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苓看着简御鲮,逼近一步,问:“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不过就可怜对吧?你心里只有春锦那个丫头,我是不如她贴心,会给你泡茶,还可以给你欺负。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心里的矛盾,你不过是不想欠我人情。”
她字字犀利,却是将这些日子简御鲮的徘徊摊了开来,简御鲮当下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是,我就是可怜你罢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除了这张脸这个身子是个女的外,你哪里有点女孩子该有的样子。春锦就是比你好,她再怎样,也不会跟你一样只会胡搅蛮缠,天天只知道拿拳头解决问题,你昨晚还推她了对吧。”
“原来,这才是你来的原因。”蓝苓深吸口气,情绪努力的压制下去,唇角的笑带着几分苦涩:“昨晚推她是我不对,可也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说罢,她将他推开就走,简御鲮斜了她一眼,她的力道很轻,不是故意的,而是真的中毒不轻,最近才刚刚稳定,如今又这么发脾气,这万一毒发怎么办?
“麻烦。”道了两字,犹豫片刻后,他还是选择去将人追回来,不想刚出门口就碰到苏浅婼。
“你们干嘛了,吵那么大声,就差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苏浅婼在御书房还听到他们两个的声音,当下连忙赶过来。
“皇嫂,我没想跟她吵。”简御鲮尴尬了一会,才道:“我就是想她收收性子,昨天晚上我听说了,她胡搅盲缠,春锦拦她她还推春锦,最后还是嫂子亲自上前她才安分的。她这样下去会迟早惹事,我还不是担心她吗?我要是不在乎不管她,我就真的不管她了。她这性子就不适合皇宫,还是赶快治好让她走吧,否则迟早有一天,非捅个窟窿出来不可。”
“你方才就是用这种语气跟她说的?”苏浅婼瞅了他两眼,简御鲮唇角抽了下,也意识到自己过激了,忙赔礼道歉:“对不起皇嫂,我就是叫她气的。”
“我倒是无妨。”苏浅婼道:“你明知道她脾气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人呢?”
“跑了。”简御鲮指了指门口,说:“正想去找。”
“那快去。”苏浅婼退到一边,简御鲮忽然退回她跟前,唇角的笑意有些尴尬,“要不,我让彦林还是弦笙去找。她现在看到我,估计想揍我,不可能跟我回来的。”
“人是你气走的,你挨揍是应该的。”苏浅婼说着,想了想,道:“你还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吗?”
“皇嫂此话何意?”简御鲮盯着她的神色,苏浅婼唇角微微扬起,“若是你说了太过分的话,我便先给你准备一些伤药,或者一张草席。”
简御鲮顿时语噎,最后默默走了。
苏浅婼唇角的笑意慢慢平复下去,春锦上前说道:“我看,鲮王不一定能把蓝苓姑娘带回来。以防那日再发生,还是叫弦笙彦林去吧。”
“有些问题,终需要他们自己去面对解决,蓝苓中毒不轻,跑不快的。”
苏浅婼说罢,迈步走进坤宁宫,叫了凌霜过去回话,凌霜身在坤宁宫,他们到底吵什么,想来也一清二楚。
“因春锦?”苏浅婼唇角扯了下,春锦也是一脸尴尬,凌霜说得也是颇为为难,可是她又不敢对苏浅婼撒谎。
“鲮王说着说着就扯了春锦,不,是蓝苓姑娘先说的春锦。”
“跟我没关系。”春锦连忙摆手,“我一天都在娘娘身边,我不可能去跟鲮王说这些啊!”
“当然不是你。”苏浅婼眼眸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了,昨晚就她们几个在场,她、夏巧、蓝苓跟春锦,蓝苓推春锦的事并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传出去,她们也不可能说,那么是谁说的呢?
春锦神色跟着凝重起来,“是她。”
“别声张。”苏浅婼果断说道。
春锦顿时心乱如麻:“娘娘,这都闹成这样了,你还坐得住啊!我们就应该立刻把她抓起来,盘问仔细了。”
他们三个的关系好不容易理顺了,这忽然又搅成这样,她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没证据。而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报复蓝苓?
不对,她又是怎么知道蓝苓简御鲮与春锦三人的关系。
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指使,那么这个人,目的绝对这么幼稚。
苏浅婼忽然神色僵住,脑海想到了什么,忙起身道:“去,让弦笙彦林火速去把鲮王给我带回来。”
春锦愣了下,瞧着苏浅婼脸色不对,当下也来不及问,忙转身跑出去了。
“出什么事了?”简玉衡处理完手头的事过来,瞧着春锦神色匆匆的,他第一个担心的便是苏浅婼出事了,好在,她好好地坐在那呢。
“你回来了?”苏浅婼起身,简玉衡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扶着她坐回去,自己坐在她对面,苏浅婼给他添了杯茶,适才把蓝苓与简御鲮的事说了一遍。
“那人是冲着四方藏宝来的,在我这找不到线索,怕是要从御鲮身上找突破口,我这才急忙让春锦让弦笙与彦林一同前去。”
“你担心的不无道理。”简玉衡凤眸露出思索之色,片刻后才道:“下一个,怕是墨老了。”
“我大表哥来信说,他住到毅勇侯府去了,只要他不出来乱跑,应无事吧?”
简玉衡摇头:“不好确定,想要彻底解决,我们就得尽快把四方藏宝打开,断了所有人的念想,否则敌暗我明,防不胜防。只有千日当贼的,万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苏浅婼轻颔首,“不错,那,开春后吧,就几天而已了。”
“没这么简单。”简玉衡道:“简玉轩要大婚了,他们自己都选好时间了,要在大年初一,我担心,届时还会有变故。”
“在贤王府办还是在皇宫?”苏浅婼觉得吧,如果是在贤王府,那应该事情还不至于太糟糕。
“今日早朝说的就是这个事,大家都提议,在皇宫。”
苏浅婼唇角轻轻抽了下,简玉衡解释道:“他们说,夏巧是在皇宫成亲以表我天齐对大宁的尊重。没道理,临风国的公主就在一个府邸成亲,这明摆着看不起临风嘛!别忘了,我们的战马大多是从临风来的,得罪不得。”
苏浅婼神色瞬间愁绪万千:“避不开了,也不知道,他要折腾些什么。”
简玉衡握住她的手,薄唇轻轻扬起一抹暖心的弧度,声音轻柔:“不管他要折腾什么,我来应付就好,我说过了,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的。”
苏浅婼跟着晕开一抹会心的笑容,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他没有以前精神了,多了些疲惫。
更不知为何,有些时候,她总是患得患失的,很怕,怕有一天,天真的塌下来了,那是他不在的时候。
“怎么哭了?”简玉衡见她眼眶竟慢慢红起来,有泪水闪烁,连忙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
“没事。”苏浅婼摇头,眼帘轻轻眨了下,“我只想说,你就是我的天,只要你在,天是不会塌下来的。”
可他若是不在了,天也就塌了,没人给她顶了。
简玉衡薄唇的弧度跟着僵了下,她的话他何尝听不出来,心里好似被什么揪住了似的难受。
“好了,不说这些了。”苏浅婼着实不想叫那仅剩不多的日子带着悲伤感秋而过,“既然他要在皇宫置办婚礼,那就得布置一下了,我想,我还得见一下那临风公主,试试看,能否从她嘴里,抠出什么来。”
简玉衡神色的阴霾跟着散去,颔首说道:“好,那她就交给你了。”
传言,临风公主,临风公认的第一美人,性子温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止是临风,就他国也有不少男子对这临风公主怀着爱慕之心。
所以,在得知临风公主到天齐时,更有许多人不远千里跑来目睹公主风姿。
前些日子是大宁公主成亲,这很快就来了个临风公主,三国和亲这事历史上倒是少见,而和亲对象都是天齐男儿,这叫天齐的威望隐隐碾压着其余两国,脱颖而出。
晌午时,苏浅婼下帖子去将临风公主请来皇宫。
“见过皇后娘娘。”
淳于汐轻轻揖身,眉目含笑,叫人打心底里冉升好感。
苏浅婼亲自上前去把她扶起来:“公主无需如此多礼。”
淳于汐轻抬眸,将苏浅婼的容颜收入眼底,轻声说道:“皇后娘娘真是国色天香,早先在临风就听过娘娘。”
苏浅婼一声轻笑:“本宫的名声这是坏到临风了么?”
自己几斤几两,她最清楚不过了。
“不是的。”淳于汐神色闪过一抹错愕,忙摇头说道:“我们临风比较敬重英雄。皇后娘娘的外祖父,父亲都是大名鼎鼎的猛将,都说,虎父无犬女,您流着冷家与苏家两家血统,这气质可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难得啊!
春锦在一旁也是吃惊,难得有人这么夸苏浅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