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号?”
“嗯。”
“我生日。”
这么巧?轩辕翔惊奇的睁大眼睛,透过他的平光眼镜看到了闪动的期待,点头掀唇一笑:“好。”
脑内灵光一闪,一个模糊的影子轻轻掠过,她重新夹了一张空白的画纸,刷刷落笔,缓缓勾勒出一个女人身体的轮廓来。到时,就当是,送他的礼物吧。
公孙擎扫了画纸一眼,轻轻弯了薄唇,继续认真地在画布上运笔。
二个各自作画的人,无比的和谐。一室静谧,咖啡香浓。
这天深夜,仁济医院十九楼的VIP特护病房。
守夜时睡过去的关诗雅被重物落地的声音惊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就看见欧阳飞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着,口吐白沫。
立即失声尖叫起来:“快来人啊……救命……”
随着尖利的呼救声,整层的灯光迅速齐亮,二个特级看护当先冲进病房,双双配合着去搀扶病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关诗雅惊慌失措,急得团团转:“医生呢,怎么还不来?你们医院怎么搞的,只有护士吗?”
值班医生赶到,也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一惊。
一个护士疑惑地汇报情况:“奇怪,只是高烧,怎么会突然痉挛的?”
医生皱起眉头,一边往外赶人,一边吩咐:“再验一次血,不知道是否并发症。这位小姐,请你出去,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医生和特护们不断忙碌的时候,一道高瘦修长的身影优哉游哉地走出仁济医院的大门,吹着口哨钻进玛莎拉蒂GranCabrio的驾驶座,轻踩着油门,车子如夜枭般融入沉沉的冬夜。
一双碧绿的眼瞳掠过一抹刺骨的冰寒。欧阳飞,翔不想你死,我只好让你继续活着。但愿你命够硬,十一号之前能站起来走路。
欧阳飞的命确实够硬。一顿莫名的痉挛后,被特护抽走一管血去化验,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看见房间里激动得泪流满面的关诗雅,他半天反应不过来,今夕是何夕。
他明明是抱着翔的。湿冷的冬夜里,雨水的浇灌下,他怀里有着属于翔的温度和宁馨的气息。难道那只是一场梦?
“我在哪里?”
关诗雅当着医生护士的面失态地扑到他身上嚎啕大哭:“飞哥哥,这是医院……你终于醒来了……”
醒来了?
真的,只是一场梦?欧阳飞愣愣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突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翔……
这一年的元旦新年,欧阳家二公子欧阳飞很不幸地在仁济医院特护病房中度过。
不重的外伤,轻度胃出血足足在病床上躺了八天,说出去都让人怀疑仁济医院医生的医术。经过无数的化验检查,每天定时的全身痉挛仍然是原因不明,然后在第八天又神秘的停止,实在叫人感到匪夷所思。
欧阳家的大公子欧阳宇从弟弟口中得悉当晚的情形,就再也没有来过医院。说不失望是假的,这个弟弟,让他再次感到遗憾。别人如何努力地提点都是无用的,只能让他自己觉醒,试着去成熟。
欧阳老太太和欧阳振业的态度基本一致,知道欧阳飞去轩辕家闹事,被人揍得进了医院,首先关心的是:轩辕家的人怎么说?
当欧阳宇回以沉默时,二位当权者都叹了口气。
欧阳太太是最伤心的。做母亲的都只最疼小儿子,尤其是在丈夫不重视小儿子的情况下,总是下意识地对小儿子好一些,以示弥补。从轩辕翔处得到启发的关诗雅,很聪明地对准婆婆进行了一番添油加醋的解说。欧阳太太知道小儿子是因为轩辕翔落到这个困境,叹了一声造孽。
而婆婆和丈夫的无动于衷,更让欧阳太太觉得小儿子可怜。对轩辕家怨气很深,就是不敢表露出来。欧阳老太太和欧阳振业希望笼络轩辕家的意图,欧阳太太还是很明白的。
明里,她不敢违逆婆婆和丈夫,只能带着她相中的儿媳妇关诗雅天天往医院跑。
让关诗雅感到欣慰的是,她心爱的飞哥哥终于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只是一直沉默,常常在病床上失神。
个中原因,关诗雅不需要问也知道,又是为了轩辕翔那个贱人。每天晚上,总能听见他呢喃着那个让她感到发堵的名字。关诗雅恨不得世上有一种药,能让她心爱的飞哥哥失去关于轩辕翔的那部分记忆。
但她现在学聪明了,也许轩辕翔说的对,如果在飞哥哥面前提起那个贱人,只会不断地提醒他去想那个贱人,只会勾起飞哥哥的想念。
那个贱人的秘书也说得对,女人的事情女人自己解决。
她会解决轩辕翔的,用她的方法。这一次,轩辕翔还会看轻她,说她手段低级吗?她很期待。
温柔地收拾好欧阳飞的衣物,她甜甜一笑:“飞哥哥,回家了,我给你炖了养胃汤。”
欧阳飞无神地走着,默不作声。他想说的话,都已经说给翔听了。他的后悔,他的自责,他的想念,他的乞求。
可是翔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这么多天,不,也许永远都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