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谈婚论嫁
“你有意见呀。”姐冷冷地答。
“你的事情我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可惜。你怎么会看上他呢？之前不是丁克吗？难道他不愿意了。”我惋惜地说。
姐看了我一眼没吱声。
“衣兰，兰兰。”门外传来妈的喊声。姐起身走了出去，她最近老是歪在床上，精神比我还差。
陪妈出去转转。妈拉着姐的胳膊。出门刚走了几步，姐就觉得累，不想再走了。
“妈，回去吧，我最近老是无精打采，打不起精神，哎……我这个命呀，真苦！”她自言自语。
妈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原本想教训她的话缩进了肚子里，柔声说“兰儿，你嫁给丁让后，可不能象在家了，有些家务还是要做一些。至少结婚初期要待在他们家吧。”妈扶着她慢声道。
“我现在不是特殊时期吗？如果这样他们家还要要求我做事，我宁可不嫁。我就去告他，把丁克送进监狱。我看他家还敢不给我安排工作，还敢提条件。”姐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脖子一硬，说出这番话来。
“这样，丁克坐牢，你能得到什么？”妈变色道。
“不管，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不好过，要叫他比我更不好过。我就想得个痛快。”姐狠狠地说。
“痛快过后呢？肚子的孩子咋办？打掉，你还想结婚吗？谁会要你？”妈连着问了几个问题，问得姐颓然地坐在路边的街檐上。
“哼，这大街上的，你真走不动了。快起来！”妈双手拉着姐，硬把她拽了起来。
“妈，你不要说这些烦心事了好不好。我不想听。”她闭上双眼。妈看着她欲言又止，架着她的手臂无奈地往回走。
因为屋里太窄，她们说话，躺在家里的我全都能听见，所以妈把姐拉到外面，原本想给她说些体已话。没想到她根本不听。但有些话她又不得不说。她转了转眼圈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到她的音乐教室，放假期间学校里根本没人。
她是学院附小一名音乐老师，学校里原来有两个音乐老师，另一位老师因上课期间唱了****被下放到农村劳动改造去了。因为她成分不好，所以在学校里她非常小心，见了谁都非常卑微地点头哈腰。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由此获得全校上下的欢心。
“兰，明天去见老院长夫妇，你要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大小子头上。你是被迫的，现在就说一遍。”妈坐在姐对面的凳子上。
“哎呀，也没什么说的，那么说吗？这些事情说起也难为情。”姐生气地叫了起来。
“这关系到你的将来。”妈很认真地望着她。
“那我就说他骗我，说马上娶我。并且强奸了我，原本我想告他的……这样行吗？”姐充满抵触。
妈看着她摇了摇头说。“哎，都是命。就这样吧。这些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一周后，姐就被安排到学院工作，同一天和丁让领了结婚证。丁家把为丁克准备的婚房给了他们。
这天，姐和妈一起在公园散步回去的时候，见小客厅里放了一网兜苹果，一大蒌鸡蛋。“这是谁送的。”妈心想，老院长家送来的吗？
弟弟从我屋里走了出来。笑着说“这是二姐的朋友茂雷哥送来的。”茂雷很快从屋里闪了出来。“伯母好！”茂雷笑嘻嘻地向妈敬了个军礼。
“哦，你好。”妈扫了眼茂雷，很冷淡地应了声。
“她成了瘸子，你还和她……”姐紫胀着脸质问茂雷。
“你怀疑我的感情？只要活着我都会和她在一起。”茂雷没想到姐会发出这样的问题。
“哼哼！小伙子，话不要说得太满。”妈冷哼了两声，警告道。
“茂雷，茂雷，你不是有事要办吗？快回去。”我在里间屋喊了起来。
妈打量着茂雷，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这样标致的男人，衣依，她配吗？不行，绝不能让她如此幸运。茂雷出门的时候她笑着把他送出屋去。
一走出屋妈便笑着说“你知道她从小就有病吗？”
茂雷楞了楞问道“病，什么病？”
“先天心藏病和肺结核。哎……这两样病差点毁掉她。你看我们家族唯一的一种遗传病也给她传去了。小伙子，你是军人，象我们这样的成分和她的身体状况，合适吗？你还是去找一个健康，成分好的姑娘为好。”妈噼哩啪啦地说完，进屋关了房门心里想着，看你嘴硬。妈绝没想到弟弟听到了她的谎言。等妈关上房门，他悄悄溜了出去，他要告诉茂雷真像。
“茂雷哥，不要相信我妈说的话，我们家根本就没有什么遗传病。她就是恨二姐。”
“其实你二姐还没答应我。我真的很喜欢她……之前我父母不同意，确实是因为你姐的成份，军婚政审很严格。现在我提了干，父母为了延续茂家香火，也同意我和你姐在一起了。”茂雷非常诚恳地对弟弟坦白了他的心思。
当弟弟把妈说的话学给我听时，我惊得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茂雷又来了。一见他我就红着脸说：“昨天我妈的话没吓着你，还来！我就是一个灾星，以后不要来了。我现在既没工作，身体也不好，不值得，以你的条件没有女子不喜欢的。”
“如果太阳从西边出来，河水倒流我就不来了。我就找一家古寺去修行。我是军人，军婚的确要严格政审，但是，我可以转业。你就安心养病吧。工作的问题，今年年底棉纺厂要大招一批工人。”茂雷深情地望着我承诺。
“你咋不听呢？你该回家了。”我的脸突然烧得厉害。
茂雷站在屋中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在爸爸从外面走了进来。
“衣伯伯好！”茂雷亲热地和爸爸打了招呼，自己找了个凳子坐在我的床边。
“你咋还不走呢？”我努力地想要直起身来。
“我就住在棉纺厂宿舍，不远。我妈给你炖了猪蹄，我妈说猪蹄对骨伤的恢复很有帮助。”茂雷说完把他提来的保温桶打开来让我马上吃。
“吃了吧，猪蹄真的对你的伤有好处。”爸爸帮腔，把筷子递给我。不得不承认茂大娘炖的猪蹄很香，很软和。
“你吃完了，我马上走。我妈说明天给你炖只鸡。”茂雷看着我说到。
“不用那么破费。”爸爸看着茂雷小声说。
“没事，伯父，我只请了十五天探亲假。没几天我就要回部队了。到时还得麻烦你们。”
爸爸看着茂雷，心里想，这小伙子真不错，衣依有他做丈夫是她的福气。
晚上，姐姐第一次走到我的床前，问“你几时和这个茂雷谈起朋友的。”我不想理她，把脸扭了过去。姐觉得一道金光闪了过去，觉得奇怪，踮起脚尖眼光
望向我的脖子，一条细细的金琏子……还没等她看清楚，“你干啥？”我把头扭过来。衣兰猛不丁的吓了一跳，身子后倾，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她觉得肚子一阵痛，不由得大叫起来“妈呀，妈，妈救命哟……”
“救命，我要你的命了吗？莫名其妙。看着她那痛苦的模样，我也吓了一跳，赶紧杵了拐杖去扶她。
“兰儿，兰，兰。”妈闪电一样地冲到了姐面前，抱起她问”怎样，你，“血，”姐举起右手，手上全是鲜红的血。
“你，你推了她！”妈的眼里快喷出火来。
“妈，我肚子好痛。”姐咬着牙说。
“衣天树，衣天树，快来。”妈大喊大叫，爸爸也跑了过来。“兰，躺会，衣俊快去借辆自行车，你大姐病了。”妈吩咐完，看着爸爸说“你马上到老院长家里告诉他们，衣兰到医院去。爸爸不明所以地盯着她云里雾里的。没动。“站着干什么，快去。”
“妈，车借来了。”衣竣在门外喊。
“回来再收拾你。”妈左手食指在我的额头上使劲点了点，恶狠狠地说完才扶着姐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