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畅通无阻,三个多小时后托莱德与宁琛进入了炎城。炎城也是一个热闹的城市,少了明城的繁华,多了一种拥抱自然的惬意。
炎城白天常年平均气温超过三十二度,好在早晚没有阳光的时候气温能回落到二十五度左右。这种温度孕育了许多植物和动物,而炎城也以种植业与旅游业为主,所以特别注重城市环境的保护和规划。
行驶在不算宽敞的道路上,尽收眼中的是连绵不绝的绿色与各式娇艳的花簇。路上像宁琛这样的私家小汽车很少,路边已经有不少售卖自家水果蔬菜的小贩开始叫卖了。
“炎城算是个好地方,只是不适合血族。”托莱德感慨。
“托莱德,吸血鬼有比人类超群的能力,怎么又怕热又怕冷?”
“极高与极低的气温会影响血族的身体体质。所以,我们尽可能呆在气候类似明城的地方,保持身体状态,也能有更长久的寿命。”
半小时后,托莱德与宁琛到了杜伟的家,杜伟的家属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可惜的是,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走出杜伟家,已是正午。没走几步,宁琛已是汗流浃背,随便买了些水和简单的午饭。宁琛将车开到一处阴凉的地方,索性脱了上衣赤膊,大口巴拉吃起来。吃得正欢时,突觉一阵阵微风从旁而来,原来是托莱德不知从车里的哪个角落找到了一把扇子,静静地为宁琛扇着,静静地看着宁琛吃饭。
“哟,舒服。最好,风再大些。”宁琛转脸面向扇子,瞬间微风转为狂风,吹得宁琛直眨眼,赶忙说:“还是前面的好,前面的好。”
偶尔有三两的路人经过,个个表情精彩。他们乍一看车里坐着两个美男子,一个浓眉大眼搭配健康肤色,裸露的上身肌肉紧实,加上隐隐约约透出的痞坏气质,给人以玩世狡黠的感觉。另一个微卷棕发搭配莹白肤色,瘦削的下颌线条完美,加上抬首眉宇间的冷峻气质,给人以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两个人都是让人看了还想看。
给帅瞎美死后,再定睛一看,莹白如玉的那位正为玩世狡黠的那位摇着扇子、注视着后者的狼吞虎咽,眼神中装满了爱意。再瞪眼一看,玩世狡黠的那位时不时深情回看莹白如玉的那位。
路人有心里哎哟喊一声,脸红心跳走开的。也有狠啐一声,骂着什么玩意儿走开的。而车中的两人,扇得认真扇、吃得认真吃,对于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
下午两点半左右,托莱德与宁琛敲响了张大富家的门。这是一栋古旧的房子,高两层,每层三户。炎城的房子普遍不高,很少有超过三层的。这还算是靠近炎城中心的区域,如果是在中心以外,基本是一户户的农家。
不多久,一位男子出现在门后,似是非常激动,“请问,可是宁侦探?”
“我是宁琛,这位是托莱德。”
“你们好!我就是张大富的儿子,张超富。快请进!”
这位张超富二十多岁,人高马大,额头宽大,皮肤黝黑,看上去十分质朴。张超富倒上两杯冰水放在托莱德与宁琛面前,自来熟地说了起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前几天接到宁侦探的电话,我很激动!我哥过世快五年多了,对于他的死因我一直不相信是单纯的突发心脏病。我,我不甘心啊!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你的心情我特别理解,我也是不甘心。就像我电话里和你说的,我们的父亲是前后离奇去世的,曾经同是百年雄鹰的保护人员,说不定其中有什么隐情。所以,尽管案发五年再查是困难重重,我还想亲自试试,或许能发现当年遗漏的蛛丝马迹。”
宁琛感同身后地说着,也不想给与张超富太多不切实际的希望,“那么,麻烦张先生回忆一下,当年事发的经过吧。”
“好。我记得那段时间我姥姥得了重病,我妈经常去住几天照顾她。我爸从军队退役后在炎城电厂做保卫,经常值夜班,一般是晚上十点上班,早上六点下班。那天是星期六,我爸夜班,我一个人在家无聊,也去了姥姥家。第二天下午我妈和我一起回的家,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怪味。我看见房间门半开着,走进去就看到我哥躺在地上,嘴巴大张,眼睛也张着还瞪地老大。我妈直接吓得昏了过去,第二年就过世了。”
张超富说到这里时神色恐惧又痛苦,似乎此刻他正看着尸体,“我吓坏了,很长一段时间老是做噩梦。后来,我二叔就把我接到他那儿去住了。这个房子一直没人租也没人买,我也不敢住在这里,就在这里放些用不着、不想扔的东西。
张大富家有两间房,一间是他父母的房间,另一间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既是厅间也是厨房,靠里的地方隔出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放着一张小床和一个书桌,是小张超富的小世界。厅间里没有规章地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箱、破旧的桌椅。目光所及之处都有一层厚厚的灰尘,鼻中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
“当时治防部来调查的人是怎么说的?”宁琛问。
“他们说没有什么进入的痕迹,查验我爸的尸体确定是心脏病突发死的,是一个意外。我不相信,我爸身体好得很,从来没心脏的毛病,怎么会意外病死呢?还有,还有,电厂的值班长说我爸那天根本没有去上班,他往家里打过电话没人接。”
“值班长是几点打得电话?你知道吗?”托莱德问。
“记得,是十点半。因为厂里都知道爸上班一直很准时的,从来不迟到。他夜班的话,最晚九点半肯定出门了。”
“那天你和你妈妈进屋的时候,门窗是什么状态?”宁琛问。
“大门关着,我们使钥匙进来的。这个房间的窗关着,那个出事房间的窗开着。如果家里没人,我爸夜班出门前会先关了这里的窗,然后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再关里面的窗。”
托莱德与宁琛若有所思地对视一下,宁琛提出:“张先生,我们可以看看出事的房间吗?”
“可以可以,不过我很久来这儿一次,里头比这里脏一些。”张超富怪不好意思地打着招呼,果然房间门一打开,不仅是灰尘成山,蜘蛛网也随处可见。
宁琛一看房间内的这种光景,对托莱德说:“房间不大,我一个人进去看看。人多了不方便。”
这间卧室目测八平米的大小,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用作梳妆台的小桌子就没有其他了。张超富指着房中唯一一块空地说:“当时,我爸就躺在这里。”
宁琛点点头,让开尸体的空间,打开房中唯一的窗户。窗外是街道,外墙上横竖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攀爬的支点。窗台除了年久破旧外,没有什么特殊的痕迹。宁琛关上窗问:“张先生,楼顶可以自由出入吗?”
“钥匙在负责用水管理的人那里,定期来清洗上面的储水箱。我们在这里住的人是上不去的。”
“锁没被撬过?”
“没有,至少我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