一步上前,行君臣礼道:“陛下让臣统领无影龙卫镇守中州,臣未敢有失。只是日前接到线信,便占卜了一卦,而卦象则显的甚是有趣,需要臣亲自前来一观明了。”
说到这里,又回身向常玉清笑道:“常真君,你我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否?”
常玉清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竟自数落道:“当年道玄一脉遭受群魔围攻,而你却因争夺掌门失利竟在关键的时候非但不见你出手相助反倒落井下石。哼!至于你那背后一掌,我至今犹记在心,岂敢有忘?”
“早年间我大隐于市,幸得陛下慧眼识珠,纳我为策士统领。一路出谋划策,不与人前示人,若是今遭有了变故,影响的是天下大局,你我当下皆为臣子,理应共谋太平!至于那些陈年旧账,你又何必急于翻出毁了这同僚之情谊。”
“道不同不相为谋。”常玉清冷“哼”一声,继而转身向太初帝道别。
“陛下,如今教宗已亡,臣等使命既为功成,当下便不作久留,就此先行一步。”
话语甫落,常玉清道袍一挥,席卷数名弟子,消失在众人眼前。
也就在这时,天边骤然划过一朵红云,随即妖氛之气乍现,片刻凝聚出四道身影。
徐天罡道:“一路上尾随跟来,见尔等未行歹事,便未于追究,却不曾想尔等如此胆大包天,敢在此时现出形来。”
只见四道身影现出身后,远远的矗立在天边,不愿靠近天朝之人,显是有所顾虑。
但是不是忌惮,那就谁也说不清楚了,因为若有忌惮,大可逃离便是,又何必选择现出身来呢?
一名身穿西方贵族礼服,头戴圆顶硬礼帽,肩披外黑内红高领斗篷的血族人道:“我等并不想与贵方发生任何冲突,但日前族内有一王女,竟受他人的蛊惑,只身前来到九州历练,为了避免酿成大祸,不得以来此寻她回去。”
随后他身旁的血族人接道:“想必阁下应该知道帕斯氏,我们做为秘隐同盟之一,恪守潜藏诫律,与魔宴盛会的那群人有着本质的区别,还望贵方有所甄别,勿要伤了和气。”
徐天罡道:“我不仅知道帕斯氏,我还知道你叫拉古拉.帕斯,而先前开口之人叫阿拉汉.帕斯,是也不是啊?”
莲华上师道:“能让四位知晓如何夹起尾巴做人,想来教宗之死给了你们很大的震撼啊。”
徐天罡接道:“这也难怪,想当初在大审判之前,血族是何等嚣张跋扈,妄以人类作为资粮,到现今懂得了谦忍,想必这一路走来,当真是被教廷给打怕了。”
此刻被当面点名道姓,四人皆是心头一怔,就连对方挖苦都全然不顾了。
太初帝道:“策士,既然他们示弱在前,不妨做个顺手人情,就让他们找回王女。这样一来,也可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不然真的打起来,纵然可以把他们留下,但我青州之地,毁的可不是一城一地那么简单了。”
原本局面简单易控,熟料多出变数来了,太初帝愈感心力有限,随后转身向莲华上师询问道:“上师,说说你的意见吧。”
莲华上师已是强如之末,怎可言战?
莲华上师道:“秘隐同盟?老衲亦有耳闻,他们遵循避世诫律,为血族内部最大的势力,即为善类酌情通融一下,也无妨我天朝威名。”
听闻太初帝发话,徐天罡不再多言,于是侧身来到旁边,在空中让了半人身位,可让他们飞行通过。
徐天罡跟随太初帝多年,自然知道太初帝的习性,而且能让太初帝讲出此话,想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然就算对面再多的血族始祖,对于占尽地利优势的太初帝而言,想要擒拿他们不过是费些功夫和时间罢了。
当然了,并不是说血族的始祖无能,因为在血族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比肩神的存在,他们史称血族三代始祖。
然而血族三代的始祖们,显然不安于现状,在很长的一段岁月中,他们不停的追求极致力量,试图超越众神。
后来他们找寻到一种归溯回到最初源血的方法,那就是通过吞噬其他姓氏的血脉来谋求一切源头的“神子之力”。
那场旷日持久的吞噬战,成了很多血族头上挥着不去的梦魇,而越是强大的能者越是前赴后继的为其疯狂,最后谁也没能幸免都成了死亡之舞的舞者,奉献出了他们自己的生命。
命运对血族而言,只能说是多舛多难。
在中古世纪初临之际,族内残酷的吞噬战刚结束,而接踵到来的教廷大审判,让很多黑暗生物几乎都遭到了灭族的危险。
血族自然首当其冲,在经历了两次劫难之后,以至台面上行走的人物,大多都是十五、十六代的始祖了,有的家族甚至是二十代的始祖在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