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洛语这样说,许氏心里清楚,苏洛语今天是铁了心想要和她打马虎眼,绕圈圈了,若是她不主动问,只怕苏洛语是什么都不肯说的,也是因为现在自己被禁足,外界什么消息都不知道,要不然她也不会主动询问任何事情的,任凭苏洛语如何旁敲侧击,都不会让她害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苏洛语的一言一行都直接影响到她自己的判断,即便苏洛语什么都不说,只是随便提一下从前的事,她也是绝对坐不住了的。
“如今说这些话,嫡小姐实在是过分多虑了,放眼整个帝都,还有谁能比得上嫡小姐呢,且不说嫡小姐早就是帝都众人认可的帝都第一美人,如今将军打了胜仗,皇上器重有加,加上嫡小姐本身就是丞相府唯一的外孙女,身份尊贵自是旁人不能比的。不说别的,就是其他府上的嫡女也不敢妄自攀比,更不用说只是个区区庶女的宁小姐了。”
许氏如是说道,她也是想要逼苏洛语说出此行的用意,再这样下去,许氏知道自己快要绷不住了。
“我还记得当日从宫里回来,那时候太子还是大皇子吧,就给咱们镇国将军府送了件贺礼,还指明要宁姐姐亲观,那是个丹青鸟吧。那时候老夫人罚宁姐姐跪祠堂,应该说过让宁姐姐安分守己的话,可惜,宁姐姐听不进去,想必姨娘也没听进去吧。要不然今日也不会犯下如此过错!”苏洛语话虽轻,但是听在许氏耳朵里,却是十分心惊。她不知道苏洛语这时候提起这件事,到底是为何。
过错,什么过错?这一次老夫人将她禁足,也是因为从前太子的缘故,难道说真的跟宫里有关吗?是不是洛宁的画像已经送进宫去了,但是没有如她所料被皇上选中,难不成还连累了镇国将军府不成?
许氏很快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这件事当日的确十分蹊跷,不过宫里的事,又哪里是我一介妇人能够染指的呢,所以无论怎样,贱妾也只有认命的份了。老夫人因此责罚我,我无半句怨言,只是希望不要连累了镇国将军府才好。”
苏洛语嘴角轻翘,看来许氏还打算从她这里打听到外面的消息呢,不过也能从侧面证明一点,那就是许氏当真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要不然今日也不会这样说了。
“姨娘能这样想,真的令洛语佩服,咱们镇国将军府上上下下,和姨娘比起来,到底该如何选择,老夫人心里肯定是有数的,这件事无论是谁都不好插手的,只是,我今日得到很多消息,想必姨娘很想知道,所以这才求了老夫人,得了准许才来见姨娘一面。老夫人也知道姨娘受委屈了,可是老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老夫人思虑的,可是整个镇国将军府的安危。”苏洛语也没有正面回答许氏的话,只是将老夫人搬出来,想借此来压制住许氏,这样之后的谈话,许氏心里才有忌惮。
“贱妾知道,若是能够用贱妾一条命,换来整个镇国将军府的安危,贱妾心甘情愿。”许氏说道。
苏洛语心中冷笑,事到如今她还指望着瞒下从前她做的那些恶事吗,还说用自己的命换镇国将军府的命,若不是因为她们母女,镇国将军府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不会遭到祸事,如今竟然还死不承认。
“是啊,老夫人说过,若是谁破坏了镇国将军府用生命换来的荣耀,她绝不会轻饶!姨娘可否知道,老夫人为何这一次要如此严厉的责罚,甚至还要禁足?”苏洛语反问道。
许氏惊愕的抬头,心中越发担忧,难不成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贱妾不知,这段时间贱妾也是一直在禁足,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依嫡小姐的意思,是不是在禁足的这段时间,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氏装作十分惊讶的问道。
苏洛语笑了笑,也是一副到现在提起都十分害怕担心的样子,“是啊,姨娘有所不知,在姨娘禁足后没多久,宫里就来了旨意,说是镇国将军府欺君罔上,让爹娘即刻进宫回皇上话,也是过了许久才回府,大家这才放心,府里也才稍微安静了一些。不过老夫人心里的怨怒可想而知的,整个镇国将军府上下都勤勤恳恳的,哪里会犯欺君罔上的罪呢?所以老夫人这段时间是严厉管教府中上下,生怕在这段时间出了一点点差错,让镇国将军府满门遭祸。”
许氏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担忧了,苏洛语的话音刚落,许氏就被吓得脸色苍白,缓缓站了起来,“欺君罔上?镇国将军府怎么会犯这样的罪呢?老夫人将我禁足,莫不是怀疑我?”
即便是到了这样的境地,许氏都没有忘记要保全自己和苏洛宁,丝毫不提及自己所做之事,表情中就连一丝表露出来的破绽都没有,若不是苏洛语知道许氏母女的所作所为,真的会被许氏的高超演技给蒙骗住。
许氏心里却想着,老夫人严厉管教镇国将军府上下,那苏洛宁原本就被责罚,现在的日子岂不是更加难过了?如今她被禁足,自身难保,更加不能照顾到苏洛宁了。不知道老夫人有没有为难苏洛宁,苏洛宁过得怎样,有没有沉不住气,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才是啊,要不然别说荣华富贵了,只怕是自身性命都难以保全。
而且苏洛语方才不是说了吗,说是镇国将军府欺君罔上,可是自她打理镇国将军府以来,知道老夫人虽然不管事,但是却绝对没有欺君罔上的,而且虽然之后她没有直接掌管镇国将军府了,在没有禁足之前,也是十分了解镇国将军府内发生的事情的,也根本没有发生欺君罔上的事情的,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将苏洛宁画像偷偷送进宫的事情。
只是许氏还不知道,到底宫里的事情是发生在她禁足之前,还是禁足之后,因为直到现在也没收到宫里淑妃娘娘的来信,连成阁也没有出现过,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实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
苏洛语看了看许氏,“姨娘当真不知道,宫里为何会突然传旨,给镇国将军府安上欺君罔上的罪名?”
许氏尴尬地笑了笑,“嫡小姐言重了,这件事贱妾如何知晓呢?若说发生在禁足之前,自然有将军和夫人担着,我也没了打理镇国将军府的权力,自然不知晓。若是发生在禁足之后,自是不必说,我如今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若不是今日嫡小姐与我说起,我是万万想不到在这段时间,镇国将军府还发生这样的祸事了。”
“是吗,姨娘不知晓此事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就是奇怪,为何宁姐姐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点都不惊讶呢?”苏洛语故意说道。
“什么?这话嫡小姐可千万不能乱说的,宁小姐胆子再大,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况且她只是一介庶女,哪里能做得了那些欺君罔上的事呢?就算宁小姐不懂事,也没有机会啊。那可是皇宫,深墙高院的,那可不是常人想进就能进的地方!”许氏一口气说了许多,苏洛语看得出来,许氏生怕她将这些话说给老夫人听,要不然那可就一辈子都被耽搁了。
从前老夫人还说过,只要她们母女两个能够安分守己,她会求一个好人家说给苏洛宁,可是论才智论相貌,苏洛宁哪一点比不上苏洛语,为何事事都要被苏洛语压下一头,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们母女才想要为自己求一个好出路,好扬眉吐气,摆脱庶出的地位。如今事情刚刚开始,还没个着落呢,却要连性命都难保,这真的不是她们母女想要的结果。
“姨娘也知道,话是不能乱说的,我再不懂事,也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绝对不敢乱说。只是我今日跟宁姐姐说起此事的时候,原本是要宁姐姐好好想想,看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事忘记了的,也是想要告诉宁姐姐,早点做些准备,免得到时候被歹人所害,还没有还手的机会。只是我从中看出了一些蹊跷,也想不明白,这才来问姨娘的。姨娘打理镇国将军府多年,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厉害,该如何做,姨娘比宁姐姐要清楚许多吧。”苏洛语不花个不忙的说道。
“贱妾替宁小姐谢过嫡小姐了,宁小姐自幼便知自己是庶女,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所作所为也只是小家子气的动作,自然比不得嫡小姐,事事细心,让人放心。这样大的事情,别说宁小姐,就连我都没有见过,所以依贱妾看,宁小姐当时应该是被吓到了,绝对不像嫡小姐说的那样,真的做了什么欺君罔上的事情。”许氏不住地替苏洛宁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