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挺有骨气的,跪着腰板都那么直,傲得很啊!”
陈巧洁老老实实弯下腰,整个人几乎匍匐在地上。关太太找不到发作的理由,又问:“说说,是怎么勾上的,让我瞧瞧你到底什么本事手段。”
陈巧洁反应过来,一字不假地从当初关董事长怎么找到她,以帮她付她妈妈做心脏搭桥手术费用的代价,找她做代孕孕母的事,一直说到怎么去的伦敦,怎么安置到今天的过程说了个完整。
陈萍冷笑:“代孕孕母,生完怎么就没赶你走,反而留到今天?”
其实她已经听明白了,关有良无非是觉得有得吃就不浪费,既然包了个肚皮,索性连人家的身子也享用一番。
可她纵然明白也觉得是眼前这个跪着的妓子使了手段,当然怎样也要听她认下罪行。
陈巧洁回忆自己过去的经历,只能用无奈来形容。
家里没有经济条件,要妈妈活命就只能做手术,关先生给了她一个机会,她能把自己卖了换妈妈的生路,她就谢天谢地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卖了。关先生要和她上床,她能怎么拒绝?到后来儿子生下来了,十月怀胎的儿子,她怎么舍得下,只能求关先生将她留下。
她知道这些事情都是错的,卑贱无耻到了极点。可是哪一件都是要做的,如果可以选择,哪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子愿意这样出卖自己?
她想了想,只能怪自己投错了胎。心里也就没什么可介意的,就把舍不得离开年幼的儿子,怎么求关有良的事又说了一遍。
儿子这二个字是现在的陈萍最听不得的,没等她说完,就蹿起来甩开胳膊兜头兜脸的打了过去。
陈巧洁只觉得顷刻间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二只耳朵嗡嗡的响,恶毒的辱骂却异常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什么下贱人家生出来的贱种,妓子生的还是妓子养的,看见几十岁的男人都往人家被窝里钻!生个野种出来就赖说是我们关家的种,还敢说什么认祖归宗?
以为老娘会稀罕和你谈什么价钱?今天就在这里打死你也没人给你个贱人收尸!不是说自愿放弃继承权吗?行,今天先把你收拾干净,回头老娘再收拾那个小野种,让他敢姓关,让他乱认爹!怪就怪你蠢,不躲得远远的还敢自己送上门来,不打死你个贱人都对不住你这份情!”
一番话骂下来,啪啪啪啪的已经连续不停打了几十巴掌。
满室都是响亮的打耳光的声音。不但佣人们呆了,连关诗雅都吓傻了,个个都看着面目狰狞的关太太直了眼睛,更不要说吭声劝阻了。
陈巧洁脸疼得麻木,嘴里咸咸的,想也知道是血。她不禁庆幸,还好把儿子和父母都安顿好了,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挨这些耳光的就是她年迈的双亲,年幼的儿子。如果这番辱骂被年迈的双亲听见,没挨打,他们也要被活活气死了。
她心里也渐渐对关有良断了念头。
就算关先生是TIGER的生父,就算她愿意退缩成为路人甲,有这么一个关太太,关先生能保得住TIGER吗?想想也是可笑,是她太天真,是她还在奢望着关先生对他们母子有什么情意。就算有情意又怎样?关先生一年最多去看他们五次,不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吗?有什么人会比丈夫更了解妻子?关先生应该知道的,关太太绝不可能接受他们母子的存在,所以才把他们母子放在伦敦郊区!
就算,就算关先生是在乎Tiger的,她也愿意放弃抚养权监护权,让Tiger能在关先生的保护下活着,但是Tiger是不是也必须从小就在这种恶毒的憎恨中长大?
只有她,只有她才是真正爱着TIGER,愿意付出一切保护他的人!
陈萍象打了鸡血似的,亢奋无比。看着那张变形的脸,看着那贱人嘴角渗出的血,就觉得心中无比的畅快。这么多个耳光打下去,自己的手掌都不知道会疼,也不知道累似的,二只胳膊一直左右开弓地运动着。嘴里反反复复是那些话,逐渐连关有良也骂上了。
“临入土的老头子,见着个屁股大的贱人就往上拱,也不怕人笑话。老得都不能动的老腰,也不怕不小心折了……儿子?都不中用的老头子能生出什么儿子?说不定是哪家来的野种,还心甘情愿地养了,戴了绿帽子做了活王八不说,顺带还帮贱人养上野汉子……”
关有良急匆匆地赶回家,没进门就听见这样的叫骂。
当下激得他一脚就踢了门,还没进到里面去,站门口就看见他的老婆关太太象个泼妇似的,头发散乱,一副疯癫若狂的狰狞表情沉浸在疯狂的施暴中。
被打的那个显然就是他的小情人,他唯一的儿子的生母。
“你发什么疯!”
他可不是真的老得腰都不能动的老头,冲过去用力推了一把,陈萍立即一个后仰倒在沙发上。
她正打得兴起呢,突然被人阻止,那个火气一时收不住不说,反是立即大盛:“好啊关有良你个王八蛋,老娘辛辛苦苦等了你二十年,给你生孩子,忍着自己的老公给人家卖了二十年的脸蛋二十年的肉,让别人的女儿管你叫爸爸,好不容易熬到头还要被你这样欺负,你还是不是人?你找个小贱人来家里气我,难道我还打不得?我跟你说关有良,今天我不打死她我就不是关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