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了断剑崖下,秋诗筠心里有抑制不住的欣喜,这段漫长的路程终于结束了。望着断剑崖光滑的峭壁,秋诗筠又陷入了惆怅。
“怎么了?”南宫驳看出秋诗筠似乎有所顾虑。
“这断剑崖非轻功而不得进。我的伤还没好,不能运功......”秋诗筠撇了撇嘴,家门就在眼前却进不去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正羽,先上去告诉里面的人我们来了。”南宫驳吩咐道。正羽领命,腾空而起,在峭壁上点脚借力毫不吃力,足见轻功一流。
“穿好披风下车,我带你上去。”南宫驳率先下了马车,掀着帘子对秋诗筠说道。
“你带我上去?这断剑崖好高的,轻功不好的根本上不去,你还要带我上去?”秋诗筠惊讶道。她自己的轻功已是很好,若是带一个会点武功的一起借力上去倒也不难,可她现在不能运功,等同废人,南宫驳竟要将自己带上去,这得对自己的轻功多有自信?
“嗯。”南宫驳不与她多说,只伸手将其搂在怀中,给秋诗筠戴上了披风的帽子,跃身飞起,便向上而去。秋诗筠被帽子遮的严严实实,就算有心帮忙都无从下脚,便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大不了两人爬到半道在返回地面罢了。
秋诗筠耳边只有风声“唰唰”的响过,不过约莫半刻钟便听见了师父的声音:“筠儿丫头!快给俺老头儿看看,你伤哪了?哪个龟孙敢伤我黑阎王的徒儿,我叫他后悔来这人间走一回!”黑老头儿阎墨听到正羽说秋诗筠有伤在身,风风火火的便跑了出来,正好赶上刚上来的南宫驳二人。
阎墨将秋诗筠从南宫驳怀里一拉,说道:“快给师父看看你伤哪了?”
秋诗筠“嘶”的一声,捂着被阎墨抓着的那只手的肩膀垮着脸说道:“师父,伤肩膀了,你都给我拽疼了。”
阎墨一听,赶紧松手,“哎呀!这......这事整的,俺老头儿一着急就......也不知道你伤的是肩膀。”说完还悻悻的挠了挠脑袋。
“没事的师父,已经快好了,就是不能用力气怕伤口裂开就白养了那么多天的伤了。”秋诗筠赶忙解释道,“师兄还好么?外......奇医可有来?”
“那小子还在昏迷着,白老头儿也不知道天天给他灌些什么药,反正是没死。”阎墨大咧咧的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秋诗筠一听外公也在,心便放下了,“哦,对了,这是南宫驳,屏南国的王爷,下面还有一些人都是他的属下。额......还有我捡回来的一个姑娘,说是麟瑞国秀青峰百铃门的弟子,出来历练遇到点麻烦,正巧碰上我们了。”
阎墨对王爷不王爷的显然不感兴趣,倒是听到百铃门时眼前一亮,“百铃门?呦!那不是秀玲娘的门派嘛。”
“师父你知道百铃门呀?”秋诗筠赶紧问道。
“知道,想当年你师父我......咳咳,以前曾与百铃门门主秀玲娘打过交道,算是旧相识。”阎墨差一点便谈起他当年的辉煌人生,心想幸好够机灵及时打住,筠儿这丫头,逮住机会就想套他的话,险些着了道。
秋诗筠一直想知道师父当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叱咤江湖的人物,也想知道他与外公的相识相交,奈何他二人一直闭口不提,所以只能逮住机会套话,可这两人都太精了,导致她没有一次成功!秋诗筠佯装生气的跟阎墨努了努嘴,阎墨转头递给她一个得意的眼神。
“那便让清澜姑娘和几个得力的下属上来吧,其他人就在崖下的垂崖院中暂住吧。”秋诗筠与阎墨商量道。
“你安排你安排,俺老头儿才不管那么多琐事。”阎墨赶忙挥挥手并不耐烦听这些事。
“正羽,将南伍、正弘、正霖带上来。”南宫驳吩咐道:“还有清澜姑娘。”
“阿焕,你也顺便下去将其余人安排在垂崖院吧。”秋诗筠对那个正在扫地的小童说道。
“是。”小童放下扫把行礼应道,然后便走向崖边的一个小缓台与另一人一起按动机关,小缓台徐徐下落,往崖下而去。
“还有这种装置。”南宫驳不由好奇。
“当然,这是专为不会轻功的人准备的。”秋诗筠得意道。
安排好了一切,几人一起走向前面的大院子,“这院子是我师父设计的,他向来比较随意,所以也没有章法。”秋诗筠一边引路一边说道:“师父,师兄在他的房间吗?奇医也在师兄那里吗?”
“他俩可没在一起,白老头儿在后面自己找了间屋子给自己当药房,估计这会还窝在那呢!”
“那我先去看看。”秋诗筠加快了脚步,“师父你先帮我招待一下我的朋友们吧。”
秋诗筠来到后院,便闻到浓浓的草药味道,顺着味道寻过去,来到了一间房门前,秋诗筠伸手推开房门向里一探头,果然看见了秋实白,“外公!我就知道你在这!”秋诗筠赶忙走向秋实白。
“筠儿回来了!”秋实白抬起头看见秋诗筠站在自己的面前,也红了眼圈,“快给外公看看,出去这么久,可是饿瘦了?”
打量了一圈,“果然饿瘦了,你这傻孩子,都说了已经有人帮忙找了,你怎么还是非要自己去。”秋实白埋怨道。
“那外公现在可有美人殇啊?”
“开花的是没有,不过找到了一朵含苞的,再过个两三年便可开花。”秋实白笑眯眯的回道,顺便还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
“竟然真的找到了!”秋诗筠惊讶道:“当初我找到一朵美人殇也算是费劲千辛万苦,结果还是被别人摘取了,若不是你是我外公,怕是这朵美人殇也到不了我手上。”
“哦?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给外公听听。”
秋诗筠细细的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了外公听,讲完所有事情,秋实白缕着胡须慢慢开口道:“世人都觉夜莺之毒无法根解,不过我早些年时却有幸碰到一位中了夜莺的人,经过反复的尝试和改进,终于将其毒性全部解除,这在我给你的那本手札上有记载。对了,那本手札你可看完了?看完便烧了吧,省的落到他人手中又徒生祸端。”
“是,外公,手札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看完且全部记住了,一会回去我便烧了它。”秋诗筠应声。
“嗯,那等回到谷中,我再将另一本手札交予你。”
“还有一本手札?太好啦!”秋诗筠一听,不由得兴奋道。
“既然你已经记下了那本手札的内容,想必你已经知道该怎么解夜莺之毒了,这次便由你去解毒,我只需再着重给你讲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便好。你说那南宫驳是屏南国的王爷,那你可知他要救的亲近之人又是谁?”
“这个问题我以前问过,不过他并没说,但是我想,多半是他的妻眷,可是,那日听燕霞郡主的意思,好像他身边没什么女子。”秋诗筠对此也毫无头绪。
“男子及冠便该娶妻,更何况是王公贵族,不管如何,他的亲近之人是王妃也好别人也罢,他的身份放在那里,亲近之人定也是身份高贵之人,你与之接触时要多加一份小心,不过你也不必委曲求全,咱们也不是屏南国人,更何况他们说到底还是有求于我们的,真若受了委屈,不必忍着,回来便是,左右现在谷中还养着一株美人殇,多让耀辰等些时日便是,耀辰素来心疼你,定不会有意见。”
“是,外公,筠儿记下了,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我,筠儿现在能够自己保护自己的。倒是外公你,每日可要按时吃饭,不要一钻进药房便忘了时辰,不吃饭对身体可不好,筠儿还想让外公永远陪在我身边呢。”秋诗筠听见外公一句一句的叮嘱自己,不免心中一暖。
“好,好,外公记下了。还有,有什么不懂的就给你师父写信,他会将情况告诉我的。”秋实白免不了的又叮嘱了一句。
“外公,左右现在给师兄解毒还要好几日的时间呢,你这一直叮嘱我,好像我马上就要走了一样。”秋诗筠嘟着嘴晃着外公的胳膊不满的说道。
“对对,光顾着跟你说话了,快给我看看美人殇。”
秋诗筠从怀中掏出琉璃瓶递给外公,“不错不错,这株美人殇长势甚好,药性定然不错,说不定只用半株就能解耀辰的毒。”秋实白拿过琉璃瓶端详半刻,甚是满意。
“真的?那太好了。”
“解蚀忆散的方法在谷中的那本手札上,你虽然没学过,但是看我亲身操作也是一样的。”
“那筠儿自然是开心死了,往日想让外公教,都没得机会呢。”
“往日又没得奇难杂症要治,不口头传授能怎么办?”
“外公不出谷,外人又找不到咱奇药谷,外公自然是见不到奇难杂症。”秋诗筠小声嘟囔着。
“你这丫头,惯会犟嘴。外公隐居自然有隐居的道理,以后就明白了。”秋实白佯装生气的用手指点了点秋诗筠的额头。
“好了,不说了,我们去看看耀辰吧。”秋实白将琉璃瓶放进袖中,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外走去,秋诗筠也紧随其后,她也想看看师兄现在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