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坐下来准备休息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哐当,哐当”几声不含善意的敲门声响起来。
麻烦还是来了,不过我很纳闷,事情过去这么久,期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无事,今天,这几个邻居为何来敲我的门?
我打开门,果然,门外站着正是赵二,除了赵二,还有他的儿子与我西面的邻居,赵大勇和赵康。
赵二气势汹汹,另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后,像两个保镖,这是找事来了。
赵二满含怒气地质问我:“你找事是吧?”
没想到居然是他恶人先告状!我说:“怎么了?”
我就在自己家院子里埋个东西就是找事?人多又怎样?那也不能白白受欺负!不行就报警,我心里盘算着。
我话说完,只见赵二侧身朝我的门前一指,看见他指的方向,我顿时明白了。赵二说:“装糊涂是吧?你为什么糟蹋我种的菜!今天你不说明白,这事没完!”
门外,是他们的菜园。
方才,菜园里的青菜还好生生,绿油油地长在菜园里,赵二还在菜园里忙农活,而此时,不知被什么人连踩带拔糟蹋了个精光,一地狼狈。
我脸一沉:“这不是我干的。”
赵二当然不相信:“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我反问他:“我有那么闲吗?没事去糟蹋你种的青菜干啥?对我有啥好处?”
赵二说:“有没有好处跟我没关系!但这事就是你干的!今天你别想走了,赔!”
我不说话,走出门,想锁门走人,赵大勇却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铁锁,道:“没听懂吗?让你赔!”
我说:“不是我干的,我赔什么?”
赵二阴阳怪气地挤兑我:“你八百年不回来一趟,你一回来就发生这种事,你说和你没关系,谁信啊?还有,刚才我看见你带着把铁锹,明显是有备而来啊。”
听到这儿,我不说话了。总不能向他们解释我带着铁锹的原因是为了藏我那些价值一百八十万的古董瓦罐吧?我跟他们本来就有过节,这件事情,跟我关系好的朋友我都不会告诉,更何况是他们。
赵大勇指着菜园子说:“你看地上那些痕迹,明显是用铁锹挖的!这就是证据,而且证据确凿!”
我打量了一眼他家的菜园子,果然,地上有一个一个的坑,切面整齐,看起来确实是工具造成的。
我说:“你当我傻么?”
他不解:“怎么?”
我说:“我就是个傻子也不会在你们眼皮底下干这种事!”
赵二生气道:“或许你本来就是来找事的呢!”
我说:“如果我是来找事的,我会一个人来么?!”
赵二一撸袖子,厉声问我:“你不承认是吧?!”
他们人多,三个,而我只有自己一个人,动起手来我铁定吃亏,可我还是说:“不是我干的我凭什么承认。你们想动手随你们便,我告诉你们,现在是法治社会。”
我有底气,因为那年他们对我动过手,我吃过亏,进过医院,然而他们也赔过钱,而且那件事还导致赵二进去蹲过一段日子。我知道,他们不会乱来。
见我态度比较强硬,赵二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动手。
我说:“没什么事我走了,你们给我让开。”
赵康这时突然说:“走什么走!你说不是你干的那就报警!调查清楚了你再走也不迟。”
赵二与赵大勇也回味过来,跟着符和:“对,报警!”
对方选择报警这让我想不到,报警以后呢?我怎么跟警察解释铁锹的事?我怎么跟警察解释我回老宅的目的?这里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没有人证,更不会有物证。
赵康已经掏出了手机,准备给警察打电话了。我突然说:“等一等,别报警。”
赵二看见我的异常,对赵康说:“怎么不报警,报!”
我急了:“别报,多少钱,你开个价。”
赵二说:“怎么,现在你承认了?”
我说:“别说些没用的,你就说多少钱,我赔!”
赵二说:“赔啥赔啊?不用你赔,我就想你跟我一样也进去蹲些日子!”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不使自己生气,真要找警察来,一定对我不利,我还是说:“你开个价吧。”
这时,赵康伸出个巴掌:“五千。”
我脱口而出:“五千块?你打劫呢?”
赵康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说:“不给也行,警察来了自然会调查清楚。”
几亩地一年的收成也就几千块!这个小菜园子里的菜绝对不值五千,他们明显没有诚意。可我还是怂了,五千与一百八十万相比,九牛一毛,算了,就当买个安心,我说:“手机,转账。”
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答应这五千块的赔偿,而且还这么痛快,愣了愣,赵二让他儿子赵大勇收下了我手机给他们的转账款。
我锁上老宅的大门,扭头,气呼呼的就走。这事,太憋屈了!
上了车,我放下驾驶室的车窗,把手伸出窗外,对他们竖了个中指,大声道:“这五千块就当提前给你们买的烧纸!”
烧纸就是纸钱,给死人用的,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解气,可是,我绝对想不到后来我会为了这句话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开车走了,留下骂骂咧咧的赵家人。可是,他家的菜地到底是谁给弄的呢?我想,可能他们家的家风这么败坏,得罪了其他人也说不准。
于乐乐还在天元村等我。
吃过中午饭,我便打车来到了高铁站。现在是不是旅游旺季,高铁站里也不算拥挤。我取票,等待,进场,再等待,上车,一切顺利。
从我们县城到北京有一千多公里,高铁再快也要六七个小时,我本来准备小睡一觉,可是因为上午被赵家的人气的不轻,睡不着,眯着眼,胡思乱想一通,最后,又想到瓦罐,想到了于乐乐说的那个老板,想到了于乐乐。
在车上我给于乐乐去了个电话,结果等了好久那头电话才接通,我先开口:“你在干啥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于乐乐说:“没干啥,刚下高铁,刚才人太多太乱,没听见我手机的铃声。”
我听见那头的于乐乐有气喘吁吁的呼吸声,我问:“你到了?”