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了秋耀辰所在的房间,秋耀辰依然昏睡着,面色稍显苍白,“他体内的毒暂时被我控制住了,但是他已经失去意识,而且毒素四散在他体内,无法聚集在一起了。”秋实白看着他跟秋诗筠说着他的情况。
“那就尽快给师兄解毒吧。”秋诗筠知道师兄虽然此时看起来无事,但若有一天毒素不再被控制,怕是谁也救不了他了。
“这美人殇是南宫驳的,他的条件是让外公你救他的亲近之人,如今外公虽然要我去解夜莺之毒,但也亲自跟他说一下吧,总也让他见到奇医本人才是,省的到时他再以为我是个骗子。”
“这倒是小事,也好,那你我这便去见他,然后我便去炼药,你也过来一起学。”秋实白同意道。
随后二人又来到了前厅,见阎墨竟与南伍相谈甚欢,南宫驳只坐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秋诗筠转念一想,也是,南宫驳为人素来冷淡,几个属下也都随了主子的性子,只有南伍,在外打交道的时候多些,还算是个健谈的人。
“师父。”秋诗筠先与师父打过招呼,然后指着身边的外公对南宫驳说道:“南宫驳,我身边的这位便是奇医秋实白。”
南宫驳一听,赶忙放下茶盏,来到秋实白年前行了一礼道:“久闻奇医大名,却苦寻三年未果,如今终见奇医本人。”
“奇医不奇医的,都是江湖人搞得噱头,老夫秋实白,见过屏南王了。”秋实白也施平礼,有礼而不卑。
“老夫已听筠儿讲过她这一路的经过,感念王爷多次相救,以及相让美人殇。”
筠儿?原来她叫筠儿,南宫驳一听秋实白竟然对这姑娘有如此亲昵的称呼,再一想两人都姓秋,便了然于胸,“秋老言重了,美人殇于我手也只是想救自己的亲近之人,况且还不知能否成功,而秋姑娘答应替我寻找秋老出面解毒,我自然不胜欣喜。”
“夜莺之毒说难也难,说不难却也不难,只是需要时日及用药剂量掌握的区别罢了,老夫年迈,已是多年不再出山。不过我这外孙女差不多也继承了我大半的衣钵,只需这几日我再给她稍加指点一二,便可以让她陪你去。”
“原来秋姑娘竟是秋老的外孙女,是我眼拙了。秋老既然不方便出山,由秋姑娘代替也是可以的,只希望秋姑娘万要帮忙解除夜莺之毒。”
“我既然拿了你的美人殇,就会不遗余力的去解夜莺之毒,这点你不用担心,定不会让你心爱之人再受夜莺之苦。”秋诗筠接话。
心爱之人?南宫驳一挑眉,却也再未说些什么,心里却知道眼前这姑娘定是误会了什么。
秋诗筠说这句话也是有意试探,却看见南宫驳在听到“心爱之人”时并没有做任何解释,心想看来自己是猜对了,果然他已有心爱之人,不由得目光暗了暗,心里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那筠儿便来与我学炼药吧。”秋实白似乎看出了秋诗筠的情绪有些变化,便打岔带走了她,来到炼药房,秋诗筠与外公一边准备炼药的材料一边闲谈,不多时秋实白便问:“筠儿,当初你娘给你留的那半块玉珏你可有收好?”
“娘给筠儿留下的东西筠儿自然是不会丢的。”秋诗筠顺手从怀中掏出了玉珏。
“你可知这玉珏代表了什么?”
“知道,娘早早便给筠儿定了娃娃亲,还有另外半块玉珏就在那人手中。”秋诗筠嘟囔着。
“你娘会占卜,为你定下亲事当然有她的深意。”
“我知道,外公,我知道娘无论做什么肯定都是为了我好,可是外公,娘不在我身边,她就算再占卜也占卜不了我的心思,不然她就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她若能占卜出所有,为什么没有算出来我这些年有多么想她又有多么伤心!”秋诗筠的情绪有些不稳,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
“外公知道,外公只是提醒你,你娘为你安排的一定是最好的选择,外公也知道,感情的事情最不能勉强,其实外公说了这么多也只是想告诉你,你若能按着你娘为你选的路走,外公自然高兴,你若不愿意那样,想要自己摸着路走,外公也支持你,但是无论何时,受了委屈,有了难处,都不要自己扛着,一定要告诉外公,外公可以帮着你一起解决,知道吗?”
“外公......”秋诗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扑在了秋实白的怀里大哭。这么些年,外公虽然宠她爱她,却很少跟她说这么窝心的话,尤其是还提起了她娘,一提起娘,她就忍不住的委屈,她不明白娘当初心究竟有多狠,就那么抛弃了她,让她小小的年纪不但没了爹,还没了娘!
“你这臭丫头,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弄湿了我的衣袍。”秋实白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笑骂道:“还有你娘,你娘其实......唉,算了,不说了。”秋实白欲言又止,终是没再说些什么,“赶快拣药材,还想不想救你师兄了?”秋实白看秋诗筠有心要再问些什么,便赶紧岔开了话题。
“哦!对!得赶紧给师兄炼药。”秋诗筠赶忙从外公的怀里爬出来,擦擦眼泪继续挑拣药材。
秋实白见转移话题成功,看着秋诗筠忍不住的摇着头笑了笑。可他却不知道,是秋诗筠看出了外公不愿再多说什么,才顺着外公的话转移了话题。她知道外公和师父都有好多事瞒着她,可是她不急,她会想办法知道所有的事,尤其是,她总有直觉告诉她,那些所被隐瞒了的事情,定然与她有关系。
爷孙二人忙活了几日,终于制出了解蚀忆散的药剂,二人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便拿着药剂来到了秋耀辰的房间,发现屋内已有许多人在了,阎墨、南宫驳、正羽、南伍,还有一来到断剑崖便撒了欢整日不见人影的清澜也在,此时清澜正坐在秋耀辰的床边仔细的端详着他,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公子长的可真好看,一看这眉眼就知道是个温柔的人,不像那冷面王爷一般连长相都似刀刻的一般让人接近不得。”
“清澜,你又在犯花痴?”秋诗筠笑道。
“秋云哥哥!”清澜听见秋诗筠的声音开心的站了起来,“清澜都好几日不见秋云哥哥了呢。”
“听阿焕说,你这小妮子这两日倒是撒了欢,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带回来个疯丫头。”
“哎呀,秋云哥哥你说什么呢。”清澜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又突然抓住秋诗筠的衣角激动地说:“秋云哥哥,我听说床上躺着的那个是你师兄是吗?”
“是啊,怎么了?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师兄真好看。其实秋云哥哥你也很好看,不过,你师兄看起来更能给人安全感。”清澜绞着帕子越说越不好意思了。
“你直接就说我看起来太瘦弱就好了。”秋诗筠一戳清澜的脑门说道:“不过你们都来了呀?难道都知道我和外公配好了药?”
“是的秋公子,昨个夜里秋公子笑的开心,我们都听到了,今日一早阿焕又向阎大侠禀报此事,正巧我们王爷也在,边说过来看一看。”
“额......都怪我太开心,笑的声音大了些吵到了你们。”
“无妨,我也想见识一下奇医是如何解奇毒的。”南宫驳回道。
秋实白见几人叙旧叙的也差不多了,便唤道:“阿焕,去我房中将我的金针拿来,另叫伙房准备好热水,一会要用。”
阿焕领命而出,不多时便抱来了秋实白的医匣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对面的桌子上,秋实白打开医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排放了上百枚金针,“你们谁去把他衣服脱了。”
南宫驳一个眼神,正羽和南伍便上前将秋耀辰的上衣扒了个干净。秋实白双手捻起十根金针“唰唰唰”的扎进了秋耀辰的皮肤里,动作行云流水,快若闪电,与那日秋诗筠逼毒时使用的手法一样,却又不秋诗筠快上许多。
转眼间已用了六十枚金针,“将他扶起来,转过去。”
正羽和南伍又赶忙将秋耀辰扶了起来,将后背朝向外面。“唰唰唰唰”,又是十枚金针,反复几次之后,秋耀辰俨然变成了一只小刺猬,“喂药。”救人之时的秋实白向来十分严肃,秋诗筠赶忙拔掉瓶口的塞子,掰开秋耀辰的嘴将药剂灌了下去。
“叫人准备热水,一个时辰后泡入,筠儿,你便向上次一样,将他的毒素逼至一角,然后放血放毒便可。”秋实白又做了一些吩咐,便关上医匣子向外走,“完事之后别忘了将我的金针消毒放回去。”
“我知道了外公。”秋诗筠连忙应声。
“诶?怎么这就走了?”清澜不明所以的问道。
“外公年纪大了,熬了几个日夜已是耗尽心神,需要休息了。剩下的都算见到由我来就可以了。”秋诗筠解释道。
过了一个时辰,阿焕在门外喊道:“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