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友谊
“我,好吧。”佩玉稍稍犹豫了一下,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妈妈,妈妈。”儿子骑着他的小越野自行车,嘴里喊着直直地向我们冲来。
“你儿子,好乖,他的头发还有点卷,你给他烫过?”佩玉看着茂竹不由得发出了赞叹。
“哪里,像他爸有点自然卷。儿子,叫佩姨,她是妈妈小时候最好的朋友。”我蹲下身子双手搭在儿子的小肩膀上笑着说。
“佩姨好。”
“衣依姐,晚饭快煮好了。”会莲在楼上看着我大喊。
“她是……”佩玉看了会莲一眼问。
我们请的保姆叫会莲。上楼吃饭喽。
“嘿,你真是命好,这个房子也不错。我这辈子,一家人有单独的房子住就是死了都值。”佩玉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个遍,羡慕地说。
“衣依姐,茂哥说今晚有事,不回家吃晚饭。我煮了稀饭盐蛋,担了碗凉面。我摆上桌了哈。”
我们坐在桌边,儿子自己拿了小板凳挨着佩玉坐着,歪着脑袋不停地看佩玉。“你儿子真乖,要人喂吗?”佩玉用手在儿子面上摸了摸,笑着问。
“茂竹自己的事自己做,我会剥蛋。”儿子拿起盐蛋熟练地在桌子上磕了磕,从破壳处开始剥蛋壳。佩玉不相信地看着他。“不用看了,他真是自己吃,我和茂雷都不溺爱,上幼儿园他就开始自己吃饭了。现在都四岁多了。”
“他好肯长,我儿子五岁多了还没有他高,现在还要他婆喂饭,一碗饭从热吃到凉,又瘦又矮,一点都不乖。”佩玉感慨地说。
“佩姨,你看我画的画,我还会背诗:悯农。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妈说的不能浪费粮食,你看我每天都要吃完,不浪费。”一吃完饭,儿子就跑到卧室里拿出他的图画本指着佩玉看他画的画,又站在哪里背诗,跳去跳来兴奋异常。
“茂竹乖,亲个佩姨。天哪,衣依,你真是太有福气了。儿子又这么乖。哎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佩玉看着茂竹不由得感慨道。
“啊啊……”佩玉连打了几个呵欠。我看着她,虽然眼睛盯着儿子的图画本,却呵欠连连。赶紧问“佩玉你上夜班?”
“可不是吗?下夜班不久,就被佩志硬拉着到佩玲家去了。”佩玉双手抹着眼里流出的泪水欠意地说。
“赶快回去,还能睡会。”我从钱箱子里拿出200元钱递给她接着说:“以后有事找我。不管怎么变,我还是衣依。”
“我,好。”佩玉甩了甩头,转身快步跑了起来。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父亲关于人类不平等的根源来。人类的不平等分两种,天生的不平等和后天的不平等,天生的基因决定了人的智商,这样的不平等是后来无法弥补的。后来的不平等可以借助努力和勤奋弥补。后来的努力拉不平先天的不足,这是不争的事实。就像佩玉兄弟姐妹,宁愿洗衣服,干家务或者繁重的体力劳动都不愿看书。但,她是我的朋友,只要我有能力就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她。
“衣依姐,她是你朋友呀?”会莲不知什么时候走回屋的,站在我身后怀疑地问。
“嗯。”
“妈妈你为啥给她钱呢?”儿子歪着脑袋望着我问。会莲两只眼睛也直直地盯着我。
“她遇到困难了,所以她需要帮助。”我蹲下身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口解释道。
“哦,妈妈,爸爸说好今晚带我去游泳的……”儿子望着会莲,眨着眼睛说。我转过头去,见会莲手里拿着游泳圈对着儿子晃动。
“会莲,你想去游泳吧?”看着会莲故意在儿子面前晃游泳圈的行为,我虽然心里不满,想到茂雷承诺便说:“好吧,妈妈陪你们去游,游一小时,不能再多。”
“游泳去喽。”儿子兴奋得手舞足蹈。
入夜,儿子和会莲因为游泳累了,洗漱完毕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我坐在窗前写字桌边,习惯性地拿出了日记本。
“今天我以大学老师的身份正式在学院上班。原本想好好表现,没想到佩姨在半路上拦住了我。
她告诉我,佩玲姐喝毒药自杀了。因为婆婆偏心,要她们腾出住的房子给小叔子做婚房。佩玲不搬,软弱的丈夫逆来顺受,不但不维护自家的权利,反而跟着公婆和小叔子一起打佩玲,所以……。
印像中佩玲是一个非常自私懦弱的人,但她自杀了。
在佩姨家里见到了几年不曾见面的佩玉,佩志几姐弟。佩志两兄弟抡着二头肌,睁着血红的眼睛,急急地要往佩玲婆家冲。
我阻止了他们的弃撞行为。力所能及地给了他们忠告。
佩玉见了我有些不自然,我装着若无其事和她谈话……。最终我们重修旧好。
当她在我的家,看到儿子和会莲时,她脸上充满了羡慕,由衷地为我高兴。不知她的生活怎样,她不愿说,我也不问。
我庆幸上天的恩宠,我太幸福了。事业、婚姻,友情……
“钉铃铃……”
“喂,喂……”我拿起话茼,连喊了几声,电话那头一阵寂静。我心里突然感到不安。加重了语气继续问。电话那头一阵哒哒哒地声音,那头挂断了。
放下电话,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到十一点了。茂雷还没回来。重新坐下把日记写完,合上日记本,猜测打电话的是谁。为什么打这个电话。
茂雷自从承包了印刷厂,经常出去应酬。想着佩玉俩姐妹的婚姻,很自然地想到茂雷,他现在颇有些绅士派头,还特别讲究仪表。曾有大学同学警告我,男人有钱就变坏,不知不觉被人挖了墙角……我觉得那是危言耸听,没有自信的表现。今晚我确确实实感到了危机。
我整理着自己纷乱的思绪,手不停地把写字桌上的书和本子归好类后,才站在儿子的小床前,看着熟睡中儿子粉嘟嘟的脸,看着看着,他啧地一声笑了起来,笑得格格的……我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心里的危机似乎没有那么重了。
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回家的必经之道,把项链从颈子上取了下来。茂雷是个好丈夫,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让我获得了新生,我心里充满了感激。
但是,我真正了解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