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莱德把葡萄酒递给宁琛,他自己喝下小半杯,开始了叙说:“2500年前,乌特曼大陆上有一个索科王朝,它人口富足、地域富饶,国力强盛。这样的强大与富有使其逐渐成为许多邻国垂涎的目标。后来,八个较大的邻国密谋联合举兵攻打索科,破城后共享财富和资源。”
“索科王朝再强大也无法长期多线与八国军队交战。眼看城池失守,联军向都城略科而来。当时的王上迪曼乌借用宗族圣物将成年王室后裔136人变成了吸血鬼,不论男女。他们就是索科王族的初代血族。这些血族战士勇猛无比、所向披靡,很快就杀退了敌军。他们回到略科后没几天突然狂性大发、失去人性,食杀了一城城民。最终,初代血族也因为狂暴失控的嗜血魔性爆心而死,仅有两人存活下来。”
托莱德与宁琛他们所生活的大陆名为乌特曼大陆。乌特曼大陆广袤无垠,无人知道它有多大、它的边际在哪里。初代血族之前,自古以来这片大陆上是没有血族的。对于血族这个族类,他们也是在后来的生活中逐渐了解的。
据托莱德所知血族具有长久的生命,生命的极限是多少不知道。要杀死血族的唯一、快速、直接的方法是捣毁他们的心脏,不然他们一定会复活。索科王室血族,具有更为强大的能力,如速度、力量等身体能力、视听嗅等感觉能力和控制人类意识的能力。他们除了以血为生和冷血的体质外,其他与人类没有很大区别。
宁琛没有想到这背后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为了挽救国家制造了血族战士,最终也是因为血族战士使国都毁于一旦。宁琛深深陷在托莱德叙述的情绪中,柔声轻问:“那你。。。?”
托莱德面色沉重,“索科王上迪曼乌是我的祖父,我父亲是存活下来的初代血族之一。”
宁琛大为震惊,顷刻间变成了结巴,“这。。。你。。。这。。。你”
托莱德在黑暗中点头,“你想得没错,我出生就是血族。”他的手摩挲着酒杯,似是希望将
没有选择的无奈和事实统统转移到杯中,好让堵塞的胸口舒畅地喘上几口气。
不需要宁琛使用他拙劣的计算能力就可以判断托莱德已经活了很久了。没心没肺的宁琛对托莱德身世的好奇心胜过了他自己即将转化成为血族的担心与害怕。宁琛继续追问:“那,你的父亲没有狂性大发?”
“嗯。我父亲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能保持清醒没有发狂。”
听到这里,宁琛有些黯然。他现在面临着随时可能来临的转化,即使熬过了转化,又能否熬得过蒙扎叔和托莱德所说的身体适应和嗜血控制呢?两方面的任意一个失败,留给宁琛的就是死。宁琛屈膝,双手环抱膝盖,表情继而严肃,眼中透出坚决和坚定,“托莱德,我不能死。我还有非做不可的事,我一定要转化成功!”
为了在上至达官贵人、下至三教九流的各式各样人群中顺利穿梭和调查取证,宁琛打磨出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玩世不恭的态度、随意不羁的腔调和狡黠蔫坏的痞气。重案组的爷们儿和治防部的文部长知道看上去滑不溜秋的宁琛对待案件是认真与投入的,就像此时的宁琛。
托莱德接收到了宁琛的目光,心中顿时释然放心不少,只要宁琛有这样的信念,他们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他完成转化。然而,最坏的情况是宁琛失败了。那他非做不可的事怎么办?托莱德从来不是对别人的事多问一句的人,此时他一反常态,问:“非做不可?”如果万一,托莱德愿意或许也能够帮助宁琛完成这件事。
宁琛攥紧双手,一副托莱德少见的郑重其事模样,“5年前,我养父被杀。案子一直没破。”
托莱德不是一个擅长安慰人的血族,少有表情的他只语中略带一丝温度地说:“我们会尽力助你转化。”
这一夜的三个小时发生了太多的事。托莱德与宁琛在书行遇袭,米约斯发现了万克的据点、宁琛接受转化的现实……而托莱德在客房中与宁琛说的话,比过去一千年他说的话的总和还要多。索科血族的出世是他父亲告诉他的,没有多少血族知晓,更不用说是人类。但是,托莱德顾忌全无地告诉了宁琛。
这是宁琛知道乌特曼大陆有血族存在的第一天,他同时也明白血族与人类应该是很难共生的,他对托莱德轻声说:“谢谢你,托莱德。我是你也会隐瞒身份的。凡是你和我说的所有有关血族的事情,我绝对保密。”
“嗯,我不担心。你要是想透露,不等说半个字,米约斯就会杀了你。”
宁琛欲哭无泪地望着托莱德无语,也只有托莱德在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再想想米约斯刚才在厅间如鹰般犀利、想要把他活剥了的眼神和气势,他对托莱德的话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