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宁琛冲到了托莱德的家拿到了钥匙。托莱德已经将堆成山的书籍书册收起来了,家里又是一片整洁干净。宁琛坐在厨房外的桌旁,托莱德正背对着他准备碗碟。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饭菜凉了。我热一下。”
随着托莱德移动的背影,诱人的饭菜香一路钻进宁琛的鼻子,宁琛笑意浓浓,问:“哟,怀春楼?”
托莱德嗯了一声,将一碗碗精致的小菜摆放在宁琛面前,倒上一杯米酒,“怀春楼的师傅说这是自家酿制的米酒,今天刚开坛。”
托莱德继而给自己到了一杯葡萄酒,坐在宁琛对面。世界上有一种一起吃饭叫做托莱德看宁琛吃饭。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谁也没有觉得不舒服或者小尴尬,反倒是习惯自然的很。偶尔,宁琛认为某个食物的味道实在是好得不得了,就会缠着托莱德尝上一口才罢休。
宁琛喝下一口米酒,“啧啧啧,这米酒真不错。”
宁琛观赏着眼前他爱吃的小菜,心里乐得开出了万万朵的花儿,脸上强装平静,“嗯,点得这些个菜式算合我胃口,表现不错。”
宁琛啃着鸡腿,脑子一转想趁着今天的美好氛围,他不顺着杆儿爬再要求些什么简直是那什么天怒人怨。于是,放下鸡腿,问:“托莱德,既然你钱多得用也用不了,要不你接济我一下,把我这辈子以后的晚饭、宵夜,或者早饭给包了呗?我是不介意上你家来蹭饭的。”
面对宁琛乖宝宝状的神情和微笑的大眼睛,托莱德替他再倒上一杯酒,表情淡定,“你愿意就来。”
宁琛高兴坏了,咕咚咕咚连喝了几杯酒,心满意足地大快朵颐起来,连连说:“好吃,好吃!今天怀春楼的师傅超水平发挥!”
托莱德静静地看着宁琛快乐地吃喝,听着宁琛碎碎念万人杀的案子。可以说,这样的场景在图兰日日如此。这是属于托莱德与宁琛的世界,就是这样。或许就是从这样的时刻开始,托莱德感受到他的生活有了滋味儿。
回来之后,托莱德搬到了宁琛的对门,也许不是天天见,但也是时常能见。然后,托莱德发觉自己会有意、刻意地去见宁琛、带他一起吃饭,原来曾经那种生活有了滋味儿的感觉变成了一种习惯。现在好了,宁琛主动提出愿意天天来吃饭,就像是宁琛在自己的心头倒上了一大罐的花蜜,托莱德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甘甜。
饭后,宁琛一摊烂肉躺在沙发上。托莱德将厨房收拾完毕后,回房间换了一身黑衣。宁琛蹭地从沙发上跳出来,问:“托莱德,要出去?”
“我要去一次仓库楼。明天你想吃什么?”
宁琛摸摸鼻子,挠挠下巴,再抓抓头发,一脸狡黠,“想,吃你。”
托莱德一个白眼,丢下一句:“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当托莱德从仓库楼回来的时候,家中依旧灯火通明,宁琛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宁琛的睡姿托莱德是再熟悉不过了,按照这沙发的大小,宁琛铁定会在某个时间摔下来。
托莱德不忍心叫醒他,索性打横抱起把宁琛放到了自己的床上。接着,托莱德把厅间的摇椅搬到了床旁,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托莱德是可以不眠不休的,但自从焰日进入身体后,经过睡眠和休息托莱德能更多的感受体内焰日的力量。托莱德最后看了一眼宁琛,也沉沉地睡去。
十二月十七日清晨,当宁琛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帘缝中淘气地钻了进来,并且一路洒到床上和托莱德的身上。
宁琛双目空洞的等着自己从起床气中清醒过来。若干的若干分钟后,宁琛终于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不在自己家,昨天是在等托莱德回来的,等着等着就不知道了。
宁琛一转头,托莱德正躺在摇椅上安睡。宁琛立刻翻身坐起,又黑又大的眼睛瞪地巨大,“不敢相信啊,我居然后看到托莱德睡觉的时候!”
对宁琛来说这真的是一个惊喜。自从宁琛与托莱德认识,从来是他睡了,托莱德没睡或不睡、他醒了,托莱德早醒了或没睡。宁琛跪坐在床边,伸长脖子对托莱德左看看、右看看。托莱德的眉毛、眼睛、鼻子、嘴,这些单拿出来看俊美程度也就算是中等,或者中等偏上。可为什么他们凑到一块儿就这么好看呢?
宁琛正在进行下一轮左看看、右看看的时候,托莱德突然睁开眼睛,问:“你预备看多久?”
宁琛哎哟喊了一嗓子,身体灵活地打个滚,滚到了床的另一边,很没有底气地说:“你,你有病吧?不带这样吓人的!”
托莱德没有继续追问床上那个被抓个正着的偷看狂,拉开窗帘,“跑步么?”
宁琛还陷在刚才尴尬、羞答答的不好意思中,回到:“哦,这个,不了。我回去洗洗吃个早饭就去侦探社。”
“那我去了。记得锁门。”
托莱德换上一身晨跑装扮出门后,宁琛瞬间满血复活。他哼着小曲儿回到对门自己的狗窝,脱下外套,准备洗个澡。
此时房间中一种浓烈的味道引起了他的注意。猎血觉醒后,宁琛嗅觉灵敏了不少。随着一次次的吸入这种味道,宁琛的心开始疯狂跳动,像是水闸被炸开了。而后,几天不见的噩梦中吸血鬼肆意残杀人类的场景又来了,令宁琛顿时脑袋欲裂。
宁琛踉跄着找到气味的源头,是他之前随意丢在厅间的围巾,前天晚上擦过托莱德的血。可为什么这些不多的血迹会带来如此强烈的味道,甚至使宁琛迸发出了深深的恨意与杀意?
宁琛喘着粗气,眼瞳闪现深蓝色的异光。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把整个脑袋冲个透凉,这才恢复了一些理智。宁琛回到厅间,找来一个盆将围巾丢在里面烧成灰烬。最后打开厅间所有的窗户,无力地躺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