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留下,你们都可以走了。”
他懒洋洋地拉开大门,靠在门边直接下逐客令。不走的话,就用刀子赶。这一个二个吃饱喝足了的,动起手来绝不比他的灵敏。
小可怜大熊维克多抱着轩辕翔的小胳膊撒娇,公孙擎飞了个眼刀过去,淡淡地说:“刚才的白酒里有毒!”
大熊悻悻地变了嘴脸,巴着轩辕翔的壮硕身子煞有其事地抖了二抖,死活就是不动步子……反正别人不走,他也不走。
轩辕宸穿上大衣,揉了揉翔的头发,温柔一笑,就出了门。大哥都这样了,轩辕战只好给了公孙擎一个无声的警告,随后离去。
欧阳宇更没什么立场了,刚刚才进展成为朋友,还是知足吧。走的时候顺便把国际友人也带出去。
一群碍眼的人瞬间走得一干二净,男主人终于卸下了威严,回归臣子本色,向女王陛下投诉说:“那头大熊说你给他唱摇篮曲。”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轩辕翔掠了掠发丝,换了个姿势斜倚在扶手上,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公孙擎拉了薄毯盖在她的腿上,吃饱喝足的她隐隐有了大脑缺氧的感觉,昏昏欲睡,和煦的嗓音变得低沉象是呢喃:“你想听?”
公孙擎撇撇嘴:“我才没这么幼稚。”
轩辕翔喷笑。
公孙擎在她身旁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令地穿过她浓密的发,压向她的头皮,舒适又不失力度的触感,让她舒服的发出低吟,如饱食后的美洲豹,微蜷了身子,餍足地眯起眼瞳。
“翔,记住,放纵别人有时候会伤害自己。”
在她舒服享受的时候这么无情的提醒,让轩辕翔微恼地睁开不情愿的眼睛,迟疑地判断着他为何生气,直截了当地问:“你是说欧阳宇?”
公孙擎苦笑:“不只是他,VICTOR,轩辕宸,轩辕战。还有,我。”
轩辕翔真的不解了,她一直用心去感受每个人,并不觉得……
“不觉得危险,是吗?你的直觉这么说。”
对于她的这种个性,公孙擎不知道应该是欣赏还是责备。她几乎就是那种无论经过多少伤痛多少挫折都会继续真心笑着生活的人,似乎世上永没有东西能将她击倒。可是一颗柔软的心,最好还是不要受伤。难道她真的不知道痛?
也许只是她自己不害怕痛。
可是,他心疼。
“翔,对自己太自信而导致太过勇敢,是要命的弱点。你总是容易对向你臣服的人敞开心扉,不害怕背叛和伤害利用,因为你总是相信自己能够越过去。所以,谁都能够得到接近你的机会。你有超于常人的控制力,有时,也可以说是一种掌控一切的欲望,轻易地吸引着别人的臣服,自信于他们的臣服。这也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地方。”
她向他说起自杀的细节,还能满脸带笑,证明过去的就是过去了。那种勇气,那种轻松的态度,尤在眼前。让他心折,也让他心痛。
那些伤害对她来说也许是过去了,可是爱她的人怎能想象她再度受伤的情景?
“你总是很容易看到别人的优点,又把那些优点放大了去欣赏。轩辕宸的温柔,轩辕战的阳光,VICTOR的装傻,欧阳宇的诚挚,欧阳飞单纯的自负,还有我……你就不怕我们会伤害你吗?越亲近的人,越可能用最锋利的刀刃捅入你的要害。”
“那你会吗?公孙,会用刀子剜掉我被别人碰过的地方……”她完全地睁开眼睛,锐利的精芒乍现,毫不隐藏。
“现在,我舍不得。以后,不知道。”
他也是自信骄傲的人,从不考虑得不到她的后果。所以他真的不知道,如果不能得到她的爱,他会不会走入极端。他为她努力了很多很多年,把自己改造成这样一个能够配得上她的男人。
他绝不是那种伟大到不求回报的男人。他不是轩辕宸,也不是轩辕战。
他们再度相逢,他就直接告诉她自己的心意,没有着急去追问结果,是因为他觉得有必要给她时间。给她时间考虑接受。
他从来没想过,如果她不接受的话……没有这种如果,他不允许。
闻言,轩辕翔的锋芒尽数褪去,弯起眉眼愉悦地笑了起来:“那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怕你那些小秘密?如果不会伤害到我,我有什么必要去害怕呢?”
“至于你说的他们。宸哥也好,战哥也好,或者不熟悉的欧阳宇也好,我并不是不清楚。只是在我的世界里,有些情感不能够用爱去替代,或者让爱去做出让步。同样的,我也不会因为爱,舍弃其他的情感。在我的认知里,这些并不会产生冲突。
我承认我很贪心,贪享宸哥的温柔,战哥的纵容。甚至欧阳宇平等视我尊重我,不仅仅把我当做一个肤浅的女人看待,也会让我感到开心。维克多也一样,他生活的世界有阴霾,有黑色,我愿意尽可能去作那一点光明。可是这些都不会改变我是轩辕翔的本质啊。
也许我这是浅薄的天真,妄图拥有太多。不过……”
她伸手双手,并拢五指,然后又把手指一个个地分开,再收拢。一个属于她的无限大的世界,就掌握在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