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面前一个黑色的文件夹轻轻推给她右下首的聂居荣:“请聂董事先看一下里面的材料,再传给在座的各位。”
“这份材料里的第一部分,是关有良先生住院期间,前董事长陈萍女士与关小姐委托律师,将经济犯罪侦察局的公安同志请来宜光的详细情况记录。当日闻风到宜光大厦围堵的记者一共八十三人。”
“第二份材料,是关有良先生葬礼上,关小姐‘无意’中挑起事端的详细情况,当日到场的媒体,有省内电视台、本市电视台以及竞技台的记者及摄影师,还有网络媒体、各类周刊杂志报社的记者,人数超过七十人。”
“第三份材料,是我在就职当晚,归家途中遭受袭击的经过描述,以及相关的照片。”
“第四份材料,是前几天我在S大宣布财富创业扶持基金的演讲上发生的一些小事。当日到场的除了本地的学子,还有教育界的人士,以及民间的家长委员会组织等等,各类媒体人士的具体数字无法估计……”
聂居荣的脸在看见材料的内容时已经变色,其他在场的董事会成员以及独立股东,则在她淡淡的讲述中面容发沉。
聂居荣略略看完,根本没有把材料递给旁边的人,而是直接点了关诗雅的名:“小关董事,请你来解释一下。”
努力装作平静的关诗雅只得离座,走过来将文件夹接过,翻看了不到二分钟,她原本紧张得有些发白紧绷的小脸上就放松下来。
把文件夹重重地摔到轩辕翔面前,她冷笑嘲讽:“这些算得上什么证据?你想说是我找人袭击你?有意安排人和你过不去?这明显是你在栽赃陷害!”
轩辕翔微微一笑,摇摇头,沉下脸,理都不理她,环顾四周一圈,语调平静而严肃:“我想,以我目前拥有宜光百分之五十股份的绝对分量,对于董事会的人选,我个人已经拥有有足够的决定权。
原本关小姐作为关有良先生的后人,我委托聂董事邀请关小姐进入董事会,是为了表示对关有良先生,以及各位对宜光有着巨大贡献的前辈的敬意。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事与愿违。
如关小姐所言,这些材料,并非所有都出于官方渠道,其中一张照片,是我聘请的私家侦探拍摄的。”
她从文件夹里找出一张照片,视线停驻其上,仿佛是想冷静下来,良久才说:“这张照片上的年轻男子,是当晚在我归家途中伏击我的五人之一。当晚我为了自保,开车将他撞伤,他的右手前臂经医生诊断为粉碎性骨折,而照片上的女士,相信各位都能辨认出她的身份……”
“我想向各位申明一点的是,我本人作为宜光的董事长以及首席执行官的身份,无意因为任何原因而卷入任何刑事案件或者民事案件的调查当中,相信各位都能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她根本不需要什么官方证据,就算只是怀疑,她也要把这些怀疑植入每一个独立股东以及董事的心里,让他们自己去衡量其中的风险。这些怀疑,只要有任何一个属实,都能够成为大麻烦。
刚刚回到正常轨道上的宜光是否能够承受这样的风险,他们的荷包是否愿意承受这样的风险,自有他们去判断。
只要关诗雅一直待在宜光,就可能会继续和她作对。谁也不知道女人会因为私怨而引发什么麻烦,而关诗雅引发的麻烦,似乎是不考虑是否会引起公众效应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要有空气水分和土壤,随时都可能发芽,茁壮成长。她现在只不过是把自己要承担的风险扩大分摊而已。关诗雅要对付她,她自然有她的应对办法,不会吃亏。
可是其他人是否愿意和她一起承担风险呢?是因为怀疑而采取杜绝一切可能的决绝手段,还是乐观的继续放任?
“林助理,麻烦你和公关部的李总监商量一下,就说是我的意思,由于宜光可能会进行新的投资计划,我的收购计划将会在五一大假之前暂停。”
这是轩辕翔下达的新指令。
宜光的股价,二十年内从上市时的一块钱涨到九十块,近二年几乎没有上涨的空间了,这一个事实,恐怕宜光的股东们最清楚不过。她以超出市场价百分之二十五的价格公开收购,计划已经进行一个月了,她已经给足了时间让市场抓住机会去尝过甜头。
现在,仍然持股观望的人就先冷一冷好了。钱在她的口袋里,想什么时候花由她来决定。眼前放着甜头不吃的人,要到没有甜头可吃的时候才会后悔。
她要让所有人的都明白一点……宜光的股份,只有卖给她轩辕翔才出得起价!宜光的股份,也只有卖给她轩辕翔才最值钱!进了家门,公孙擎手里还拎着从超市里采购的大包小包,轩辕翔无比自然地打开壁柜取了软拖丢在他脚下,美得他一脸的笑。踢上拖鞋,他拎着东西往厨房方向走去。
“关诗雅被罢黜了?”他熟练地站在流理台前准备处理食物,刚买了活鱼,要先放进水里。
踩着拖鞋上楼梯准备回房间换衣服的轩辕翔见状,皱了皱眉:“公孙擎,别让你的衣服沾上鱼腥味,会传染给我。”
公孙擎愣了一愣,停下动作侧身仰望她的背影,满是疑惑地大声询问:“翔,我们是在恋爱还是在过夫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