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宇惊寒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当他醒来时一行人已经在若水旁边的一座名唤罗城小城池落脚,由于此地正处高原沙漠,所以为了抵御早晚的强烈的温差以及异域之别,便决定在罗城歇脚顺便购置一些适合在塞外穿着的衣物。
“顺着这些城池一路前行,没有意外的话不出半月就能到回鹘了!”宇惊寒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不知是否因毒入骨髓还未痊愈的关系的,“我先回家一趟,不若你们便与我同去!”
倦爷此时也是与他们会合,望着遥远的天际,惆然叹道:“我也该回去了!”
冷沐颜一听是去回鹘也是异常兴奋极力赞成,只是冷沐溟看起来有些怅然所思,似乎不大情愿前往回鹘。
众人商议完接下来的行程陆续离去,安洳影最后一个起身离去,不知是四肢作怪还是思想控制。
果然。
“那个,谢谢你!我听言子辰说了!”安洳影回头看着斜靠在床榻上的宇惊寒,看似毒性未散尽抑或心里作怪两颊绯红,瞳孔不断闪烁,不知到底该停留在何处。
安洳影抿嘴低笑,一副不以为然的侠女模样倒是装的不太像,“我欠你一条命,理当的,你……不必记挂于心,还有事吗?”
“呃,其实我这次回去定有许多事,倒时候可能要麻烦你……你们了!”宇惊寒倒也不客气,看来他到没有打算一情还一情了。
本倚在门口的安洳影只得收回正待离去的步子,重新坐回去,一副侠义心肠的风范,轻拍桌案,赫然正色道:“说吧!难得看到冷若寒冰不理世事的你不与我作对!”
“你!”
按说应该会发火的宇惊寒只是语调稍稍有所升高,竟然依旧平静如常,只是接下来的话安洳影真心觉得狗改不了吃屎是至理名言了。
“你,做我的妻子可好!”
“什么!”本来悠悠然端茶正品的安洳影顿时将茶杯打翻在几案上,眼里全是慌乱,心也顿时高速跳动起来,忙不迭失的起身拂去身上的水渍,又似无头苍蝇到处找抹布。
“你坐下!”宇惊寒转头笑够后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对,坐着就好!你觉得如何?”
“那个,你别闹了!我还得去楼兰,我那个还有好多事情呢!对了,我……”看着手舞足蹈语无伦次的安洳影,甚是讨人喜欢。
“你就说行不行”宇惊寒倒是一副不放弃的模样,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我得先去楼兰然后再……”安洳影低着头,心里却忽觉得暖暖的,仿佛有了依靠倍感安心。
只是,宇惊寒!
“我就是让你假装一下,帮我把家里的婚事给推掉,又不是让你真的嫁给我!真是的!”
心忽然一紧,一股寒气笼遭在周身,看着屋外微风阵阵,一股不由明然的气息在脑海里盘桓。
“哦,你说话能一次性说完吗?我先走了!”安洳影起身飞快离开。
看着一闪而过的身影,宇惊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只手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在自己的嘴上。
整整一个白日安洳影的心都是忽上忽下的,也无心习功,一个人在房间待了一整天直到下午倦爷过来说要与他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因为他准备就不再回中原了,本来他就是在回鹘长大的,如今年岁大了也该回去了。
安洳影到很是赞同,两人又闲聊了许些,到处行走的倦爷眼界宽阔到是讲了不少他年轻时游走四方的奇闻异事,以及一些她想了解的往事。
椐倦爷讲,宇惊寒的父亲乃是大唐派守回鹘的将军,二十年多年前驻守回鹘边境,后遇回鹘可汗赐婚迎娶了辅国侯的女儿,两人恩爱有加,直至夫人离世,宇将军自此独守都护府,可汗为表感激之情便在宇惊寒十五岁时将他的妹妹十一岁的药罗葛.鶄伊公主赐婚于他,并商议待宇惊寒战功卓后行迎娶之礼!
“想来这次回去便会将这事提上议程,只是公子从未行军打仗,无一分战功,不知到底是侯爷爱孙心切,还是公子另有打算!”倦爷不忍在一旁感叹其二人的婚事来。
是日,安洳影不知不觉就从宇惊寒门口经过,半掩的门里寂静无声,也不知是心里作怪还是其他原因,竟倚在门口向里面张望去。
不知是否太过专注,以至于不曾发现身后满面灿笑的宇惊寒,什么也看不见的安洳影只感觉脖颈处热气腾腾,眼前也暗黑了不少,似乎有人在身后。
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觉,她只得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却遇到了难得一见的笑脸,那白皙的面孔瞬间绯红一片,支支吾吾了半天只得夺路而逃,留下被推开在一旁的宇惊寒,唇角微微上扬好久,眼里盛放的光芒良久不曾散去。
正在此时,不远处有两人隐匿于后花园中。
郜清桓背对着安濉荥轻轻拨弄着一旁的枝叶,淡笑道:“你与我必是一路人,难不成你还指望着他会娶你?你没看到跟在他身后的那小丫头?”
被戳穿心底秘密的感觉并不是太好,心慌意乱的安濉荥只得紧握着自己的一双手,求得瞬间的疼痛来刺醒自己。
“上回在甘堤村我已经陪你演了出好戏,让你可以与我们同行,那接下来你便该同我演出了,扫清这些障碍我们才可有条件谈后来的事!”
本被郜清桓把玩的枝叶霎时被折断,狡黠的笑道:“你不用讲我也知道,你放心多余的这些障碍物我一定替你清扫干净,只是接下来我必须得看到你的实际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