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夏天已经到了。
自从素竹园被烧掉之后,孟鹤堂就和张云雷住在了寒梅院里。
栾云平管理着书苑的闲杂事,还极其偏爱孟鹤堂,自然会给他重建庭院。
可是孟鹤堂还不想那么早回去。说白了,院子都给烧了,这是有多恨他啊!他还想多活两天,起码活得松快点,不至于一天天的净计较这些破事烂事。
张云雷呢,这几天还要去商演,不过幸好不远,就在石家庄,孟鹤堂就说要陪着他去。
“小哥哥,别闹,我跟九郎去就挺好的了。”张云雷难以直视孟鹤堂饱含着期待的眼神,然后说:“给我点个人空间吧哥哥!”
“带上我呗!我现在没有你我都没有安全感~”孟鹤堂冲着张云雷撒了个娇。张云雷深吸一口气,按了按太阳穴,说,“安全感?您可别跟我讲安全感!我还不了解你吗?就你这身手,随便玩玩就能死俩人!”
“别呀!这两天老有人要杀我,弄得我都休息不好,磊磊,你就带哥走吧!”孟鹤堂依旧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皙白的手已经搂上了张云雷的大褂……
“打住!孟哥啊!你要是跟我走了,周九良不得弄死我啊!”张云雷轻轻推开孟鹤堂的手,却又被那人搂了上来。
“我保证!九良不会的!九良打不过杨九郎!”孟鹤堂另一只手竖起来三根手指,然后说,“我发誓!”
张云雷从心里翻了个白眼,随后说:“别了,本来我去那边也不止是为了演出,我那边还有事呢,你还是在这边帮我看着点三庆的那帮兔崽子们吧,除了九涵没一个省心的。”
“哦……”孟鹤堂低下头,撇了撇嘴,说,“行吧……麻烦……”
张云雷没过多久就走了,孟鹤堂想起在九良那里的那块浮木印,准备过去拿回来。
刚走到乐安堂门口,就看到烧饼和曹鹤阳匆匆忙忙的往西边走。
“诶,饼哥,怎么了?”孟鹤堂连忙拉住烧饼,问道。
“快去静好院!诶呀九南跟甜甜闹别扭了!头九的都去了!啧!偏赶着这个日子口!辫儿跟伦儿都不在!”烧饼紧皱着眉,说。
“啊?那咱快走吧!”孟鹤堂跟在曹鹤阳身边,一起向静好院走去。
刚一进屋,就看见张九南气的呼哧呼哧喘着气,王九龙和周九良在一旁一边给他扇着风,一边哄着他说:“不可能的事,樊霄堂不是这样的人!九南你消消气。”
“怎么不可能...为什么不跟我解释!他人呢!人呢!”张九南一把推开周九良,抢过扇子,自顾自的灭着火。
“九良!过来!”孟鹤堂一边招呼着周九良,一边跟烧饼和曹鹤阳问,“怎么不见甜甜?他人呢?”
“我也纳闷呢,一会儿问问九良。”曹鹤阳摊了摊手,歪了下头。
周九良很快就过来了,脸上还挂着汗珠,问:“先生,师哥,怎么了?”
“九南跟甜甜不是很恩爱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啊?”烧饼问。
“九南也没太说明白,好像是他去春花堂找樊霄堂的时候,看见李九春正在脱衣服,樊霄堂还在一旁给他送衣服来着。”周九良也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说,“他现在应该在春花堂。”
“啧...师哥,你们在这边哄九南吧,我去春花堂看看,那边比这边事大,你们就先留下来哄哄九南吧。”孟鹤堂说着,周九良就悄咪咪的牵上了孟鹤堂的手。
“行,那我们先走了,你们一定不能急,甜甜太脆弱了,说话大点声就能给弄哭。”烧饼托付道。
“小孟比你有分寸!走吧!”曹鹤阳扯着烧饼的衣袖,向院子里走了过去。
“一定不能急啊!”
“知道了!”
孟鹤堂回应了一下,然后对着周九良,问:“走吗?”
“走吧,你不是说问题大吗?”周九良挑了挑眉,转身就走。
孟鹤堂被拽了一个趔趄,周九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先生,走了。”
“哦哦,好。”孟鹤堂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想撤回手,结果周九良捏的更紧了。
周九良就牵了他一路,似乎不怎么温柔,但是又时不时转过头看看他跟没跟上。
幸好静好院和春花堂都是在书苑最西南的位置,比较偏,不然让师兄弟看到可不得红透了脸!
春花堂,是李九春的住处。
前脚还没踏进院子,就听到了樊霄堂哭哭啼啼的声音:“呜呜...师哥,九南误会了怎么办啊...呜...”
“你别担心,我们会跟他解释清楚的。”几个师哥围着他站了一圈,连碰都不敢碰,只能说些空道理的安慰话。
李九春现在是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尴尬的站在一旁。
一看到周九良过来,樊霄堂哭的更大声了。周九良刚坐到他身边,樊霄堂就哭着鼻子往他身上蹭,周九良一边拍着他,一边讲着些连孟鹤堂都没听他讲过的哄人的话。
樊霄堂似乎是找到了依靠,把自己的委屈一点点全说出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听的孟鹤堂有点蒙,他转身往李九春的方向走去。
“九春,到底怎么了?”孟鹤堂站在他身边,表情略微沉重,说,“你们都不说话,问题就解决不了啊!”
“师哥,您说的有理,我也知道,只是这事...唉,讲明白还真挺难!”李九春扶了扶额头,说。
“没事,你讲就是了。”孟鹤堂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李九春长叹了一口气,把事情讲了个大概。
孟鹤堂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今天挺早的时候,张九南去上朝,樊霄堂闲的无聊,自己一个人去找李九春待会儿。
樊霄堂真正能在心里接受的人不多,一共也就四个。一个是张九南,一个是周九良,一个是张鹤伦,最后一个就是李九春。
另外三个都不在,只好去找九春了。
春花堂里,樊霄堂坐在软榻上绣花,李九春就坐在书桌前练字,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荷花。
樊霄堂说自己喜欢荷花,说荷花开了以后要是放在屋子里,满屋子都是清香。随后又问李九春会不会水,想要李九春给他摘一朵回来。李九春也是疼爱孩子,自然是一口应下。
两人来到书苑的池塘边。池塘上不让行船,李九春就脱了外套,下水去摘。
摘完回来,身上都湿透了。霄堂捧着荷花,李九春裹着外套,两人就这么回了春花堂。
李九春身子弱,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衣裳。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也没那么多规矩,自己就先把上衣脱了,然后让樊霄堂帮自己找一套衣服。
樊霄堂对春花堂太熟悉了,李九春还没脱下湿衣服他就过来了。李九春想着让樊霄堂把衣服放下就出去,恰巧,张九南就在这时候进了屋。
张九南的脸色一变,樊霄堂自然是怕他误会,把衣服扔给李九春就出去要跟张九南解释,没想到张九南不仅不听,还一把把樊霄堂推开了。
樊霄堂不知所措,哭了出来...
“大概就是这样了。再细致的我也想不起来了。”李九春叹了口气,说,“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能对自己的孩子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孟鹤堂点点头,说:“这不就明白了嘛!一会儿我跟他解释解释去,他总不会驳了我的面子!”
“唉,麻烦师哥了。一天天的也不知脑袋里想的是什么。”李九春一脸无奈,耸了耸肩。孟鹤堂点点头,说:“那我先去静好院了,樊霄堂这边有你们在我也放心。”
“师哥去吧,我就不送了。”
“嗯。”
孟鹤堂又连忙赶回静好院,心里也净是无奈。
张九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也不知烧饼跟他讲了点什么,反正王九龙和曹鹤阳已经抱着手、撇着嘴站在一边了。
“烧饼干什么了?”孟鹤堂走进来,问曹鹤阳。
“小孟你听,他这说的都是什么混蛋话!”曹鹤阳指着烧饼,说,“我都拦不住!”
“诶,我跟你讲,他要真是这种人你可得给他休了,这种人在身边留不得!”
孟鹤堂听完以后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这叫什么话啊,什么留不得?唉,我给你们解释一下吧!”孟鹤堂揉了揉太阳穴,说。
几个人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沉默了,尤其是烧饼,更是一言不发,低着头出了门。
张九南惊讶的瞪圆了眼,连忙问:“真的假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骗你干什么啊!”孟鹤堂也是服了,一直不停的叹气。
张九南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趔趄了几下,往春花堂飞跑过去。
几个人愣是没追上,等他们到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张九南!你凭什么怀疑我啊!我是那样的人吗!张九南!你个混蛋!”
“甜甜你听我解释...”
“滚!”
“唉,”孟鹤堂叹了口气,说,“今儿张云雷走的时候还要我照顾着,还没一天呢,就出了事...”
张云雷那边。
“事情很顺利,很快我就能摸清楚门脉了。”
“很好,注意安全,千万别暴露。”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