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轩辕梦听得清楚,立即爆笑。
“你怎么知道我去约会了?”轩辕翔大感奇怪。
公孙擎委屈地抱怨:“枉我想你一整天,你刚离了我就和别的男人去约会,真是对得起我的一片相思啊。女王陛下,您真是太狠心无情了。别的男人,及得上小臣这么的体贴入微又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么?及得上小臣我会煮咖啡会做菜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么?及得上……”
轩辕翔飞红了脸,一本正经地打断公孙擎的抱怨:“那个,公孙擎,回头我再打给你,不然影响梦姐开车的情绪。”
轩辕梦笑得差点闯了红灯。
另外一边,被轩辕翔施行隔离政策的欧阳宇无奈地送完毛头小子樊礼,郁闷地返回家中,敲开了弟弟欧阳飞的房门。
“小飞,恐怕哥哥还是辜负了你的请托了。”欧阳宇一进去就大字型地仰倒在弟弟的床上,望着吊灯叹气。百合花型的水晶吊灯宁静地释放着乳白色的柔光,像月光下女人柔和的容颜。
“翔她,订婚了。”喃喃地吐出伤人的事实,欧阳宇苦笑。
台灯下读书的欧阳飞闻声转身,随即呆了一呆:“是谁?”
“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子,上次我和你说过的,她那个男秘书公孙擎!”欧阳宇伸手在半空中挥了挥,想把眼前那张晃荡的笑颜挥去,口中的话语说得萧瑟又索然:“本地画家公孙玉清的侄子,还是她在英德念书时的同学。呵呵……”
发泄般地将轩辕翔在天一楼说过的每句话复述了一遍,欧阳宇苦笑。倾诉的作用除了宣泄,其实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她说,她把承诺都给了那个小子,再也容不得其他人,她说爱情有风险,不希望我成为那个不稳定地因素,呵呵……女人理智起来,比疯狂更可怕。她真狠……”
“世界上哪个男人女人不喜欢被人默默地恋慕?偏偏她就连我说爱她都不允许。她不愿意接受感情追逐的游戏,如果想要纠缠,她估计连和我绝交都做得出来……弟弟,你把她伤得太狠了,太狠了。即使用哥哥加上你的二颗心,也没有办法得到她的眷顾……”
欧阳宇曾反反复复说服自己不能责怪自己的亲弟弟,再三说弟弟当时错只在太年轻,然而当苦果并非弟弟一人去品尝时,他还是不能完全的坦然。
那么好的一个女人,若非是曾受过教训,又何须走到这样决然的地步?爱情的风险,她并非天生就懂得,是因为尝试过,懂得了失去的害怕,才会这样的慎之又慎啊。
欧阳飞望着失去往日沉稳的哥哥默然。这是第三次,哥哥在他的面前失去冷静和自制。三次,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向来稳重如山的哥哥,因为翔而沦陷了。哥哥以前总是说,不要轻易爱上女人,女人定要选择适合自己的,爱不爱皆在其次。不就前哥哥又说过,轩辕翔那样的女人,要爱上她实在太轻易了。
他感到无边的苦涩,像是口中含了一枚黄连苦果,面上的微澜如同秋日落叶在树梢的挣扎一样无力。他倾尽了所有,把对翔的所知都告诉了哥哥,但是还是不行。他想让哥哥带着他同样对翔的热爱去爱恋她,但是还是不行。
他也许不成器,但在他的心目中,没有比哥哥更可靠,更好的男人。可惜并非是哥哥不够好,只是迟了。他对翔的了解只在于过去,哥哥的爱之在于现在,可惜这些片段缝合起来,都比不上翔的脚步。
就如同多年前一样,她一走,便走得太快,快得无从追赶,不留给别人一点余地。她再也不会把自己放得很低很宽容,因为感情而逼自己去退让。她不会再因为足球砸伤了他的鼻子就放弃自己喜爱的运动,不会再因为怕他自卑而减少联系高尔夫的时间。她不会再因为谁的流连和挽留,就停下她的足迹安静地笑着等待。
而他正是迫使她这样成长的原因。哥哥说,他伤翔太狠了。哥哥说的话,让他心头有些痛,痛中搅拌着一种异样的甘苦。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每一次失控都是想在翔的心里留下痕迹,以防被她淡忘。然而真正永远不需要担心被她遗忘的人,正是他,也唯独他。因为无论好与坏,他永远会是她人生旅途中的一个界碑。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奇异的满足,还有浓浓的伤感。
如果可以从头选择,他宁愿不做那块被铭记的界碑,只愿陪她不间断地一起走漫长的路。可是他……想起另外一件事,他终是黯然,他始终是没有资格的。
发泄过后的欧阳宇恢复了平静,他叹息着爬起来,抱歉地拍拍弟弟的肩头:“对不起。”
“哥哥,你会向我发泄,说明我在你心里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也可以做哥哥的支柱,不是吗?”欧阳飞的神情与幼时一样带着一点天真:“这是好事,哥哥。”
欧阳宇揉揉弟弟的头:“是,这是好事,没有女人,我们还有兄弟!”轩辕翔就是他们二兄弟命中的劫数。
“放心放心,世上的好女人多得是,不独她一人。”欧阳宇丢下一句安慰,轻轻带上房门。
欧阳飞苦笑,不久前,哥哥还说过,天下间只有一个轩辕翔……
这一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