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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漫漫归途路

又是苦苦的等待和期盼,过了一周,突然传来好消息,医疗队可以回去了,如果加紧办当能在1月底或2月初回国,于是大家欣喜若狂。

但是绍国太落后,办事真的不顺利,到了2月初,援助其他非洲国家的兄弟医疗队都相继回国,但徐海洋他们却在绍国被卡住了。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徐海洋知道3月份回国是无望了,尽管队友白林等希望3月能够早日回。

到了3月,回国的局势果然更加紧张,欧美疫情再次反弹,连葡国在绍国的大使馆也关闭了,要办签证等手续根本不可能,所以情绪低落的大家才有了3月15日那悲催的一幕。

随后在卫健委、大使馆、医疗队的共同努力下,确定了回国路线:比比市——里斯本——西安——蓉城。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来接班的第18批医疗队队员在4月1日无法出行,根据时间安排,徐海洋他们势必无法在13日回国。何况到葡国的签证也很不好办,根据以往华商的经验,办葡国签证的流程至少2个月。

中国医疗队再次陷入彷徨和悲哀中,应了徐海洋的推测,4月13日回国有反复,最终不成。于是大家商议,改变回国路线:比比市——达喀尔——戴高乐——浦东。

路线改变后,医疗队分别试图预约比比市和戴高乐的X病毒核酸和抗体检测。当医疗队给大使馆汇报,准备履行这条方案走这条路线时,但国内认为走这条路线在机场滞留时间长,而且以往走这条路线的旅客有因为检验“假阳性”而滞留中转国的先例,这其中风险相当大,另外机票费用也高更多。

所以国内部门再次研究,并建议医疗队要求大使馆帮忙中转里斯本,于是又是一番紧张的忙活,大使馆给葡国的使馆发了申请签证的照会,请求能予以方便和帮忙,医疗队再次奋勇闯关。

又是焦急的苦苦等待。终于迎来一件高兴的事,来接班的第18批援绍国医疗队于4月9日到了绍国。按照大使馆的要求,打了疫苗的新队员在绍国的宾馆隔离7天,然后到了坎松市再隔离7天。

伴随着新队的到来,在一个灿烂的黄昏,降下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葡国的签证办好了!

四人接到这个好消息,欣喜若狂。邓景明乐得直接跳了起来,高声地笑着、叫着,拍着手,跺着脚;夏兵兵乐得下嘴唇往上嘴唇包,脸儿耸成了个肉疙瘩;徐海洋像是喝了清醇的酒,嘴角也露出了笑意;白林更是心花怒放,喜悦飞上眉梢,两只眼睛眯得成了两条缝。

此时,天边的晚霞露出了笑脸,好像在分享他们的喜悦;空中的小鸟在欢快地歌唱,仿佛是在为他们唱赞歌;驻地院内的小草在微风中舞蹈,好像在为他们庆祝。他们的心情啊,是那么的高兴,那么的欢畅!

于是着手买机票,做准备回国。

机票确定后,徐海洋全服武装,穿着防护服、戴着N95,先到附近坎松市的非洲朋友家中正式告别,附近的非洲人送来他们的特产腰果,而非洲小朋友们更是采摘当地水果相赠。

一个非洲小女孩还跳起了非洲民族舞蹈、唱起徐海洋教的中国歌“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为徐海洋送别,正是:徐医回国将欲行,耳边传来一歌声;中非友谊深万丈,茉莉花香传真情。

4月20日从比比市赶飞机出发到里斯本,4月19日必须拿到“双阴”结果,4月18日就得到比比市预约,徐海洋他们只得计划4月18日出发,从坎松市赶到比比市预约“双阴”检查。

4月18日,徐海洋很早就醒了,醒来的他不但没有回国的高兴感,反而感到心神不宁和莫名的烦躁,一看时间,才早上4点,不过烦躁的他怎么也睡不着,彷徨中求助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显示:日干空亡临天芮,丙加丙;时干克年命,而且是伏吟局;癸加癸天网四张落空亡。徐海洋回忆三国诸葛亮、宋朝赵普、明朝刘伯温的古书记载,心头不由一颤:大凶之局!

看到这个奇门遁甲,徐海洋心头泛上阴影,事情有了变故,无法按照行程于4月22日回国了,尤其是癸年生人邓景明还会“天网四张”被网住,自己虽有三奇得使、三奇贵人升殿,但自己四人空亡,终将无法按时回国,只有到了火土之月的未寅之日才能冲开伏吟,从而冲空才能回国。

于是在那个朦胧的萋萋凌晨,徐海洋的脑中浮出一个悲伤的画面,癸年生人邓景明核酸检查没过,自己三人虽然过了,但过了也是空的(奇门遁甲日干空亡)。然后邓景明在中转国隔离,自己三人赶到机场登机。但到了机场,绿码变红马,被大使馆追了回来(伏吟,有反复,又返回来了)。

这年头一闪而过,但“我命在我不在天”,“事在人为”,徐海洋决定化解,戴上“黑水晶”开始了医疗队的回国征程。

4月18日早上,4人坐在车上,徐海洋尽管心头有阴影,但看着手上的“黑水晶”,希望上天眷顾他们一次,故也没有对白林说回国不顺这个不高兴的话题。

而白林、夏兵兵很是兴奋,他们在车上高兴的交谈,感叹为何往昔颠簸的路今天似乎变得平顺?一到比比市,4人选了一家中国人开的旅馆,立即投入登机前的准备工作,以及一些援非的扫尾交接事宜,首先是预约“双阴”。

“双阴”检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4月19日早上九点在银行付了款,十点赶到绍国的让-皮亚杰大学进行双阴检查。让-皮亚杰大学是绍国一个比较有名气的大学,外观看上去比华夏乡镇的中心小学也差不了许多,不过大门边的房子是烂的。

而检测的医生、护士工作特别“仔细”,录入一个人的姓名等信息大约要半个小时。一同检查的还有其他一些出国人员,到了12:38,终于检测了5个人,大约15:00的时候,徐海洋开始检测了。

取鼻拭子的黑妹子动作比较“有力”,捅得也深,徐海洋感觉眼睛酸酸的,鼻子涩涩的、痛痛的。抗体是黑人医生做的,取的指尖末梢血,这个黑人力气很大,狠狠的扎了徐海洋一针,好像不把针头完全扎进徐海洋的指头对不住徐海洋似的。

检测完毕,当他们回到宾馆的时候,徐海洋感觉脑袋丝丝发痛。因为绍国太热了,加上等待检测时没有时间和条件吃饭,把他的“头痛”惹发了,不过回来吃了一块牛排,随后练了一下内功,头痛好了。

到了晚上九点,徐海洋他们拿到了双阴的结果。

4月20日一早,他们就开始填报小程序申请绿码,打印行程单准备登机。但徐海洋的手机怎么也无法填报,当填到后面要上传资料的时候,小程序就弹了出来,然后只有重新登录,而原先的填报信息荡然无存。如此反复几次,徐海洋只得用邓景明的手机和微信填报。

大使馆的大使及工作人员,中水、江都、四达等公司的老总,徐海洋的医疗助手乔治,费列西和她的父亲也先后戴着口罩来送行。费列西和他父亲还献上绍国珍贵的礼品——手工制作的披风,并深情的对徐海洋说道:

“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师父!”

到了下午大约五点,医疗队的绿码生成了。在四达公司诸葛明的帮助下,医疗队赶到机场登上了飞机。登机的时候,没要绿码,但出示了核酸检查。

比比市飞里斯本航班的旅客还真不少,很多是黑人。还是老样,这些黑人戴口罩都喜欢戴下巴,在口罩上面露出黑黑的鼻梁和“开阔”的鼻孔。

徐海洋他们穿着防护服坐在飞机上,并不像想象那么热。但到后来,飞机里面显得干燥,大家觉得喉咙发干,当空姐发来精美的食物和各式的饮料时,邓景明感到口干实在忍不住了,揭下口罩喝了几口水。徐海洋怕被旅客传染X病毒,强忍住口干一直坚持着。

大约飞行了4个小时抵达里斯本。当预定的酒店的工作人员把徐海洋他们接到酒店,差不多天亮了,大家匆匆吃完早饭,赶到葡国的CINTRAMEDICA检测中心检查双阴。而这一次检查比在绍国更加痛苦,插了四次鼻腔,而且插得更深,另外还做了咽拭子和静脉血检查。

检查费165欧,带一天多的住宿费和生活费,共620欧。检查虽然痛苦,但很快结束,约莫十一点,大家疲惫地回到酒店。晚上结果出来了,但是邓景明居然是难受的、清晰的“大三阳”结果,核酸、IgG、IgM均是阳性。

当穿着防护服、戴着N95口罩的徐海洋和白林把这个结果告诉给邓景明时,邓景明一下变傻了,双眼含着眼泪喃喃说道:

“这怎么可能?”

但事实摆在面前,已不可置疑,邓景明苦苦等待的回国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此时的邓景明一下子就像从云端跌到深渊之下,挣扎了良久,他终于忍不住眼眶的热泪,滴答地从脸上滴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像凝结了的坚硬的石块,慢慢地向下沉坠!

他的心情就像那被吹落的树叶,感到无限失望,一切,所有的一切希望就像一只五彩缤纷的肥皂泡,突然在他眼前破灭。他觉得什么都完了,什么都已远远地把他遗弃,留在他僵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大大的悲衰的问号!

微信中看着邓景明的样子,徐海洋、白林心里很是难受,不停的安慰他。而按照规定,此事得立马上报,一边安慰,一边他们把这件事第一时间上报了大使馆和省卫健委。

然后大家分别申请健康码,不过注定这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邓景明几乎一夜没睡,徐海洋和白林等也只是在凌晨迷迷糊糊睡了二个多小时。当然各自的家人心情也不好。

那天晚上,看着家人的焦急和担心,徐海洋苦恼之余,不由赋诗三首:

一、回国情

滞留西非心忧忧,

虽然启程也忧愁。

大爱无疆留景明,

回国之路无尽头。

兄弟姐妹手拉手,

一路走来风雨舟。

葡国无妄起变故,

风云变幻何时休。

二、回国

困难难阻回国心,

抖擞精神再启程。

只要大家不放弃,

终能回家见亲人。

三、绍国队友情

感谢队友感谢党,

回国初心不要忘。

还有一个小弟弟,

你要记住我在旁。

大家共事两年多,

多少往事牵衷肠。

绍国援外西非情,

齐心困难尽扫荡。

友人马景泉也以诗歌安慰相赠:

关山万里归途难,

两载援非总挂牵。

信有东风能助力,

暂时坎坷总能圆。

徐海洋的妻子蒋炳坤也鼓励道:

漫漫归途路,

凄凄泪满巾。

历经千帆过,

终会见光明。

徐海洋在那个萋萋的夜晚,还用梅花易数得出回国之旅“地天泰之水天需”,卦气旺,泄气卦,对蒋炳坤据实说道:

“根据梅花易数显示,明天有可能回,也可能不能回!但根据卦名,大家身体健康(地天泰),急于回国,进了机场又被退回(雷泽归妹),需要隔离观察(水天需)。”

这样的结果肯定不如人意,蒋炳坤请求徐海洋再用奇门遁甲测看下,徐海洋也为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卦烦恼,正有用奇门遁甲明确的想法,而当时正是子夜。

徐海洋拉开窗帘,眺望天上星辰,推演奇门遁甲,但结果让他大吃一惊:五不遇时,时干、日干分别落兑宫、坤宫还空亡,关键是日干、时干宫位组合凶,日干更是“伏干”格,百事不可谋,大凶之局。

徐海洋内心深处知道这次无论如何是回不了国了!而这个奇门遁甲局与徐海洋18日出发的奇门遁甲局几乎完全一致,徐海洋又细推了下,必须等到寅日、卯日冲空才能回国。

到了22日早上,徐海洋他们拿到了第二段绿码。而邓景明经过一晚上的思索,变得异常平静,只是后悔为何在飞机忍不住干渴,揭开口罩喝了几口水,居然就莫名其妙的感染了X病毒,他觉得一路上只有在飞机上才揭开过口罩,估计是口干惹的祸。

徐海洋、白林、夏兵兵各自在微信上安慰劝解他,并准备留下来照顾和陪伴他,但平静后的邓景明反而在微信上劝解徐海洋、白林、夏兵兵,不要担心他,希望他们能够早日回国,还半开玩笑道:

“我在葡国不过旅居14天而已,回国后我们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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